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039

作品:《我靠我哥表情包苟命

    苏惊鹊目光越过人群,从缝隙中捕捉到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苍劲有力,笔锋潇洒。


    她懊恼,她没见过季轻枝写字。但若是将这样的字体与他匹配起来,她觉得完全符合。


    如果真如水仪所说,季轻枝在此写下她的名字……


    苏惊鹊心底有点雀跃。


    耳边的蛊惑还在继续:“鹊鹊,你有想写的名字吗?”


    直觉告诉苏惊鹊不能写,她不停摇头,抛去心里莫名涌起的激动,慢慢往后退。退一步头便痛一份,她忍不住抓紧水仪的袖子,一瞬间泪流满面。


    眼前模糊,唯有缝隙中的三个字不断闪烁,十分显眼。


    水仪强硬地抓着她,不让她走:“鹊鹊,你写过名字就好了,你不喜欢他吗?”


    苏惊鹊摇头,她捏紧手心,指甲扎得肉疼,意识却终究一点点沉沦。


    不过迟疑了一会,抱着期望来写名的人便越来越多,渐渐淹没显眼的“苏惊鹊”三字。


    苏惊鹊不免着急起来。


    她拨开人群,不理会有些人的不满,站在姻缘石前,定睛看了几秒,这才重新找到自己的名字。


    脑海里的身影愈发清晰,一声一声唤她“妹妹”,上下唇相碰,温柔缱绻。


    苏惊鹊心脏狂跳,扑通扑通的声音仿佛在提醒她。


    快写,写上名字,等他看到了就知道你的心意。


    他会喜欢你的!


    她不再多想,夺过身旁人手里的毛笔,利落地在自己的名字旁边加了三个字。


    一笔一划,工工整整。


    “季轻枝”。


    做完这些,脑袋的疼痛减轻一些。


    苏惊鹊愣愣看着石壁上紧挨在一处的两个名字,刚才写字的墨水沾了一大团,未干的墨水顺着石头流下来。


    苏惊鹊回头,眼珠左右转动,不见水仪的身影,心底松了口气,她忍着难受,手指蹭了一团墨水,指甲开始在石壁上划动。


    指甲被磨损到裂开流血,仿佛针扎一般突然一疼,她终于回神收手,虚脱地瘫倒在地。


    水仪挤进人群时吓了一跳,小心把她扶起,匆忙穿过熙攘人流,到了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


    苏惊鹊终于得以喘气,刚才莫名的疼痛和拥挤的人群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缓了一会,掐着水仪的小臂,有气无力:“回去!”


    水仪被她这副样子吓到,眼下师父吩咐的事已经完成,她也不再为难,匆忙带苏惊鹊离开。


    回去时脚步快了不少,不多时,苏惊鹊正准备踏入院门,就见季轻枝和兰月一前一后出来。


    苏惊鹊没来由地感到心虚,死死克制自己想要离开的脚步。


    季轻枝唤她一声,手里拿着她颇为熟悉的玉佩。


    苏惊鹊小跑着迎上去,接过季轻枝递过来的东西,仔细观察一番,目光越过玉佩看清后面笑盈盈的兰月,心里一冷。


    头疼,她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她扯扯季轻枝的衣服,小声喊他:“季轻枝。”


    季轻枝握住她颤抖的手,目光触及她指尖干涸的墨痕,眼神一冷,问道:“鹊鹊,你去做了什么?”


    苏惊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讶地发现自己手上有一块明显的黑色,散发着淡淡墨香。她手指蹭了蹭,墨水瞬间被蹭开。


    她不知道这是何时沾染的。


    她回头看水仪。


    水仪也是一脸茫然。


    苏惊鹊心冷,不免抓紧季轻枝的手,沉声道:“我忘记了。我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她的手忽然开始颤抖,看到还在笑的兰月。


    “一定不是好事,季轻枝。”


    季轻枝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好。”


    他迈开半步,挡住苏惊鹊的视线,见她镇定下来,拿过她的玉佩,说:“灵云砚那时在封希海破损严重,兰月已帮你修补好了。”


    他眼神柔和,安抚着她,等她渐趋平静,他继续道:“我们需得再去一次封希海。”


    苏惊鹊把想问出口的疑问咽回去,点头说:“好。”


    水仪听到这里,便只顾着担忧:“鹊鹊,你的伤还没好全。”


    兰月止住水仪的话,说:“现在可耽误不得了,水仪,师父这次与他们同行,你不必去。”


    “在这里守着另外两位长老。”


    水仪一听不乐意,但看师父的表情,即便不满,却还是点头称是,忿忿进了院子。


    路上,便只剩三人。


    再次进入封希海,苏惊鹊警觉了许多,不敢再像上次那样莽撞闯到执念聚集的位置。


    季轻枝始终牵着她,话里话外让她别害怕。


    苏惊鹊想说该害怕的是你,毕竟季轻枝进了封希海后身上仅存的妖力与她没什么区别,甚至比她更弱。


    不然上一次也不会先倒在她面前。


    思及此,苏惊鹊不免担忧,看向季轻枝。


    季轻枝好似看出她的想法,嘴角莫名扬起,看得出来是高兴。他手掌用点力捏她的掌心,说:“不必担心。”


    苏惊鹊便不再多说,而是回头看跟在他们身后的兰月,眉头紧皱。


    兰月对上她的视线,对她一笑,安慰她:“囡囡不用害怕,爷爷会守着你的!”


