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格外不同，钱蔓总觉得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有死人躺在地上，她跟在宁辛身后探头探脑往外看，一有风吹草动就把头藏在宁辛身后。


    “好了，别躲了。”


    胡春玲把钱蔓扯出来，“都到丽娘房间里了你还在怕什么？”


    钱蔓瘪着嘴说：“就是到了才应该害怕，谁知道地上会不会有不明尸体出现，要是一个低头就和死人对上脸，我肯定会尖叫的！”


    胡春玲懒得搭理她，跟在宁辛身后翻翻找找，“这么大三个人，她能藏到哪里去？”


    路过花园的时候宁辛还问了云栽，知道水底没有出现新鲜的尸体，她免去了下水打捞的麻烦。


    “管理员今天大多数时候都和我们在一起，应该是没时间处理的，很有可能尸体还在院子里。”


    宁辛忍住恶心吸了一大口空气，顺着血腥味浓郁的方向走进丽娘的房间，来到她的床前。


    “莫非她把人藏在床下的？”


    胡春玲和钱蔓合起伙想把床垫搬起来，结果直接把床抬起来了，胡春玲敲了敲，“天杀的有钱人，这么贵的木头用来做床。”


    “会不会是她们在这里杀了人，血腥味没清理干净。”


    宁辛也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想去其他地方看看，胡春玲叫上钱蔓准备把床搬回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人还没动，就听见床后传来咚咚咚的声音。


    “贺小平，林周周，是你们吗？”


    宁辛走到床前不确定开口，听见她说话，后面的东西敲击的声音更激烈了。


    “咚咚咚！”


    “你别激动，小声点！”


    钱蔓紧张的看了一眼外面，见没人来，朝宁辛点头示意。


    宁辛蹲在床边，让他继续小声敲击，仔细辨别出声音就是从床后面发出来的，“墙后面可能有一个暗室，你们把床再搬开一点，我去找找打开暗室的机关。。”


    她打量了一下丽娘的卧室，里面摆放了很多东西，随处可见的精美花瓶，不知道什么造型的青铜摆件，其他细小的东西更多了，宁辛东摸摸西摸摸，短时间内没办法分辨出机关到底是哪一个。


    宁辛放弃一个一个试，太浪费时间了，她站在房间中央开始看贺小平或者林周周在失去意识之前给她们留下的线索。


    顺着这个思路，宁辛立马锁定了门前木柜上干涸的血迹，她试图扭动木柜，失败了。


    但她没有气馁，把注意力放到木柜上的白瓷花瓶上。


    宁辛双手握住花瓶底部，轻轻扭动，卡了一下后很顺利转了起来，身后的墙壁发出轻微的响声。


    “开了！”


    宁辛转身看过去，胡春玲已经走进去把奄奄一息的贺小平松绑扶了出来，他满身伤痕，最严重的是脖子上的勒痕，像一条暗红色的毒蛇，蜿蜒在苍白的皮肤上，边缘的褐色血痂在挣扎间再次破皮，细小的血珠从伤口渗透出来。


    “里面……还有。”


    胡春玲脸色很难看，宁辛有些不明所以，走近才看见她说的还有是什么意思。


    林周周和杨元脖子被割开，双眼大睁躺在狭小的暗室，贺小平不知道和他们一起待了多久。


    “呜”


    贺小平发出一丝呜咽，“死了，他们都死了。”


    不等人问他就自顾自说了起来，“今天我们在回去的路上碰见杨哥，他主动提起要带我们去找丽娘，问出她被封印的地方，丽娘很快就告诉了我们，杨哥也一直很正常，还问了她好多关于戏曲的东西。”


    贺小平当时还在想杨元人挺好，愿意带着他们。


    谁知道刚到中午，他喝林周周都准备好去吃饭了，杨元突然不知道拿了什么出来往丽娘身上洒，丽娘身上的皮逐渐开始脱落，像是不合身的大衣一样往下滑。


    她被杨元激怒，闪现到他面前想要弄死他，杨元似乎早有准备，直接把站在旁白的林周周拉到自己面前挡住丽娘。


    “丽娘把林周周杀了，但还是不解气，把他扔到一边紧盯杨元，杨元还想故技重施拉我挡刀，幸好我看情况不妙溜了出去。”


    可贺小平还是被抓了，宁辛猜他是在外面遇见了管理员。


    听见她的猜测，贺小平点点头，“我刚跑出房间就装上了管理员，他都这么老了，力气还这么大，直接把我拖了进来扔在杨元旁边，一点也不在意我这个大活人，当着我的面咬开他们的喉咙喝血，喝完血她的皮就恢复正常了，戏楼里女鬼说的是真的，她换过皮。”


    丽娘原本还想杀了他，是管理员拦着，让她留着贺小平到明天再吃，他才有机会活着被绑在暗室。


    宁辛她们一进来，贺小平就像见到了救星，可是当时丽娘在，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走了。


