12. 表明心意
作品:《玲珑行》 夜色沉沉。
盛玲珑醉意渐浓,她摘下狐裘,微晃着站起身,伸手拿起一旁的无虞后,缓缓拔出。
冰冷的剑刃映出她酡红的脸庞,鬓发被夜风吹得凌乱,衣袂翻飞。
她纵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湖泊冰面上,冰面坚硬如镜,倒映出她玲珑窈窕的身姿。
虞清至端坐于古琴旁,指尖拨弄起琴弦,琴声悠扬,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冰面上的身影,琴声随着她的舞步起伏。
盛玲珑唇角微扬,足尖轻点,身形如燕般掠起,长剑随之舞动,剑锋所至,带起阵阵寒风,衣袂飘飘间,仿佛与月色融为一体。
剑光与月光交织,映出她清冷如霜的面孔,眉目间却透露着一丝柔情。
冰面在她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仿佛为这场月下剑舞再添一份奏乐,她的剑势凌厉,身形却越发轻盈,而琴声也在此时达到高潮,激昂高亢中又带着一丝缠绵悱恻。
盛玲珑一个旋身,剑尖遥指远方,身形稳稳立于冰面之上,月光洒于她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辉。
琴音袅袅,久久未散。
别院逐渐归于静谧,一曲剑舞终了,盛玲珑方觉醉意,眸子浸满了水雾,跌跌撞撞地朝虞清至走去。
指腹拭去眼睫上沾染的水珠,她轻打了个哈欠,呢喃了句“困了”,身子一歪,便朝一旁倒去。
虞清至几乎是瞬步出现在她身旁,抬袖间将盛玲珑拢到自己怀中,不禁失笑道:“你这是醉了。”
他将盛玲珑打横抱起,步履轻缓,将她抱回房间,轻轻放于床榻之上。
帷幔落下,窗外月色如水,洒在窗纱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影,房内静谧无声,唯有烛火摇曳。
虞清至望着她的睡颜,心中涌起万千思绪。
河边垂柳,红瓦高墙。
红衣少女悠然坐在墙头,手肘随意地搭在曲起的膝盖上,她另一条腿自然垂落,齿间咬着的狗尾巴草晃啊晃,脸上的笑容明媚又张扬,她拍了拍腰间悬挂着的银剑,微抬着下颚道:“小子,躲远一点儿,当心再溅你一身血。”
青衫少年已是满身血污,他轻轻咬了下唇瓣,稍加思索后便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低声道了谢。
耳边风声猎猎,他拼尽全力地往相反方向跑去,不过须臾之间,几声凄厉惨叫便响彻天际,惊飞了枝头卧着的鸟雀。
他心中一紧,面色惊惧,担忧地回头望去,只见红衣少女的剑尖往下滴着血,她慢条斯理地收剑回鞘,几具百鬼教教众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再无生机。
他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强……”他喃喃了一声。
他不自觉地伸出手,一声“敢问姑娘大名”还未出口,就见那姑娘背对着他,随意地挥了挥手,随即纵身一跃翻过高墙,便没了踪影。
……
翌日。
盛玲珑醒时只觉头痛欲裂,她揉着额头缓缓坐起身子后,昨夜的一幕幕皆清晰的在她眼前闪现。
她垂着眼睫,抬起指腹来回摩挲着下唇,似乎是在回忆那柔软温凉的触感。
半晌之后,盛玲珑开始谴责自己怎么喝醉酒就变成了占别人便宜的登徒子,竟还说出那等调戏人的荒唐话。
片刻后又转而怀疑虞清至的浮玉白是不是掺了水的假酒,怎就那么容易醉人?分明没喝多少,却清醒着醉了,又是剖析真心,又是强吻的。
最后,她叹息了一声,心底唾弃自己着实是肤浅,明明觉得他居心不良,却又被美色.诱惑,无法控制自己蠢蠢欲动的心。
盛玲珑洗漱好之后,随手挑了件淡紫色的衣裳,她坐在妆台前来回拨弄着妆奁里的繁复首饰,最终选了支素雅的玉簪插在了发髻间。
屋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外头朔风呼啸,裹着雪花飘飘扬扬。
她系好狐裘披风,戴上兜帽,便准备推门去饭厅吃早膳,顺便与虞清至说清楚昨夜之事,免得他误解。
不料她刚一推门,就差点儿与来人撞了个满怀,虞清至扣门的手悬在半空中,他勾起唇角,眼含笑意的唤道:“阿煦。”
盛玲珑神情凝了一瞬,心道果真还是误解了。
虞清至平日里虽也是一副温润柔和,说话轻声细语的样子,但与她男女有别,总归是注意着分寸,还是保持了些距离的。
但这声阿煦……
盛玲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温柔缱绻,饱含亲昵,仿佛二人已经私定终身了般。
在同虞清至一道走向饭厅的路上,她都在想待会儿该如何开口,头疼了一阵后又觉得不过是亲了一下,不至于太放在心上,搞得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盛玲珑将眼前的甘露饼吃的差不多了,正要开口,却被对方抢先一步问:“阿煦,昨晚……”
他语气轻柔,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试探。
“我喝醉了。”盛玲珑抬眸,坦然道。
