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透骨香(种田)

    四月初八,正是纳吉的好日子。


    正值孟夏,天气已经全然转暖,清河村人都陆续换上了夏季的衣裳。


    季家的那棵老槐树正开着花,平日里路过,身上许是还能带走一阵阵的香气。


    可今日正是隔壁桑溪村的彭鱼来给季家下聘的日子,他带着一群人上季家来下聘,抬着足足八抬聘礼,又专门请了两个鼓手吹喇叭,真可谓是热闹极了。


    所以今日并没有人注意到季家的槐花有多香,只想看看季家的闺女有多美貌。


    都说季家的季染是十里八乡最漂亮的姑娘,长着鹅蛋脸,樱桃嘴,体态丰腴,可那身子真是该瘦的瘦,该圆的圆,每个男人见了他都得回头多看几眼。


    曾经有人见了她一眼,竟连入了夜也忘了回家,直接跟着季染走。


    当时可把季染吓得不轻,忙跑到同村的舅舅家躲着,舅舅胡屠户听说外甥女被跟踪,连忙抄起杀猪刀就往外冲。


    屠户因着常年杀猪吃肉,本就长得高壮,再加上那把杀猪刀,那人哪见过这阵势,立马慌不择路地逃了,再也顾不得丰腴貌美的佳人。


    只是,季染的名声也因着这事儿传得更响亮了,附近村子的年轻壮小伙都想把季染娶回家,可他们也只是有这个心思罢了。


    娶媳妇的最终决定权还在家里爹娘身上,毕竟真要娶媳妇,可是用爹娘存下的钱去下聘。


    这个时候的他们,一穷二白,可什么都没有。


    季染的父亲早亡,只跟着寡母生活,寡母还是个爱贪小便宜的,附近正经人家都知道它家的情况。


    他们可不会娶一个丧父之女,何况季染的兄长还是别人家的赘婿,这名声可就更难听了,谁沾了都要被村人笑话一辈子。


    当然,桑溪村的彭鱼并不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季染这个人。


    此时,他正盯着娇姿艳丽的季染看,越看越喜欢,恨不得当场就把季染抱回家狠狠地蹂躏一番。他惦记季染很久了,自从在镇上见过季染,他就开始魂牵梦萦,做什么都没精神。


    后来,还是家中父母知道他因何生病,又托人去打听才知道,原来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人是季染。


    彭家三代单传,他娘张映云又是求神拜佛喝符水,又是到处找偏方,最后才得了他这么一个独苗苗,自然心疼得不行,对他百依百顺。他若要天上的星星,绝不会给月亮。


    张映云虽然不喜欢季染,觉得季染娇娇娆娆,不像个安分正经的姑娘,但架不住孩子喜欢,还同她闹了一通,她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季染这边正想着要不要帮忙收拾桌子,毕竟母亲妗子和表哥表嫂他们实在是太忙了。


    忽的,她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循着目光看过去,她果然看到彭鱼在看着她。


    其实她内心对彭鱼无感,但她今年已经十六了,村里嫁得早的也有十三四,嫁得晚的就跟她差不多年岁,那还是村里剩下的老姑娘。


    再过两个月她就十七了,家里的长辈都担忧她这样下去会嫁不出去。


    毕竟今年刚开年时,就有四十多岁带着两个孩子的老鳏夫托媒婆来她家说亲。


    她以后总不能随便嫁一个鳏夫吧?


    按理说,她长成这般粉面含春的模样,看上她的年轻小伙子不少,应该会有人上门来跟季家提亲,但因着她家里的情况复杂,所以来提亲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季母胡兰香当初就跟闺女商量,若是有年轻小伙子来提亲,只要家里的条件不是太差,就应下。


    这不,恰好彭鱼就抓住了这个机会。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季家门外又响起一阵喧闹声,彭鱼听了,忍不住勾起唇角,这可是他特地去城里买的鞭炮,足足要两百文一小卷呢。


    前几日他特地去城里码头扛了半个月麻袋才换了钱去买的鞭炮,就是为了今日来撑排场。


    季染原本听到今儿个的鼓手,就已经十分讶异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放鞭炮,这足以看出彭家对她的重视。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格外有面子,眉眼弯弯地瞥了一眼彭鱼,唇角微微勾起。


    看到喜欢的人儿对自己笑,彭鱼瞬间就心花怒放起来,心口扑通扑通地跳。


    他知道,季染对今日的事情很满意,他忙起身走过去,想要和季染说话。


    按照习俗,订婚的男女双方可以在此时交流的,家人亲戚甚至还会特地给两人创造合适的机会,让两人好好说话。


    季染察觉到那人走过来,也落落大方地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毕竟她是主人,要好好招待才是。


    “季染!”彭鱼声音微颤,似乎是碰到什么瓷器发出来的声音,不断地抖动,久久不能继续说下一个字。


    季染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眨巴着狐狸般的眼睛,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彭鱼心口微滞,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仍旧是说不出话来。就这般面对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欣喜的都快要窒息了。


    见他这模样,季染忙将茶水推过去:“喝口水顺顺气,小心着些,可别呛到了。”


    说完话,季染又娇笑了一声,樱桃般的红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再加上今日她穿的桃红色碎花衣裙,胸口微微凸起,更衬着得她人比花娇,叫人欲罢不能。


    彭鱼眼神迷离,偷偷打量了季染一番。


    心想,日后季染成了他的妻子之后,一定要让季染先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只有这样,她才能永远是自己的妻子,永远!


