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语嘿嘿一笑，“这可真是帮我大忙了！”


    “该怎么样来谢你比较好呢？”


    岚语眨着眼睛，望向眼前的两人，漂亮的眼睛蓄着点点耀眼的光芒，让人看了便忍不住沉溺进去。


    云容开口道：“你的域，可以制造出幻境，幻境中的画面，都是曾经真实存在的对吗？”


    岚语神情自豪：“没错，我的域并非是属于完全的幻觉，而是依据现实中的某种可能而投射出的场景。当然，投射出的场景并非完全真实，也并非完全虚幻，在这其中，需要依靠自己去判断真实和虚幻。”


    “我想，既然你的域能够通过记忆制造幻境，那么能否依据我的记忆，制造一个幻境……”云容有些语无伦次，“我想、我想看一下，五年前的小别山，到底发生了什么。”


    岚语重复了一遍，“小别山……某个地方的记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需要对那里进行锚点的设置。”


    “锚点？”


    “就是关于你记忆中的那个坐标，时间与空间之中，想要定位到那个点，总是需要一方坐标的。你有什么物品是关于那个时间的吗？”


    云容从怀中拿出了一方玉佩，“这个是那天他们给我的，可以算是锚点吗？”


    岚语接过玉佩，沉吟良久，才道。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会有点难，但……对于我这样的天才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可以定位。”


    云容松了口气，“那就好。”


    祝戈在一旁，开口道：“修士不会无缘无故失去记忆，失去一段记忆，总会有缘由。那些记忆，或许是你的心魔。记忆中消失的事情，如果强行记起来，也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祝戈顿了下，继续说道：“如果想要成为最强，恢复这些记忆，不一定是好事。”


    云容望向祝戈，目光灼灼，“如果是道友的话，会选择忘记吗？”


    祝戈凝视着眼前的人，摇了摇头。


    “不会。”


    云容点了点头，“我明白道友的苦心。”


    “可修士之所以强大，正是能够直面本心，无论是痛苦还是快乐，无论是怎样的过往，都不应该被遗忘。”


    祝戈笑了笑，“我明白了。”


    “我们，开始吧。”


    岚语将手轻轻按在胸前，那里挂着一枚深蓝色的鳞片。鳞片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像是深海中的萤火。


    复杂的字符从岚语喉间发出，她的歌声渐渐升高，长发无风自动，在身后飘扬。河面上出现复杂的水纹，这些水纹以她为中心向外扩散。


    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水所笼罩，好像处于一整个巨大的水幕之中。


    光点浮现，模糊了视线。


    云容再睁开眼。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天空，湛蓝如洗，春日暖洋洋的光洒在身上，浑身都被这暖意包裹，连心都跟着轻盈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跟着向前跑，脚步虽然不稳，却迈得很快。


    身边那些树高耸入云，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是铺了一条闪闪发亮的小路。


    花草的香气扑面而来，清新而甜美，仿佛整个春天都凝聚在这一刻。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五彩斑斓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她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飞舞的蝴蝶。


    “喂！小容儿，你在这愣着做什么——来下棋吧！”


    “今天师父新教了御剑，来和我们一起练习御剑吧！”


    吵吵嚷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大的身影们嬉笑着逗她玩。


    晃晃悠悠的剑在天上飘飘荡荡，风儿悠悠轻扬。


    她飞过青翠的山峦，越过如同明镜的湖面。


    她摘下颗颗漂亮的红果子，带回去给他们。


    “哎，小容儿，这果子真漂亮，嗯！很好吃！”


    他们会摸摸她的头，毫不吝啬夸奖。


    岁月漫长，时光在那时候是这样慢，仿佛每一刻都被拉长，细细地流淌在指尖。


    他向她走来。


    明月高悬，剑影划过长空。


    剑光绽放，魔兽在剑光下四分五裂。


    “小容儿，这朵花送给你。”他蹲下身，将一朵沾着露水的野花递到她手中。花瓣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


    “小容儿，你听，这是海浪的声音哦~”


    “小容儿，趴在我肩膀上，我带你溜出去买糖葫芦吃~”他笑着，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肩头，他的步伐在夜风中飘荡。


    弯弯绕绕的小巷，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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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石桥，迈过长街。


    街巷的灯火在他们身后渐行渐远，糖葫芦的甜味却在记忆中愈发清晰。


    天高海阔，明明只是一个小娃儿，却走过了天地四方。她曾踏过青翠的山峦，听过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她曾在沙漠中仰望星空，也在繁华的市集里追逐灯影。


    每一处地方，都有眼前之人的相伴。


    而每次回到这里，都有他们的欢声笑语。


    她看不清眼前人影的脸，但一定笑得很好看。


    后来，她带着新采的果子带回去。


    巨大的白玉京虚影悬在小别山上空。


    那白玉京如同一座巍峨的仙宫，散发着冰冷而威严的气息。它的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会降临人间，压垮这片渺小的天地。


    她浑身颤抖，脚步踉跄，心中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攫住，仿佛那虚影中藏着吞噬一切的深渊。


    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逃离，越远越好。


    等到白玉京的虚影彻底消散，她才慢慢地走回去。


    山上空无一人。


    曾经热闹的山间小径，如今只剩下寂静与荒凉。风穿过枯枝，发出低沉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她站在山顶，目光扫过四周，试图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却只看到满目萧瑟。


    她在山上待了很久、很久。时间仿佛凝固，只有她的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越来越长。


    她等了很久，等到饥肠辘辘，等到天边最后一抹余晖落下。


    她从怀中掏出果子，咬下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蔓延。


    明明一点都不好吃啊。


    豆大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无声地坠入尘土。或许是因为苦涩，或许是因为……


    荒芜的山上再也闻不到花香，再也没有欢声笑语。


    只有风在耳边低吟，像是某种无声的哀悼。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那里曾经悬着白玉京的虚影。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如果，能够再强大一点就好了。如果能够成为最强，面对白玉京的时候，是不是就不会害怕？是不是就能够再见到他们？那些曾经陪伴她的人，那些温暖的笑脸，是否还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她攥紧手中的玉佩，这是他们给她留下的唯一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