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白切黑嫡女与得道高僧(五)^^……

作品:《没等攻略男鬼他就死遁了

    裴柚离开这间屋子,趁着夜色,来到东侧的瀑布打水清洗身上的血迹。


    栀子没有觉得她杀人后的反应有问题,这说明一点,栀子知道原主的性格并不想看上去那般无辜单纯。


    这样也好,她做起事来不用瞒着身边人。


    方才那个男人是难民里的一员,为求一口饭吃,在方宁寺剃度出家。裴柚不后悔杀了他,更不会求神佛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不知是不是因她刚杀过人,身上充满煞气,往昔夜里出门必见鬼,这一次她竟然半个鬼影都没瞧见。


    看来鬼也恃强凌弱。


    “咔哒咔哒——”有人踏着湖边的碎石,靠近。


    裴柚缓缓回眸。


    “岳小姐胆子愈发大了。”


    是谢嘉煜。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明早煮饭缺水,来此地挑水。”


    “我与大师真是有缘。”


    裴柚偏了偏头,余光瞧见后面林中窜动,她柔柔弱弱地跑到谢嘉煜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瑟瑟发抖。


    “有东西。我好怕……”她可怜兮兮地,轻咬下唇,眼睛里含着泪花,摇晃着他的衣袖,无助的眼神任谁看了都觉得揪心。


    谢嘉煜微愣,目光停留在贸然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上。


    他叹气道:“若是觉得怕,就不该夜里出来。好了,贫僧送小姐回房。”


    “等等,”裴柚轻摇头,不安地咬唇,“我不想回去。”


    她腕间的“佛珠”在发着光亮,谢嘉煜的目光略微停留便快速挪开。


    裴柚小声建议道:“我陪你打水吧。虽然我抬不动。”


    “也好。”


    “哗啦——”边有口井,即便是干旱三年也能出水,自打天下甘露,瀑布焕发生机。


    谢嘉煜身姿卓越,打起水来赏心悦目。


    裴柚装作害怕的样子,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她与谢嘉煜折返打第二桶,在井边瞧见一位在月光下身影略显恍惚的人。不对,似乎不是人。再一晃眼便消失不见。


    裴柚探究地打量着谢嘉煜的表情,他像是没瞧见那个鬼魂,专心打水。她只好缄默不言。


    不多时,天便亮了。和尚们早早起来撞钟诵经。钟鸣声低沉,诵经声空灵悠远,连绵起伏,似能压下所有的躁动与不安。


    “岳姑娘回去歇息吧。”厨房内,谢嘉煜将空的水桶放下。


    裴柚佯装生气道:“普觉大师竟然亲自打水下厨,寺中是无人了么?”


    谢嘉煜礼貌笑道:“都是对自己的磨炼,小姐不必因此迁怒他人。”


    “不愧是方宁寺德高望重的大师。”


    “岳小姐赞誉,贫僧受之有愧。”


    裴柚一眨不眨地盯着谢嘉煜,丝毫不在乎旁人瞧自己的目光是那样的奇怪。或许那群僧人觉得她过于靠近他们的“普觉大师”,她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就像那日名声陷入危难,众人质疑,她不解释,更不屑多费口舌。


    谢嘉煜自然察觉到如同灼日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他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只剩下潜心修炼的决心。


    “厨房闷热,岳小姐回房吧。”


    “好。”出乎意料地,裴柚没有纠缠。


    她深知他们的时间还很长——


    长到可以切换无数个身份伴在他身边,直到完成任务,尘归尘、土归土。


    ……


    裴柚回到房中的时候,栀子已经打扫完毕,屋内干净得不染尘土,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件发生过“问题”的房间。


    栀子沉默良久,建议道:“我在东侧的偏殿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小姐……别住这了。”


    裴柚坐到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轻声说:“没关系。”


    “小姐……”


    “没关系,我不怕。”裴柚抬手抚上自己只一夜未睡便乌黑的眼下,“贸然换房会引起关注。何况天已经亮了,会有人发现他失踪。”


    栀子:“说得也是。一夜未眠,你先休息吧。”


    “好。”裴柚顿了顿,接着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父亲母亲。”


    裴柚知道发生这件事栀子不放心,无时无刻不守在门外。若是让岳家夫妇知晓此事,当晚值班的人还有栀子都会收到处罚。


    她说:“告诉昨晚守卫的人,这一次便罢了,我不会惩罚他们,更不会告诉父亲母亲。仅此一次,不会有下回。还有,昨晚的事守口如瓶,有人问起打碎牙也得往肚子里面咽。明白么?”


