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此时低头,放你一马

作品:《我在科举文中当咸鱼

    “长得穷酸,口气倒挺大!你这破筐子说破天也值不了一钱!”


    洪永望瞬时眼瞪得圆圆的,折扇啪地甩开。


    “公子身穿锦衣,莫不是打肿脸充胖子,二十两赔不起?”慕容云又躺了下去,吊翘着小腿,语气颇带嘲讽,“算了,既是如此——”


    “谁说本公子出不起!”洪永望往地上扔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嫌恶地打量他,“穷人志短,这银子就当是本公子施舍。”说完他甩袖离去。


    其他路过的考生瞧着,心中不免发笑。讹人讹得够狠,青山书院也不似传闻中那般清正廉洁,一身书香气啊。


    于子洋咬牙愤愤道,“他竟敢拿钱来羞辱我们!实在可恶!谁稀罕这钱——”


    这话还没说完,慕容昀已经将地上的银子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拭银子表面上的灰尘。


    “还好没磕着碰着,好银子,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慕容昀藏进钱袋子里,哐当一声,银元宝掉入的声音,真好听。


    “……”于子洋撇撇嘴,“我们太没志气了。”


    “谁会跟钱过不去。”慕容昀想了想,伸手进钱囊,摸索半天,纠结了一番,最后给了他五两银子,“就当是替我打抱不平的中间费,辛苦,后续还有需要可以继续合作。”


    于子洋掌心的五两还带着些温度,在冷天里,让人心里暖暖的,“好。”


    [滴!《漕运十策》全篇已发放]


    考场内点了青烟炉香,这青炉平日都不焚香的,今日为了装点门面,点火焚香,瞬间气派了不少。


    上官玄早早坐在她旁侧,“给你带了吃的。”


    案几上摆着三张烧饼和满的水壶,“我怕考着考着饿了,一大早去抢的烧饼,那些书生都学精了,抢了不少饼,这是最后三张饼。”


    “你吃什么?”慕容昀放下书筐,周围人都还在温习,摇头晃脑念着策论经书,他们聊天略显突兀。


    “我之前存的番薯干,就是吃起来有点硬不好啃,下次再晒软糯一些,分你吃。”上官玄咬了一口带着棕黄色的方形条状番薯干,每吃一口他都要停顿好一会,“有些黏牙。”


    慕容云噗嗤一笑,被他逗乐。


    “你为什么要走科举,以你的动手能力,做个酒楼大厨或者回家自己干生意,能赚钱多了。”慕容云嚼着烧饼,里面还有芝麻,门牙细细咬开,芝麻香味浸满整个嘴巴,格外享受。


    上官玄磨好两份墨汁,给她满上,又提着她的毛笔沾染墨水,直到毛笔写在纸上的字色泽明亮均匀。


    “人人崇拜读好圣贤书,人人向往朝堂权力,自大瀛开朝以来民风皆如此。”


    “那你呢,你并非随波逐流的人,科举这条路并非一帆风顺,你刻苦的背后又是什么支撑着你?”慕容云歪着脑袋,她从前吃喝玩乐,自从遇见魏婆和宋奇父母,她才真正明白她要科举的意义。


    明哲保身,保护所爱。


    上官玄聪明绝顶,他为的又是什么?


    上官玄停下动作,侧着身子看她,目光坚定,“为了肃清贪腐,慕容,你愿意和我一起踏上朝堂吗?”


    朝堂阴暗莫测,人心算计,冷漠无情。交好、示弱、臣服,都是为了获得更大权力的手段。


    这样的路,若是多一个人陪伴左右,心中会宽慰些吧?


    “那是自然,你休想甩开我,日后等你飞黄腾达,切莫忘了我。”慕容云挑眉,心中暗笑。


    未来的礼部尚书,可不准说话不算话哟。


    他们笑容太过灿烂,惹得观众不悦。


    洪永望瞧着这俩身上的同款破布,大声揶揄道,“你俩穷书生不温书,能不能不祸害别人?”


    上官玄捏起案桌上的折扇,神情不耐烦。


    “嘘,忍住方为大丈夫。”慕容按住他的手。


    “还讲。”洪永望过去踢慕容云的桌子,“有什么话有本事说大声点。”


    慕容云揉了揉耳朵,笑着问,“谁在说话,我这人只听得懂人话,狗说话我听不懂。”


    其他人憋笑。


    “你——”洪永望环顾四周,“好啊,青山书院学生言辞难听,日后谁还敢来这?科举如此神圣之事,却设在这般腌臜之地。”


    青山书院的人不乐意了,肖恒和于子洋首当其冲,他俩捏着拳头,与豫才书院的人准备干一架。


    “那你还在这干嘛呢?还是回你的豫才书院乡试最好,省得你落榜还得怪青山书院,晦气,典型的人不行怪路不平。”慕容云拍案而起,震得全场一愣一愣。


    肖恒给豫才书院的人比了个大拇指,他们乐了。


    可那大拇指慢悠悠转动方向,变成向下的鄙视。


    “……”


    洪永望哼声,“乡试榜上见真章,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几个草包能写出什么花样来!莫要丢人丢到考官那去啊!”