虞清至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便恢复自然:“所以你昨晚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啊。”盛玲珑轻笑了下,她想起上回虞清至喝醉的样子,不由得嘴角弧度扩大了几分,眼中带着几分戏谑道:“我不像你,喝几口就断片了。”
虞清至脸上闪过一抹窘迫,他喉结轻滚了下,耳尖微红,若无其事道:“我酒量确实不太好,不过……”
他昨夜回房之后辗转反侧一整晚未曾入睡,想起他们的初次相遇,到一剑斩鬼差救他于水火,再到怀河下游将她带回月织别院,还有一年来的相处,所有的点点滴滴,都清晰真切的映在他的脑海里,忘不掉,抹不去。
昨夜一冲动表露了心意,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应,他思虑了一晚上,决心还是今日问个明明白白。
“阿煦,我心悦于你。”他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她。
虞清至眼睁睁看着盛玲珑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消失,黑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他只觉心跳仿佛都停止了跳动,血液也冷了几分,通体冰寒。
盛玲珑秀眉微蹙,她似是确认道:“清至,你没在开玩笑吧?昨夜我们都喝醉了,那些话听听便过去了,莫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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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上。”
虞清至呼吸缓慢,他依旧坚定道:“可是昨夜我没喝醉,阿煦,我字字真心。”
盛玲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说心里话,她对虞清至的确颇有好感,有人动心只是一瞬间,有人却是日久生情。
这一年来虞清至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她之所以一直保持着距离一是因为武功未复,她实在没有心思想情爱之事。二是……
二是前些日子虞清至醉酒时拉着她喊出的玲珑二字让她心存警惕,是她自己多想,玲珑不过是个巧合,还是他当真从一开始就认得她,也同旁人一样惦记着她的玄冰卷,而刻意伪装自己,只为取得她的信任?
盛玲珑垂着眼皮沉默不语。
虞清至苦涩地笑了一下,他道:“我知道你怀疑我别有用心,阿煦,我的确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盛玲珑。”
盛玲珑猛地抬头,她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提防你,怎么知道我是盛玲珑?
虞清至解释说:“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珠意听觉颇为灵敏。”
盛玲珑嘴角轻抽了一下。
“你是从那夜我醉酒后意识不清,叫你玲珑时开始怀疑我的吧。”虞清至道。
盛玲珑依旧不语,但她双眼却是直直地望着虞清至,那神情是默认。
虞清至握着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稍稍平复了下心中紧张,缓缓道:“阿煦,其实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了。六年前,那时我还未曾习得暗器与轻功,作为望月庄主的儿子,却不会武功,护我之人皆遭百鬼教之人的毒手。那日你抱着一柄剑,悠然自得地坐在墙头晒太阳,生死一线之际,你出手解决了那些百鬼教之人,将我救下。”
盛玲珑听他说完,略一回忆,便立刻想起来了,她挑眉诧异道;“当时那个浑身血污,被溅了一脸血看不出相貌的小孩儿是你啊。”
虞清至微弱地辩解道:“不是小孩儿,那年我已十六。”
盛玲珑又问:“那你既知我是谁,又何必装作不识?”
虞清至道:“因为你失忆了,我想陪着你从头开始,而且……我也只知你叫盛玲珑,旁的一概不知。”
盛玲珑的疑虑被彻底打消,她身子微微后仰,靠在了椅背上,说:“原来如此,那这么说来,你是对我一见倾心了?”
虞清至的耳尖上爬过一抹绯红,他垂着眼皮,缓慢却坚定的点头。
“嗯。”
盛玲珑将手肘搭在椅背上,手腕自然垂下,她无意识地敲了敲椅背上的镂空雕花,双目凝视着对面的虞清至,莞尔道:“清至,如果你是因为我于你有救命之恩,你才钟情于我,那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再聊下去的必要了。”
“你那时年纪小,应是没有分清恩情和男女之情。”盛玲珑说:“换做是别人救你,你怕是也会……”
盛玲珑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但她的意思虞清至明白。
“我分得清。”
虞清至神色郑重,严肃的重复道:“阿煦,我分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