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面积不大，色调清新自然，绿色墙皮白色地砖，格局和外面便利店类似，只是收银台的关东煮什么的，变成口香糖。


    此刻屋内一片漆黑，安静到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孟景明摆出防御姿势，绕着查看超市内部的情况。


    超市门前的地板上、收银台上还有大门上有些许血迹。


    再往里，就没有了。


    每一个货架都仔细看过，没有外面奇怪的人。


    他回到原地，轻轻拍手，窗户上很快冒出个头，周轩小声：“可以进去吗？”


    月光下男生点点头。


    外面三人陆陆续续进来，踩到干净地砖纷纷惊讶。


    “这竟然没有人？”


    周轩放大音量说，杨春禾也觉得奇怪。


    前面是停车场，后面是宿舍。


    应该会有很多人来这里才对啊。


    “先拿东西吧，时间不早了。”


    孟景明将手表上的时间给大家看——9点21。


    大家抓起身边的东西就往包里塞。


    “嘎吱——”


    有门被打开了。


    “你们在干吗？”


    一位粗壮的男人打开休息室的门，屋里明亮灯光，脸色不善。


    “谁？还真有人？”


    “博哥你看清楚了没？是人还是外面那群疯子？”


    博哥后面稀稀拉拉跟来几个男人，手里面都握着沾着血的刀。


    “你们别误会，我们是来找东西的。”张主任挡在三人面前。


    对方人数不少，还都是男性。


    张博他们那天收到短信后，气得满屋子发疯，外面丧尸听见动静隔着玻璃门激动吼叫。


    还是另外一位年纪稍长一点的叔叔，安慰他们幸好这里是个超市。


    这里一共有五位男人。


    超市物资丰富，足够他们吃一个月的了。


    他们这几天除了没有手机可以玩，日子也挺舒坦。


    白日里会在超市里锻炼身体，消消食。


    晚上不能开灯。


    这样会吸引别的幸存者跑到求救。


    第一天晚上他们就犯了这个错误，有个男人慌里慌张跑到门前求他们让他进去。


    张博他们，很默契的，都没有选择开门施救。


    他们也试过关闭卷帘门，可是五个大老爷们愣是没找到开关在哪里。


    之后就规定，白天少在外面晃悠，晚上不准开灯。


    不为什么，不想多一张嘴吃饭，这些零食都不够他们吃的。


    可现在突然冒出几个人，要说来这里找点东西？


    张博盯着几人：“你们怎么进来的？”


    “后面窗户。”


    张博看过去，后墙窗户被人打开个缝。


    他皱起眉头，黝黑的脸上闪过不耐烦，张博朝后对一个人厉声：“你吸烟没关窗？”


    一个黄毛站起身，心虚摸摸脑袋：“忘了。”


    “再有这回事，你别想在这里住了。”


    “是是是。”黄毛惶恐低头道歉。


    警告过他，张博重新扭头看向那几个人，心中思量要不要给他们食物。


    四个人，处理起来也不容易。


    “叮铃铃——叮铃铃——”


    轻柔优美的下课铃声突如其来回荡在校园。


    外面一阵骚动，紧接着就是没有节奏、沉重的脚步声，像风儿一般追着声音，来到停车场附近树上的广播喇叭，“哇呀哇呀”伸出手发出怪异的声音。


    “亲爱的老师、同学，今天您辛苦啦。”


    甜美女生落毕，超市内众人更加清晰地听到停车场的躁动。


    局面僵持，谁也不敢动。


    过了一会儿，丧尸渐渐散开。


    一只手搭上张博的肩膀，从后面走来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黑白半掺，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们。


    李叔眯眼笑：“你们从哪里过来？”


    周轩含糊：“后面。”


    这人看着温柔，但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相处。


    不好说话。


    然而李叔接下来的话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


    “这样，既然你们都来到这里了，那就拿点东西走吧。”


    “李叔。”张博有些急切不理解。


    李叔轻轻看过去，他又噤声了。


    张主任察觉到张博几人的不对劲，何况晚间铃声已经响起，时间不多了。


    招呼着杨春禾她们找些东西就走。


    孟景明他们奔着吃食去，张博在后面紧紧跟着，同一个东西只能拿一个，多了就要放回去。


    周轩看着自己被抢走的自热米饭，与他小声争论：“我也没拿多的啊，干嘛抢我的？”


    “你吃这个。”


    张博无视他的抗议，随便从货架上扔给他另一个口味的米饭。


    周轩一看，是鱼香肉丝口味的。


    只觉得这个男人很莫名其妙，但是看到背后休息室里几个高大的男人，赤裸上身，纹身遍布，站在那里就很有威慑感，泄了气。


    好男不跟狗斗。


    这超市也不是他家开的，拿都不让拿。


    张主任拿着几人的工具，站在李叔面前和善同他聊天。


    “你们都是来看学校运动会的？”


    “是啊，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张主任叹息：“可不是嘛，那天我就不该来的，早知道就请假了。”


    李叔劝解：“别这样说，好不容易让你来看孩子运动会，咱不能这样说。”


    张主任笑了。


    “老哥，我不是孩子家长，我是送货的。”


    “送货的？”


    “是啊，就是给超市送货的。”


    “我记得那天学校放假吧，怎么还送货呢？”


    “咱这跟食堂新鲜蔬菜不一样，送的都是能存放的东西，就是找学生不在的时间才好补货啊。”


    张主任有意无意提到：“哎，超市的那个女老板去哪了？金老板呢？就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长长的，早上交货的时候还见她在超市帮忙呢，你见过她吗？”