    好在晚上她们又来了，贺小平赶紧弄出声响吸引她们的注意力，他手被绑住了，只能挪动屁股靠近墙壁，用头使劲撞墙。


    他额头上一片通红，可贺小平并不觉得痛，只觉得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你看清楚杨元把什么弄在丽娘身上了吗？”


    贺小平没看清，“应该是什么液体，没有颜色，有些滴落在地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他有些懊恼，不应该这么早就跑的，他仔细回忆，还是想不出什么。


    刹那间，他想起在暗室里听见丽娘和管理员说的话，赶紧告诉宁辛，“杨元在咽气之前把一张纸吃了下去，丽娘知道他是牡丹亭的后人了，害怕那是对付她的办法，还想剖开肚子看看，管理员说不用。”


    宁辛和胡春玲不约而同看向了杨元的肚子。


    “我们要不要把他肚子剖开看看？”


    钱蔓蹲在杨元身边掰开他的嘴，里面没有东西，估计是被咽下去了。


    宁辛把她拉起来，拦住她和胡春玲蠢蠢欲动的手，“中午就咽下去，现在都晚上了，就算是黏在喉咙里也早就被泡烂了。”


    更重要的是不好清理，早知道以前看网上的教你如何清理墙壁上的血渍的时候就认真学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线索就近在眼前，按照贺小平说的时间，中午她们要是能早一点来，说不定还能抢到。


    宁辛几分钟前找机关的时候，在房间里发现一个水瓶，“我有一点想法，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贺小平跟在彭翰身边，对院子进行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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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毯式搜索，在土里发现了好多具白骨，有些已经腐烂得看不出是什么部位了，有些还是崭新的，白骨上挂着裹满泥土的烂肉，两人赶紧又把东西埋进去，重新回到房间里看宁辛她们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可惜丽娘的房间虽然大，里面大多数都是没用但价值连城的东西，就算不死心看到了后半夜，也没有找到半点有用的。


    “我还想着今晚在这里肯定能有很大的收获，没想到什么有用的也没有。”


    胡春玲才翻完丽娘的梳妆台，她小时候看的古装电视剧，好多人都会在梳妆台里藏东西，丽娘这里倒是干干净净的。


    “她藏的估计都被别人找到拿走了。”


    宁辛想起在戏楼打开的匣子，能让丽娘青春永驻的方子，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被偷了，丽娘在这一百多年都没找到，“她是用脑子换的美貌吗？”


    “我还以为你们从知道她听多了戏就觉得自己是才子佳人的戏本子的主角的那一刻就知道了呢。”


    钱蔓记得丽娘很喜欢唱《游园惊梦》，“丽娘这个名字说不定都是假的，她以为自己是杜丽娘，柳少帅是柳梦梅吧。杜丽娘死后和柳梦梅在一起，后来还恢复人身，两人终成眷属，她估计也想这样吧。”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激动得站起来，“不然在这么多人里，喜欢她的一抓一大把，丽娘怎么就选了柳少帅？”


    宁辛听她离谱的猜想笑了出来，“你这也太离谱了吧。”


    真的会有人疯魔成这样吗？


    钱蔓猜想被否定，明显不服气，胡春玲捂住她想要反驳的嘴，“宁辛，你还没说怎样才能杀死丽娘。”


    又回归主题，宁辛正了正色，“我怀疑杨元拿的是花园湖里的湖水，透明没有颜色的液体，无数被丽娘害死的人冤魂都在里面无法往生，可是她们一直不能离开花园，不能复仇。如果我们能把湖水泼在丽娘身上，她们或许能以此作为介质接近丽娘。”


    她猜的对最好，猜的不对只能采用下策，用天师给她们的符纸再次封印丽娘。


    几人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把房间恢复原样，走的时候还没忘记把符纸贴在暗室的墙上。


    “希望能拖延一下丽娘发现我不见的事情吧。”


    贺小平一步三回头看着暗室的方向，林周周和杨元还躺在里面，他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宁辛回到房间躺下，一直没睡着，眼睛盯着屋顶放空脑袋，等到天色都有些泛白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早上起来的时候浑身不舒服。


    所有人都起来了，宁辛迷迷糊糊听见钱蔓说话才清醒过来，看着她们把房间里的戏服往外搬。


    她跟着走到胡春玲房间，发现四件戏服都在里面，“你们这是？”


    “今天中午不是要复仇大作战嘛，她们也是被丽娘害死的，我们就打算问问她们的想法，万一人家也想参加呢。”


    说完钱蔓就对着戏服叽叽喳喳。


    胡春玲把宁辛拉出来，走到没人的地方，“我们也算有那个意思，更重要的是正午阳气重，我们担心云栽她们也会和丽娘一样受限制，就想叫上她们一起。”


    她可没那么好心，助力别人复仇，更重要的是利用别人达成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