    喝过杯中的茶水,彭鱼才缓过劲来,嗓子也变得正常起来。


    “染娘,我再过些日子就能把你娶进家门,我盼着早些将你娶进家门。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让你一辈子都是我的妻子。


    季染掩嘴轻笑,嘴角露出一个嘲讽,她记得上一个说过这种类似话的人已经入赘别人家了。


    但她也知道,不同人不同性,每个人的品性都有所不同。


    比如舅舅,比如胡家的两个表哥,他们可都是好男人,对家里的媳妇好,也对妹妹和外甥女好。


    只是不知为何,她跟彭鱼说话,总是能想起她那个做了赘婿的兄长。


    季染闭了闭眼睛:许是长久不见那人了,自从三年前那人入赘,她就不曾见过那人,她跟母亲也从未提起那人,就当他死了罢。


    没想到,就在这时,堂屋内却响起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在吵架。


    她眉头微蹙,正想着今日大喜,怎么还会有人在她家闹腾?


    都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哪怕是跟谁家有什么矛盾,都不会在别人大喜之日去找晦气的。


    她忙出了厢房,才走进堂屋就看到母亲胡兰香和妗子柳青豆等人在堂屋内同人吵架。


    若是她没看错的话,对面那人似乎就是彭鱼娘——张映云,她提着裙子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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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查看情况。


    而身后的彭鱼眼尖,自然看得更清楚,那人的确就是他娘,他脸色瞬间涨红。


    哪怕现在他不知道里面在吵什么,但他明白,里面几人吵的事情都不是小事。毕竟,再如何都不能在下聘之日在女方家里吵架。


    他额角的青筋微微抽动,隐隐有些不安。


    季染刚进屋,屋子里围满了人,这人群中有一些是桑溪村里帮忙抬东西的人,有一些是清河村帮忙的人,还有一些则是看热闹的人。


    作为当事人,她竟怎么也挤不进去,里面围着的人太多了,她只能站在屋门口听着屋内的争吵声。


    “好你个彭家,那这些虚头巴脑的鱼粮充作面子?竟连之前商量好的聘礼都没了!怎么,打量着我们季家孤儿寡母好欺负?”


    原来季家那八抬聘礼都是虚抬,其实内里都没有多少东西,只面上摆了些看得过去的东西罢了。若是有心之人往下一翻,立马就能察觉出不对。


    今日抬进季家的这几抬东西,都是农人家里都有的粮食和山上摘的瓜果和面上的布料和白铜首饰,只占地方,并不值什么钱。


    彭家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估计也是打量着季家的姑娘条件差,年纪也大了许多,再加上六礼已经走了一大半,就差请期和亲迎了。季染名义上已经算是彭家的儿媳妇,自然也不敢轻易毁了这么亲,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那些可都是能吃能用的东西,怎么能算作是虚头巴脑的东西呢?要知道,当初我父亲那一辈闹饥荒,这些东西可都是宝贝呢......”


    见张映云还要再说,妗子柳青豆就啐了她一口,打断了她的话:“呸,你说的这些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你家还闹饥荒呢?竟连个彩礼钱也拿不出来?你既拿不出来,当初也别应承这门亲事啊,你应承这么亲做什么呢?是打量着我外甥女长得好,所以想骗过去卖了?嗯,是了,我这外甥女这容貌,别说是做城里富户的太太,那就是做官家太太都使得,也难为你如此费心。”


    因着柳青豆跟着屠户丈夫时常在镇上摆肉摊,常年在街边吆喝,见的人也多,嗓门自然格外大些。


    张映云一个乡下婆子立马就被镇住了,她平日里也只照顾彭家父子两个,接触的人也都是乡下人,再加上嘴巴笨,自然不大会说,只嘴唇龛动,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胸口也剧烈地跳动,险些厥了过去。


    就在这时,张家的人见这情形,哪还忍得下,立马就跳出来反驳。


    “放你娘的屁!磕碜谁呢?”说话的人正是彭氏本家的一个媳妇孙氏,她此时叉着腰环视了四周的人,又继续道:“我可是知道你们家闺女名声不好,今年都快十七了吧,还嫁不出去呢。若不是彭家大发慈悲,要来娶你们家的姑娘,谁知道你们家姑娘会不会被什么鳏夫娶了?要我说,你们合该感谢彭家才是。”


    这话一出张映云似乎也有了底气,气也不喘了,神色更加坚定:“按我说,就这样办,我们也不介意你家闺女什么问题,咱们今日就这般把事情办了。赶明儿我家也不用你家闺女带什么嫁妆过来,到时候我把她当闺女疼,好好教她礼仪体统也就是了。”


    看着两人这一唱一和的模样,不仅胡兰香和柳青豆笑了,就连外头看着的季染也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既如此,那这门亲不结也罢!我季染哪怕是出家做女尼,也不会嫁你家,这门亲就此作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