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柚早已精疲力竭，回房直接倒在床上陷入昏睡。


    夜深，睡梦中的裴柚感到一阵寒冷。


    突然，她感觉呼吸不畅，身体感受到危险强制从睡眠中苏醒，入目是一双布满血丝的双眼。


    “白百川……”她艰难地硬挤出喉咙，熟悉的窒息感蜂拥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他拒绝我之后去找你？你们在温泉那做了什么！”白百川骑在裴柚身上，面部可憎，嫉妒到发狂。


    裴柚额间青筋崩了出来，卡在她脖子上的双手不断收紧，下了死力道，她有话要说却不能开口。


    她的眼睛充血呈现一片红色，渐渐的，眼前大白，下一秒，周围的景色变得眼熟。


    系统：“又回来了呢，宿主。”


    裴柚：“……收起你嘲讽的口气。”


    她想了想，“就不能让我复活吗？”


    “不行，宿主你的死亡已经被人发现，不能返回。”


    “这么快？”


    “白百川掐死你后，把你的身体扔到温泉里，造成溺水的假象，已经被前去沐浴的弟子发现了。”


    裴柚不禁磨牙，她倒是想重新伪造个身份回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用屁股想想，系统肯定不允许。


    话说这个白百川是傻子吧。从谢嘉煜进来到出去，短短五分钟不到，做什么能那么快？


    那么快的男人也不能要哈。


    她裴柚身经百战，为数不多在谢嘉煜身上摔了个跟头，她白百川算第二个。靠北了真是靠北了！


    “谢嘉煜发现我死了吗？”


    “发现了。”


    “他什么反应？”


    系统略有些迟疑道：“他好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捏着你的脸看了许久。”


    “看我的脸……难不成以为我是假死。”


    “不知道。”系统想了想，安慰道，“不过你不用气馁，谁还没有个大意的时候呢。”


    没得到裴柚回声，它看了眼裴柚，看到其眼底升腾的火焰。


    它沉默了。


    怪不得她的历史战绩排名数一数二，有这种上进心，不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系统：“等谢嘉煜玩腻了，换身份的时候，我再联系你。”


    “好！”


    与系统告别，裴柚来到了灵质空间。这里是免费提供给攻略者的房子，平时不做任务，她就会待在这里。她已经很久没回来，屋里依旧干净，不染尘埃。后门通往院子，那里种满了花，是人间不存在的品种。蓝色的花瓣，花芯却是白色的，根茎纤细，易摧折。


    一连住了几天，系统传来消息，可以前往下一个世界。


    裴柚不禁想质问系统，为何它提前知道谢嘉煜要伪装的身份？难道系统拥有金手指？


    她躺在陌生的床上，静候记忆恢复。


    这一世，她是谢府的姨娘，名叫刘秋心。谢家掌权人名叫谢清霜，年岁三十，在宫中任职礼部尚书的职位。他的正牌夫人姓卫，单名一个芳字。


    谢清霜家大业大，原主寻亲路上遭遇土匪，年轻时期的谢清霜少年肝胆，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人，无奈谢清霜已经娶亲，于是，她自愿到谢府做姨娘。那时，谢嘉煜已经出生，十多岁的年纪。而她，比谢嘉煜大五岁。


    不知系统用了什么招数，她穿过来时，谢嘉煜已经二十有一。


    谢嘉煜这一世用的是本名，身份矜贵，不知为何竟然体弱多病，腿部有残疾，需要仆人时时刻刻照顾。


    仆人照顾自然不如家人细心，这也给了裴柚靠近的机会。


    她看着坐在木制轮椅上的谢嘉煜，笑眯眯地说道：“清霜说，仆人们粗心大意，惯会偷懒，特要我仔细照顾你。”


    “多谢刘姨娘。”谢嘉煜礼貌道。


    原主喜好衣着暴露，裴柚也随着她的衣柜穿，两个大白馒头在谢嘉煜眼前晃来晃去。


    她蹲下身，掖了掖盖在他下半身的毯子，嗓音娇媚动听：“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没有孩子，又是你的小娘，这都是应该做的。”


    谢府子嗣单薄，只有谢嘉煜一个儿子。


    谢嘉煜抿了抿唇，神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他的墨发尽数披着，衬得面色愈发白净，一张红唇宛若朱砂，病态与健康同时出现在这张脸上，让人忍不住侧目怜惜。


    裴柚的目光落在谢嘉煜轮椅后面，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姨娘，我有些口渴。”


    裴柚从怔楞中回神，她的指尖从他肩膀滑到后背，来到谢嘉煜身后扶着轮椅把手，轻声道：“外面风大，我们回房，我给你沏茶。”