    栀子被她眼底的凌厉与镇定所骇然,她迅即道:“他们被贼人迷晕后,现下刚醒,我这就去叮嘱他们。”


    “嗯。”裴柚轻声道。


    侍卫们玩忽职守,怕被宰相大人惩罚,自然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经此一事,他们必定瞪大眼睛巡逻不敢懈怠。


    时常被鬼打扰已经让她筋疲力尽,难道还要时刻防着别人么。


    这一觉,裴柚睡得格外舒心。


    没有人来打搅,更没有鬼怪入梦扰人清闲。


    翌日亭午,裴柚到佛堂抄写经文静心养气。并非是她愿意,原主的父母要替因干旱死去的人们超度亡灵,这活自然而然落到她的身上。


    手腕酸麻,她放下笔,转了转腕,听到身后有人推门进来。


    以为是栀子,她并未回首,淡声道:“把沏好的茶端来。还有,把今日抄好的经文送回宰相府。“


    “岳姑娘……”


    是个男人的声音。


    裴柚转过身,瞧见一张清秀的脸庞。此人温润如玉,身上是读书人的气质。


    “你是?”


    “在下是翰林院学士,名叫赵自乐。”


    翰林院是储材重地,可参与决策,与宰相分权。通俗易懂地说,翰林院多数人与宰相分庭抗争,是她父亲的敌人。


    裴柚:“有什么事吗?”


    她长相甜美,一双桃花眼又圆又亮,加上外貌绝美,被这么一个美人看进眼中,无人能抵触半分。赵自乐亦是。


    他的脸顿时红透,平日里与帝王打交道的人却因为女子而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我替娘取些佛文带回去,恰好、恰好看到你在这……”


    裴柚挑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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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道:“可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便知道我的身份?”


    “这……”


    赵自乐身为读书人,骨子里不擅长说谎,眼下直愣愣地被拆穿,脸面有些发胀。


    他选择说真话,“是宰相大人担心山上日子枯燥无趣,让我来陪你聊会天。”


    裴柚轻捻着宣纸的一角,毛笔尖饱含黑墨,正缓缓地往下滴墨,她一言不发将笔搁置在笔架上,开始整理手抄的经文。


    她很聪明,一瞬间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赵自乐略有些气馁,但他不想放弃,突然想起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他连忙拿出来,道:“听闻姑娘体质特殊,这是家母特让我准备的见面礼。这是一只虎王的内丹,据说它体若丘山,重若鼎彝。老虎是至阳体,可驱邪镇煞,防阴物侵扰。送姑娘再适合不过了。”


    果然见那物散发着正气,裴柚从未听说过老虎竟然能修炼出内丹,但她只是好奇地看了看,没有接到手里。


    “这东西,的确是个稀罕物。”


    九九成,稀罕物。


    她淡笑婉拒道:“替我谢谢你娘的好意,但我不需要。”起身要走。


    赵自乐连忙拦在她面前,急切问道:“为何?这东西可以帮助你免收邪灵侵扰,你没有理由不收下。”


    “无功不受禄,”裴柚朝他轻笑,“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收回为好。”


    她这话已经算是婉拒了,赵自乐却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再贵重的东西也没有岳小姐的安危重要,还是收下吧。”


    裴柚望着他掌中的内丹不语,良久抬头,轻声道:“由猎人们取虎命才能得到的百年难求的宝物,这点没错。但是,在神佛的注视下,赵公子当着佛祖的面拿来如此血淋淋的东西,我实在无福消受,还请收回。”


    赵自乐连忙将虎丹收进袖中,再抬眼时,裴柚已经走出门外,栀子迎了上来。


    “岳小姐……”


    闻言,裴柚缓缓回身,“赵公子不必忧虑,既然是父亲的意思,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不会驳了他老人家的意思。实在是今日有事,先回去了。”


    赵自乐瞬时喜色爬上眉梢,道:“小姐先去忙,在下改日再来拜访。”


    裴柚欠身行礼,栀子顺势抚上她的手,二人快步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栀子低声问道:“是宰相大人的意思?”


    “没错。”


    “您若是不喜欢他,赶他走便是。”


    栀子作此言,裴柚倒有些意外。在这种封建统治下,年轻的男女想要嫁给心爱的人简直是痴心做梦。岳家夫妇对女儿极好是没错,但这里是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道理如同封建王朝下的铁律,如若想要自己做主,那便要做好被它们剥掉一层皮的准备。


    裴柚觉得一种说法很贴切,这是她多次在人间行走,总结的经验——


    被封建统治的她们,就如同无法做主的猫狗,被主人带到陌生的地方与陌生的同类交丨配。无人问她们的心意,被刻在基因里的本性所驱使,即使外体如空壳,即便内里被蛇鼠掏空。逃出生天唯有一个办法——


    那便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