    考场恢复平静,这时上官玄问,“你不是说,忍住方为大丈夫?”


    “你知道的,有时候当个小人挺好的。”慕容云咬着烧饼笑嘻嘻道。


    徐夫子铁青脸出现在门口,“乡试即将开始,莫要再喧哗。”


    考试整整要三个时辰,准时准点,还不能提早交卷。


    此次考题考验治国之道。


    慕容云脑海中游荡起《治国经纶》中的字字句句。当她要下笔时,魏婆佝偻着背在田地插秧的背影浮现,她顿时停了下来。


    治国治国,若只有朝堂政治,何来‘国’一词?


    她的笔锋一转,‘治国之道,首要安民。’


    她从漕运、田赋、商税、官制等等方面,在纸面上条例明晰地写出,如同活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现在纸面上。


    最后这几个方面之间有所联系,整个国家以此达到安定富荣。


    慕容云耐着性子写了两个时辰,终于写完,啃了两个饼,趴下睡着。


    王夫子监考他们,从开始到结束不断来来回回穿梭在他们考生之间。


    似乎很担心他们作弊,路过某个人时会突然停下来瞧瞧卷子上的字。


    上官玄偶然抬头,望见王夫子正盯着慕容云,眼神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时辰到!”


    慕容云第一个冲了出去。


    “上官,小爷我赚了十五两,请你吃肉。”慕容云哼哼道,小有得意,“赚的是洪永望的钱。”


    上官玄挑眉,“那得全花光,省得那洪永望缠着我们不放。”


    “慕容——”王夫子叫住他们,关心家中情况,“如今乡试考完,你们作何计划?”


    慕容云,“到处走走,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


    王夫子会来关心他们,这倒让她有些吃惊。


    他对郑源一向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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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你家不幸破产,若手头紧缺,老夫可尽点微薄之力。”


    “多谢夫子,家中做小本生意,本就有风险,起起伏伏实属正常。”慕容云叹气,“当今世道,好在自己会念书,写字卖点钱,勉强能够苟活下去。”


    王夫子嘴角微微抽了抽,“那就好。”说罢离去。


    他走路的背影板正,高风霁月。


    “看来是我眼界狭隘,太过断章取义了。”慕容云小小自我批判一下。


    王夫子是好人。


    *


    乡试放榜那日,山脚下的张贴处人头攒动。


    青山书院三个夫子早早在人群之中挤,赵学士的脸都被挤成烧饼:“老徐老王,你们那边看见红榜了吗?”


    徐夫子的胡子在挤的时候被人用剪刀剪了一撮,气得他捂着胡子挤进去,“没呢!有学生拿剪刀剪老夫胡子!”


    那头的王夫子倒显得不着急,慢悠悠跟着人群,只是路过往返的书生,多嘴问一句,“榜首是谁?姓郑还是姓赵?”


    等他真正见到红榜时,久久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榜首,是慕容昀!那混小子!”


    徐夫子激动道,“看到了看到了!第二是上官玄!哎呀!哎呀!青山书院五六个入榜!”


    乡试是整个省一起排名,入榜之人就能进下一轮会试。


    赵学士挤不动,在人群中擦了擦泛红的眼角,“慕容昀好小子,整日不上进,若是他此次没能拿下会试,回来我们仨打断他的腿!”


    有此天资,好好学就肯定能过的!


    徐夫子故意大声喊,“赵明远也在榜中,他努力踏实,倒是比慕容要可靠。”


    赵学士无声地笑。


    敌人见面分外眼红,慕容昀啃着烧鸭,正要趁人少之时看看红榜,可在半路街头遇见洪永望。


    “呵,你得好好细品嘴边的烧鸭,以后没本公子给你钱,不知猴年马月才吃得上。”洪永望扇子在鼻子前挥了挥,生怕沾染到穷酸味。


    慕容昀不理他,扯着上官玄的袖子往前走。


    “装聋作哑第一人。”洪永望嘲弄道,并吩咐身后两个下人,“你们先为我挤开一条路来,省得那些人撞到我。”


    两个书童低眉顺眼,“是。”


    洪永望继续嘲讽,“走得快有何用?名次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们这俩酸臭,能明白什么是治国之道吗?读了两本书,见识没跟上,写不出来的。”


    他就不喜欢穷人。


    他的家族的钱也是绞尽脑汁而来的,为何穷人能和他们一起科举?应该延续前朝之前的惯例才对!


    “不如我们来打个赌。”慕容昀回头,手中的烧鸭只剩下一架骨头,她举着骨头往洪永望身旁晃了晃,吓得洪永望连连退后。


    “赌什么!?”


    “赌你的名次,没有我们高。”路过一个流浪狗,慕容昀蹲下给它投喂骨头,上官玄在她身后,他双手交背,对她温柔地笑。


    慕容云道,“如何?”


    “赌就赌!”洪永望气的,“这次我要你们赔不起!赌百两黄金!”


    “黄金?”慕容昀有些犹豫。


    “也是,你们连银子都见得少,更别提黄金。


    若是此时低头,我就放你一马。”


    慕容昀上下打量,“不,我担心你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