    苏惊鹊扯扯嘴角:“好。”


    几番交流中,几人便落了地。


    地上匍匐着蚕食上次被打碎的血肉的执念,感觉有人来了,先是警觉地撤走,半晌后知晓了来人,又贪婪地探出恶心的躯体。


    甫一从黑暗中露头,便被一束黑雾照头打碎。


    季轻枝动作着,守在苏惊鹊身后,喊了一声:“鹊鹊。”


    苏惊鹊拿出玉佩,被修补过的玉佩光芒更甚,足以照亮大片区域。


    苏惊鹊将割破的伤口扣在玉佩上,感受身体的血液流动,眼前渐渐开始模糊。


    身前坚硬冰冷得石壁好似化为一片柔软的胡泽,涟漪荡漾。玉佩的光被水面反射照在脸上,显得有些不真实。


    仿佛要被吸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季轻枝心里一窒,掌心黑雾捏碎突然暴怒剧聚集过来的残破肢体,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时刻注意他们的兰月。


    下一秒,他牵起苏惊鹊的手,迅速跃进涟漪。


    涟漪吞噬掉二人后,仿若餍足的妖兽,逐渐闭嘴准备休息,水泽的荡漾也逐渐消失。


    兰月见状怒喝一声,急急冲过去。然而速度再快,等到的终究是面对复归与冷硬的石壁。


    他盯着冰冷墙壁,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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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在阴暗的空间显得诡异。


    他安慰搬地抚摸黏在肩头瑟瑟发抖的断肢,肢体破损处流出粘稠的血,将干净的水蓝色浸染出大片脏污。


    执念有感不对,准备逃开,一动作便被其他扑上来的执念撕碎,一秒便吞噬殆尽。


    兰月浑然不在意身后的动静,痴痴呢喃道:“没事,等他们出来就好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去做些事情。”


    执念狗腿地蹭蹭兰月的脚。


    .


    苏惊鹊感觉自己穿越了一层很厚的壁障,恢复意识后先是警惕地四下环顾一眼,惊讶地发现此处不再似封希海下那样黑,虽然依旧昏暗,但足以视物,主要是没了那群令人汗毛直立喜欢吃人的执念。


    放下心来,她开始关注她的前面,一扇紧闭着的厚重的门。


    季轻枝站在她旁边,若有所思地盯着这扇沉重的石门。


    片刻,他割开掌心,触碰门把手。


    与此同时,布满尘土的石门忽然开始震动,上方簌簌落下不少灰尘,呛人咽喉。


    季轻枝牵着苏惊鹊警惕地后退几步。


    前方显出光亮,然而待厚重的灰尘逐渐散去后,大门却并未如意料之中打开。


    一半石门上游动着红色的脉络,正是季轻枝触碰过的那一面。


    季轻枝垂眸看向苏惊鹊,洞内昏暗的光线遮住眼里荡漾的光点。


    苏惊鹊并未注意,一门心思观察石门。瞧过季轻枝的操作后和石门的反应,她会意,便抬起手,用刚才还未愈合的伤口扣在另一半石门把手上。


    然后,静静等待石门开启。


    一秒。


    两秒。


    ……


    满怀期待地等了约莫有几分钟,苏惊鹊觉出不对来,以为是伤口快愈合导致血不够了,正要重新割开一处。


    手却骤然被握住,宽大的手死死捏着她的腕骨,她的手动弹不得。


    季轻枝握着她的手,摊开她的手心,上面赫然躺着几道深深浅浅的伤口,有已经愈合只剩一条白痕的,有刚结痂的,摸上去,还十分粗糙,有点磨手。


    他不禁皱眉,指腹小心地抚摸这些伤口,眼底荡漾着莫名的水波。


    苏惊鹊只觉手心突然火热,结痂的地方痒得不行,忍不住伸手要挠,却发现掌心的伤口全部消失了。


    她惊了,抬眼看对着她的手一脸迷恋的季轻枝,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这下把她的伤口全治好了,为了开那扇门,她还得重新割出来一道口子。


    天知道她每次给玉佩喂血的时候,心里有多纠结,总要哄自己好久,才能忍着疼心惊肉跳地把刀架在手腕、手心。


    她刚要发作:“季轻枝……”


    却被直截了当地打断。


    季轻枝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话让苏惊鹊呆立当场。


    “这扇门,只有老东西和凝凝的血脉能打开。”


    “不必试了。”


    “你的血没用,你——根本不是我妹妹。”顿了顿,他俯身靠近她,嘴巴勾起诡异的弧度,黑沉沉的眼睛凝望着她,低声吐出两个令她毛骨悚然的字:“骗子。”


    “鹊鹊,你骗哥哥。”


    “骗了好久,骗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