    李叔不动声色笑呵呵：“没有。”


    “难不成她也变成外面那个样子啦？”


    “可能吧。”


    杨春禾没去拿东西吃，反而绕到最里侧，休息室里的一个男人看见了，只觉奇怪。


    他上前，厉声：“你拿的什么？”


    袋子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就比其他几人多。


    杨春禾没好气将手中物品怼在他眼前，粉色包装，左上侧写着“XXX卫生巾”，“看清楚了吗？”


    “你们用这个吗？”


    男人讪讪走开，但也没有走远。


    杨春禾尽自己最大可能去拿卫生巾，意外发现旁边的内衣内裤。


    袋子就这么大，还有哪里能塞呢？


    杨春禾想了一会儿，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脯。


    趁着男人没再关注她，赶紧背对他，顺下几条叠好塞进内衣里，然后系上衬衫衣扣。


    男人见她长时间在原地不动，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大步上前，“你在干什么？”


    听见声音，杨春禾顿时冒出一身冷汗，手上动作加快，男人的步伐根本不允许她调整“大小”。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拿，只不过是限量的。


    她一下子拿了这多，被发现了很不好处理局面啊。


    她能感觉到，这些人不是真正出于好心帮助，而是他们找到眼前了，为了不引起纷争，才迫不得已给出一些物资。


    旁边货架走来一个人，杨春禾看见他宛如救星，一把抓住男生手腕，摁到胸口，快速问，“这里一样大吗？”


    “说什么呢你们？”


    男人见她拉住同伴嘀咕，加快了速度，生怕出什么鬼点子。


    女人没回答他，只顾着拉着男生说什么。


    男人上前掰过她的肩膀，凶声：“拿什么呢？！”


    女人甩开他，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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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囔：“你烦不烦啊？！拿条内裤也要说！”


    “这你穿不穿？！”


    一条白色小熊的女性内裤展开在他眼前。


    又是乌龙。


    杨春禾挽着孟景明胳膊，身体后藏，指着面前琳琅满目的内裤：“你想要哪一条？”


    刚才孟景明摸了摸，说左边大一些，可是没时间了，她只好借着他的胳膊，藏住右胸。


    “只能拿一个。”


    女性用品他管不了，男性的必须只能拿一条。


    孟景明随便拿了一条，放进口袋。


    杨春禾喊周轩过来选一条。


    然后又帮张主任拿一条。


    张博的心随着货架上的东西减少而滴血，直到肉眼见必须原先少了三分之一，他忍不住了。


    “好了，这些够你们用的了。”


    四人包包都装得圆溜溜，可他们都知道，这些对于宿舍内20个人来说，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本以为这里会没有人，可以重复拿取。


    可现在看来，他们出去后百分之百就进不来了。


    张主任心里清除，目前情况就是这个情况，他们又打不过这几个高高壮壮的男人。


    心里不情愿，这次也要离开了。


    总比空手回去强。


    孟景明先爬出去，接过从里面扔来的一包包。


    周轩是最后翻出去的。


    刚落地，就清楚地听见窗户“啪嗒”的反锁声。


    头顶月光很足，杨春禾将周轩气得五颜六色的脸看了个遍。


    “走吧走吧。”


    张主任摆手，重新竖起自己的长铲，他还是先过去车缝间，再叫他们过去。


    由于刚才晚间铃声，停车场这边围了不少丧尸，即便散开，留下来的也比之前多了两倍。


    比起花园里的，已经不算多了。


    他小心跑过去。


    现在是晚上9点50分。


    等待张主任的时候，周轩眼神古怪落在杨春禾凹凸不平，大小不一的胸部，“你塞了什么在这里？”


    他这么一说杨春禾才想起来里面的内裤，将包裹扔给孟景明，背过身将内裤都取了出来。


    数了数，一共五条呢！


    “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方法呢？”


    周轩嘀咕。


    然后就看到对面孟景明和杨春禾一脸嫌恶地看着他——


    的下半身。


    “咳咳。”周轩咳嗽打破尴尬，余光瞥见张主任挥出来的手，“走吧，老师叫我们了。”


    本来以为超市没人，可以随意取东西，为了方便每次行动，包裹没有很多，都是用床单缝的。


    方妈妈检查了针脚三遍，结实得很。


    周轩特意让他们把带子弄长一些，两条跨过胸膛，两条系在腰间，斜着系在胸口背在背后，这样就能空出双手。


    张主任的自己已经背上了。


    三人现在准备好后，立马朝着张主任的方向跑过去。


    就在几人认为后面像这样一样顺利的时候，后面突然一阵骚乱。


    “砰砰砰——”


    “呜哇呜哇——”


    “赫赫——赫赫——”


    孟景明侧目远远看去，跑在最前面的是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身后跟着四只丧尸。


    这时已经跑不去张主任那边了，孟景明随便找到一个车缝，拉着两人躲了进去，但是背后的包裹都很大，周轩藏不及，自己跑到后面的车缝间躲着了。


    学生发出的动静，让周遭的丧尸的注意到了他们，不仅如此，连停车场的都侧头“看”了过来。


    然后迅速跑了过去。


    停车场没有了丧尸。


    张主任在对面焦急招手，就在孟景明过去的时候，身后的杨春禾紧急拉住了他。


    停车场那边又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原来刚才围在广播的那些丧尸并没有走远，听着这边又有动静，又转头跑了过来。


    该死，他们夹在车缝里，这样很容易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