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偶尔能碰见几个同样下山的弟子。他们大多数是成群结队,像陈宝嫣这样独自行动的则占少数。


    为了方便自己练习御风术,她专门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这条路少了树荫,但胜在附近空旷无阻。


    起初,陈宝嫣对术法的运用还有些生疏,落地时常常不稳,容易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她也不急不恼,两手拍拍衣服上的灰,站起来接着练。


    四周无人,就算接连摔一百个跤,她都不在乎。


    行至半山腰时,她惊喜地发现这御风术终于稳定下来,至少落地时稳稳当当。虽说速度不快,但平衡力至少达到中等偏上了。满心欢喜的她,顿时觉得头顶的烈日也没这么刺眼了。


    正准备配合着瞬移术来一套组合技,山坡下却陡然出现几个人影。她连忙收了动作,探头探脑地辨认起来。


    又是一群人朝着山下走,两侧的人簇拥着中间的锦衣男,说笑声不时传到陈宝嫣耳中。她眯着眼,总觉得这群人熟悉得紧。


    这阵仗,有点像岑柚那群人。


    果不其然,中间那位锦衣男子似乎有所感应般偏了偏头。那熟悉的模样,不是他岑柚还能是谁?


    岑柚今日头发半披着,束起的发丝用金丝饰品装点着,看上去高贵不可攀。今日他那笑容也多了些从容,步伐更是比昨日多了几分气势。


    陈宝嫣禁不住暗笑,岑柚这人一旦脱离了危险,便能迅速做回那个金枝玉叶的大少爷。


    许是暑气太过逼人,那群人都没心情左顾右盼,一心想着赶紧下山。见他们心不在焉,还相互拍马屁的模样,陈宝嫣乐得自在地跟在他们身后。


    下山还有喜剧看,享受的嘞。


    所幸剩下的路程不算远,不到半时辰他们就进了城。在城门口,那几人纷纷告别,朝着不同方向散去。


    陈宝嫣刚入城门,便向城门口卖花的阿婆,打听酒馆的位置。


    阿婆目光慈祥地看着她,笑着指了指城中央那栋最高的楼阁,又从竹篮中拿出一条新鲜的花手链,不由分说地塞给了她。


    看着手中掌心大小的桃花环,陈宝嫣惊讶地抬头,看向阿婆。


    阿婆笑盈盈地看着她的小脸,声音有些沙哑,慢声道:“平日里,和西堂的年轻人总会下山帮俺忙。俺也没别的能报答你们的,就想着趁你们下山,多给你们编点花环。今晚还有灯会,带着美。”


    阿婆脸上的皱纹像沙漠中的小丘壑,笑容却像一弯清泉,让陈宝嫣心里好温暖。


    她开心地道了谢,将下山时采集的一堆小山果,全部赠给了老人家,脚步轻盈地朝那醉桃源走去。


    醉桃源,便是花满城最繁华的酒楼。


    越往城中那处走,身边身着华服的人便越多。一条河幽幽穿过花满城,河的两侧琼楼玉宇、雕梁画栋不绝,乍看恍若天上人间。


    汉白玉石桥横跨河流,连接两坊,门铺装饰得美不胜收,不少地方已经提前挂上了灯笼,在静悄悄地等待夜幕降临。人人脸上挂着喜气,欢声笑语回荡在整片区域。


    河中央偶有几叶扁舟,扁舟上堆满了落花,泛舟人立于船头,嘴里吟着悠扬曲调。


    看着眼前这盛景,陈宝嫣不得不感叹,门令之人出价还是太低了。


    一两银?或许她要十两银对方也不在乎。


    那她不得不好好坑一笔了。


    陈宝嫣看入迷了,不知被什么人突然一撞,一团金灿灿的东西扑到她怀中,那团东西还“哎呦”的叫唤着。


    她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东西......分明是岑柚这个老熟人。


    真是冤家路窄。陈宝嫣有些无奈地望着岑柚那张玉琢的小脸。


    怀中的小人连忙挣扎着起身,满脸歉意地对着她作揖,闷声道:“实在不好意思。”一边说着,眼神还暗自往身旁瞅着,愣是没找到那个作恶之人。


    这条路实在是太挤了!害得他扑人家怀里了。他想到这,抬头看着眼前的恩公一眼,就这一眼,他的目光便再难移开。


    好俊朗的少年!


    那标志的模样倒让他看呆了去,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看着岑柚发呆的神情,陈宝嫣轻笑一声,耸耸肩打算就此别过。岑柚被这笑晃了神,连忙转移视线,匆匆说了声:“多谢体谅。”便逃也似地走了,徒留给陈宝嫣一个仓皇背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宝嫣终于走到酒楼前。


    这一路上,她听到了不少异乡口音,还瞥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看来这花满城果真是富庶之地,就连坐落在山上的和西堂,弟子们的身世也是五花八门。


    她把玩着手中的门令,抬头看了看天色,暮色苍苍酉时初。


    在店家指引下,她来到二楼,整个二层比一层安静了不知几倍。走廊此时还未掌灯,夕阳飘飘洒洒落在木地板上。窗外的风不时溜进走廊,带着纱帘也随风而舞,空气中还有店家特调的熏香若有若无。


    真是雅致极了,陈宝嫣不禁叹道。


    走到最后一间包房,那门扉微开着,稍微接近便能闻到一阵淡雅墨香。包房外守着两名侍卫,此刻正打量着陈宝嫣。她见状也不急,同样坦然回望。


    “信物。”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道,语气冷漠措辞简短,若不是陈宝嫣脑袋转得快,还真不知这信物两字是何意了。


    她将那带着明黄穗子的门令递了过去,那人前后拨弄一番后,利落地让出一条道来。


    还挺正规,看来顾客还是什么重点保护对象,别是什么皇亲国戚。陈宝嫣吐槽。


    结果一进门,她瞬间想拍屁股走人。


    什么运气?