    “好。”谢嘉煜浅浅笑着，嘴边挂着具有欺骗性的乖巧的笑容。


    当天晚上，谢清霜宿在裴柚房中。


    谢清霜坐在榻上，她的双臂娇纵地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妩媚：“清霜，我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谢清霜正值青年的年纪，成熟在他的脸上留下光辉痕迹。


    他单手握住她的胳膊，轻声问：“怎么了，秋心。与煜儿有关吗？”


    裴柚抿了抿唇，把绿茶的气质贯彻到底。


    “我总觉得他眼神怪怪的……”


    谢清霜：“哪里怪？”


    裴柚：“我听说，身子残疾的人与正常人不一样，有的人会产生偏执的性子。我不是说煜儿不好，不如，给他找个老师，教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先往谢嘉煜身上泼脏水。


    等他们真的发生什么事被世人发现，她可以把过错全部推到谢嘉煜身上，自己完美抽身。


    谢清霜心中顿感欣慰：“秋心，你虽不是煜儿的亲娘，但对他好的一颗心却是实打实。我会多关注他身上的问题，要辛苦你多照顾煜儿。”


    裴柚贴心道：“清霜，你我也算夫妻，我自然爱屋及乌，把煜儿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顾。”


    刘秋心不过也就比谢嘉煜大五岁，但古人讲究辈分，自然不会多考虑。


    谢清霜叹了口气，拍了拍裴柚的手背。


    “我欠心儿你一个孩子，可你我夫妻多年，一直也不见个动静……我的年纪渐长，你却依旧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是系统的原因。为了防止宿主产生感情，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怀孕。


    裴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不在乎的，我只在乎你一人。”


    “话虽这么说……”


    裴柚眼角抽了抽，再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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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去恐怕她就要被迫献身了。


    她倾身捂住谢清霜的嘴，轻轻摇头：“清霜，我真的不在乎。我的依附只有你，只要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可以不在乎旁的。”


    “秋心……”


    ……


    第二日一早，裴柚来到书房，果然见到谢清霜请来的老师在场。老师年纪很大，十里八乡德高望重。


    谢嘉煜看向门外的裴柚，“姨娘，你来了。”


    “嗯。这位是……”裴柚装不知情。


    老人说：“老夫是谢上书请来的老师，老夫姓云。”


    裴柚道：“老先生，既然是为了教学，我可以旁听吗？”


    云老先生捋着胡子，“谢尚书付了银子，自然可以。”


    云老先生年纪大，骨子里迂腐，讲的都是些古往今来的内容，裴柚刚开始还能听了几句，后面早已魂游天际。


    早知道就走了……


    她支着胳膊看向谢嘉煜，他似乎并没有觉得无趣，时不时点头附和，有时还会发出一些独到的见解。


    裴柚：“……”不愧是活了n久的男鬼，比老头子还要迂腐。


    裴柚逐渐败下阵来，准备偷偷从后门溜出去。


    “姨娘，你觉得呢？”谢嘉煜突然出声，垂眸莞尔问道。眼看二人的目光齐聚在自己身上，裴柚讪笑着：“我去给你和老先生准备些果茶，不必理会……”


    云老先生：“多谢。”


    裴柚轻轻摇头，抓紧开溜。


    这种被老师抓到逃课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裴柚平生不怕困难，不畏艰辛，唯独害怕上学。她出门后，命丫鬟泡好果茶，送到书房。她则享受着难得的悠闲。


    她走到后花园的假山处，突然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尚书下朝回来了，听说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你是说……尚书在外面有私生子？”


    “不知道。但看二人样貌相似，多半是了……”


    议论声渐渐远去，裴柚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果然，经过假山这种隐蔽的地方，必定会触发新信息。


    怪不得昨晚谢清霜的态度那么软，原来外面还有私生子。谁说男人没有心眼，她看他们的心眼比莲藕还要多。


    若是原主刘秋心得知谢清霜在外有私生子一定会伤心，她对其没有感情，自然喜闻乐见。


    “姨娘，原来你在这里。”丫鬟小荞跑了过来。


    裴柚问：“怎么了？”


    “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老爷也在？”


    小荞的神色有些复杂：“不止老爷……姨娘您还不知道吧，老爷他……总之您先跟我去一趟吧。”


    “好。”


    ……


    谢府厅内，气氛有些凝滞。


    坐在首位的卫夫人表情有些凝重，谢清霜的朝服已经褪下，在一旁喝茶。


    裴柚赶到时，与站在大厅中央的年轻男子撞上视线，她快速移开目光，来到男子的身旁，故作茫然道：“老爷，夫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卫夫人眉头拧紧，骨子里的端庄却没有因此消失。


    “刘姨娘，你到一旁坐下吧。老爷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