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女子倒也没什么，敖闰就让人住下了。


    聂小倩自愿睡在沙发上，敖闰就给她拿了个毯子过来，房间的门敞开着，夜深时万籁寂静，那画也丝毫没有动静。


    敖闰难得失眠，上一次家中来客人住下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而且床头还对着那诡异的画。


    敖闰给人事发消息：[暂时不开除聂小倩]


    人事深更半夜回复道：[还没跟聂小倩谈，本打算明早上上班的时候当面说明一下的，现在不用了吗？]


    敖闰：[嗯]


    人事：[好的]


    敖闰放下手机坐上来，月光透过窗照在那美人图上，她忽地觉得这画中的女子在哪里见过？


    她活了太久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数以万计，除了常见的几个人，根本记不得谁是谁。


    敖闰睡不着的时候习惯去热水坐在窗台前看会儿书，她下床走出房间就要开灯得时候突然记起客厅有人来着，她的手放在开关上又默默收了回来。


    聂小倩其实也没睡着，听见有动静便坐起身来朝着餐厅那边看去。


    “吵醒你了？”敖闰穿着休闲的吊带裙，头发随意的披着，不似在公司的凌厉，多了分随和。


    在黑夜中聂小倩看的更加清楚，有些羡慕对方有这么好的身材：“没有，我其实不怎么需要睡觉的。”


    敖闰喝了口温水，修长洁白的手指在杯壁摩挲了下：“你知道这画皮妖的来历吗？”


    “画皮妖多是死后化成厉鬼，不肯离开人间借助人皮纸生存，会以各种方式出现在仇人家中向其索命…”


    “我是说房间那只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我从入职开始就发现她跟着你了。”


    敖闰又喝了口水，她实在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跟这个画皮妖结仇了，她向来对女子的态度会比对男子温和很多，这画皮妖看着有些眼熟但是她真的记不起来了。


    “那你呢？在人世间为何待了千年？”敖闰问道。


    聂小倩沉默着，片刻后模棱两可的回了句：“我在等一个人。”


    敖闰顿了下，觉得这话题要继续下去，对方会不会要说等的人是她…她干咳了一声还是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聂小倩还穿着那身抹胸蛋糕裙，敖闰看了眼问道：“需不需要给你一件睡衣？”


    聂小倩点头：“谢谢。”


    敖闰属于大骨架又高，聂小倩看着太瘦了还比她矮了个头，她拿了件T恤递给聂小倩。


    聂小倩也不避讳直接等着她面就脱衣服，敖闰目光迅速收回有些尴尬的在衣柜里翻找看有没有小一些的裤子。


    聂小倩换上T恤后发现竟然长的能遮住大腿：“你的衣服还挺长的。”


    敖闰侧头瞥了眼，对方就这么穿着她T恤，衣服下摆有一双白皙纤细的双腿，她莫名觉得聂小倩在勾引自己，敖闰收回视线，她扔了条短裤过去：“你出去吧。”


    聂小倩接住后又道了声谢才出去换上。


    敖闰觉得这聂小倩看着挺纯情的，一双杏眼清澈的很，行为上却这般…让人难以捉摸，她不清楚对方到底是不是别有用心，借口帮她实则追她？


    她向来很容易看透人心，但这聂小倩她却有些看不明白。


    到了第二天早上，敖闰起来的时候聂小倩已经帮忙做好了三明治：“你醒了？”


    敖闰看见客厅和餐厅里的窗帘都拉了起来，白天屋子里都这般暗淡，聂小倩坐在餐桌上等她过去一起吃。


    “嗯…”


    三明治是番茄培根味的，敖闰吃了口觉得口感挺清爽的，没有额外加料味道刚刚好。


    “合胃口吗？”聂小倩问道。


    “还行。”


    “谢谢你昨晚让我借住一晚。”聂小倩也吃着三明治，喝了杯牛奶。


    “这画皮妖什么时候能出来？”敖闰问道。


    “不知道，或许两三天就愿意出来了，也可能会更久。”聂小倩说道。


    敖闰沉默着，她想在此之前聂小倩都有借口住她家了，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的追求者，真有人这么好心不仅帮她还给她做吃的…


    敖闰打算再观察看看，看这聂小倩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


    “其实还有其他法子，调查一下这画皮妖的来历，也许能将她引出来。”


    “怎么调查？”敖闰问道。


    “可以问问警局的人，提供画像或许能知道对方生前的信息。”


    敖闰在警局有认识的人，拍张照让对方私下帮忙查一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敖闰吃过饭后就回到房间打算拍一张画皮妖的照片，但是奇怪的是，她手机镜头对准画皮妖屏幕里却是一片空白。