    仔细看去,只见那竹桌后端坐着一位俊俏公子哥,神色淡然正经、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而此人,正是岑柚。


    替岑柚代课?他还需要找人代课?就他身边那群兄弟,有的是办法帮他瞒天过海吧?


    陈宝嫣在心里盘算着,看来这次情况不一般,她没准能钓波大的。


    也不知岑柚今天抽了什么风,他头也不抬,只顾着垂眼,语气冷淡道:“赐座。”声音比往常多了些华丽,真真一副朗月清风的模样。


    身边的侍女听令,立刻从角落搬出一个竹凳,轻轻放在竹桌不远处,伸手示意陈宝嫣请坐。那侍女眼神止不住地往她脸上瞟,看得陈宝嫣竟有些不好意思。


    岑柚这操作,倒是把陈宝嫣看乐了,原来看熟人装波一竟是这种感觉。


    还赐座?看来这小子身份不一般啊,要不要向系统打听一下他的身世呢?


    不过她打算给自己找些乐子,拒绝偷看系统小抄,要自己动动小脑瓜猜一猜岑柚的身份。


    没准还真是什么天潢贵胄,王爷?皇子?难不成是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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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之尊?


    一想到在梨宗大战杨冉时,岑柚那一脸菜色,再配上今日这反差感,陈宝嫣心里快笑昏厥了。


    但她还是冷脸坐在那,看着眼前人执笔挥墨,在宣纸上书写着什么。


    屋内很安静,就在陈宝嫣几乎要怀疑自己不开口,对方压根就不会说话的时候。


    岑柚这尊大仙终于停了笔,修长的手指轻点桌面,示意侍女将宣纸收起。


    “三月初六,你只需准点前往净心堂,”岑柚正经道,从头到尾没抬头看一眼恩公,“带上此物随机应变即可。”


    此物,指的就是刚才他书写的宣纸。如今写满字的纸已经被侍女叠好,方方正正地躺在她的掌心。


    “嗯,”陈宝嫣轻声应下,随后公事公办道,“需要提前备课吗?”代课她可是专业的,需不需要帮忙记笔记?需不需要提前准备资料?不同的安排当然有不同的收费标准。


    今日,她不光易容,还将声音处理了一番。此时听起来有些中性,叫人分不清。


    “随便。”岑柚冷淡回道。他仍没抬头,只随手拿了一册书,装模做样地翻阅起来。


    那怎么能随便呢!陈宝嫣腹诽,不同档次,收费标准肯定不一样啊。


    “此言差矣,”陈宝嫣幽幽道,语气中带着认真,“若是公子需要,我甚至可以让您本人到场。”她卖了个关子,嘴角微微勾起,盯着眼前这个小羔羊。


    听闻此,岑柚的好奇心被骤然勾了起来,但他还是那副冷贵的模样,漫不经心道:“哦?说来听听。”又拿起一旁的狼毫笔,在那书上随意勾画着什么,耳朵却悄悄竖了起来。


    “呵,岑公子,”陈宝嫣轻笑一声,眼底带着抹狡黠笑意,“您知道易容术吗?”


    岑柚在和西堂算得上榜前几的名人,靠的不是成绩,而是家族实力,还有那张俏脸。因此,当陈宝嫣叫出他名字时,他并没多在意。


    只是那笑声,有些耳熟。


    感觉在哪听过......岑柚猛地抬眸,那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直直地看向了眼前人。


    恩公?!


    酒楼为求风雅,屋檐上还挂着清音铃铛。此时屋外微风拂过,带来叮铃的脆响。


    岑柚抬头的瞬间,第一眼便捕捉到了恩公眼底的笑意。


    他执笔的手僵在那,多余的墨滴答在翻开的内页。如今他也无心去管。


    方才听声音,他原以为是个女子,可再抬头,他便有些不确定了。


    陈宝嫣只当他脖子酸了,终于肯抬头赏脸了。随之脑袋一仰,侃侃道:“这种易容术不同于千面诀,此术纯靠手搓,便能脱胎换骨。饶是亲人坐在对面,也瞧不出半分端倪。”


    岑柚只觉眼前人的声音愈发模糊,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框框乱撞。


    他,他不可能对男人有兴趣吧?!!


    陈宝嫣对此浑然不觉,继续贴心下套:“所以,这种易容术虽好,但极其考验扮演者的能力。既要变声,还要模仿一个人的动作习惯。”


    岑柚看着她如星子般的双眸,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看着他颔首,陈宝嫣扬唇一笑,要的就是这凯子样,声音愈发柔和道:“公子啊,算上材料、人工费、代课时长。这一两银子定是不够的......”


    “所以,得加价。”陈宝嫣一锤定音,挑眉看着他,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