    “画皮妖是无法被拍下来的，”聂小倩说道，“需要把画带到警局去问。”


    敖闰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过，上班之前可以顺路去一趟警局。


    “我带画去警局，你回家换衣服。”敖闰将墙上的画卷了起来。


    “她可能会趁你开车的时候动手脚，我还是跟你一路吧。”聂小倩说道。


    敖闰见对方真在担心她，她也没多说什么，她的真实身份其实在公司里除了敖丙跟海妖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聂小倩大概以为她是凡人还担心她出事。


    敖闰这人其实也有些吃软不吃硬，虽说心肠不软甚至还有些黑心，但面对聂小倩这样的她还真没办法。


    敖闰带人去了地下车库开了一辆低调些的宝马，画拿在聂小倩手上，在车里对方都要把伞打着遮光。


    开车去警局的路上，聂小倩似乎不太舒服的一直靠在座椅上，时不时咳咳下。


    “很难受？”敖闰透过后视镜看了眼。


    “白天就会这样，没事的。”聂小倩声音都变得虚了很多，看起来是真的不太舒服。


    敖闰记起签约合同上，聂小倩上的夜班来着，还真是难为对方了。


    抵达警局的时候，敖闰帮聂小倩开了下门，对方打着黑伞出来，脸色煞白根本不可能是装的，是真的不舒服。


    敖闰联系了认识的一个刑警叫楚玧，女刑警，真身是一只海豚妖，长得可爱干的工作却反差感拉满。


    “把画给我看看，”楚玧接过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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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画纸上是一张温婉女子的形象，“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盘着头…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家庭主妇，你们找这人做什么？”


    “这女子死了，附在人皮纸上缠上了我，这女子应该是跟我有些关系。”敖闰不疾不徐的说着。


    “缠上你？”楚玧顿了下，堂堂西海龙王也不可能怕这鬼，被缠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楚玧将目光落在敖闰身边打着黑伞一脸愁容的聂小倩身上，像是猜到了什么没有戳穿敖闰的身份，“那我查出死者身份后通知你。”


    “你们可能需要让侧写师画一下，这画皮妖随时有可能跑走。”聂小倩提醒道。


    “行，我这就去让侧写师画一下。”


    侧写师一脸懵：“这不是有画吗？为啥要照着画一幅？”


    “少问，赶紧画，”楚玧催促着，“需要多久？”


    “半小时吧。”


    “那我们等画完了再走，这画不能留在警局。”聂小倩说道，这画皮妖是恶鬼，在刑警大队指不定惹出什么人命来。


    半个时辰后，侧写师画好了素描：“可以了。”


    聂小倩打着伞上前将画收回来，敖闰一直倚靠不远的桌边回复着消息，好像这事跟她没太大关系，纯粹陪着聂小倩来的。


    “你们慢走。”楚玧将两人送到门口，看着敖闰带着聂小倩上了车，心中不免感慨，万年老妖总算是铁树开花了。


    敖闰跟聂小倩一前一后抵达公司时，所有人都投来了目光，一是因为敖闰从来没跟人一起上过班，二是因为没人会在室内打黑伞，而且还穿着T恤短裤没穿正装。


    人事看到时也是一脸震惊，跟敖闰打过招呼后，目送聂小倩跟着敖闰进了办公室。


    敖闰让人事给聂小倩填了一份尺寸买职场服。


    人事人都麻了，昨天还让她辞退聂小倩，今天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片刻后，人事去给刚入职的新人买衣服去了，新人则在敖闰办公室，拉上了窗帘才收起黑伞。


    画一直拽在聂小倩手中，她打开确认了眼，画皮妖还在，她坐回沙发上端详了很久。


    “你愿意出来跟我沟通一下吗？”聂小倩对着画问道，声音温和。


    画皮妖显然不太想跟她们沟通，因为有聂小倩在也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聂小倩已经是修炼千年的女鬼了，一般恶鬼都会对她忌惮三分，可聂小倩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把画皮妖引出来。


    就在这时，王安浚的经纪人敲门，敖闰让人进来。


    聂小倩抬头看了眼，王安浚经纪人黑着脸坐在敖闰面前：“老板，王安浚要起诉你，说你昨晚上将他打成了重伤，现在都还在医院躺着，不过，他又说了，如果你主动前去跟他调解的话，他就不追究了。”


    “威胁我？”敖闰抬眸漫不经心的看了眼经纪人。


    经纪人连忙摇头：“不敢。”


    “他想告就告。”敖闰不甚在意的说着。


    聂小倩收回目光的时候，看到画皮妖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但又碍于聂小倩在场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