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乔娘未嫁

作品:《反派他手拿丧妻剧本

    临姚的伞种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全国上下婚嫁礼俗时的青绢凉伞、直柄伞、油绢伞等皆出于此,甚至于帝王出行的华盖也是由此处的大户制作的。


    徐凝见到这些漂亮的伞喜欢得紧,每走一个摊位凡是自己未曾见过的,都得撑开瞧一瞧。


    “我们再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事,从临姚到瞿家庄步行起码得要一个月。我看诸位还是要想办法弄点银子才成。”徐凝正好说出瞿义心中所忧虑的。


    “你说得是没错。可我们怎么去弄银子?偷?”瞿义还有些质疑地斜挑着眉。


    “你说说你一天脑子里想得都是些什么?还成天说自己要成为一代大侠,偷是侠义之举吗?”徐凝恨铁不成钢,要不是她个子不高否则真要顺手重敲一下瞿义的脑袋。


    “要我说,唯有沿街卖艺才最合适。”徐凝瞪大眼睛,她也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这个法子从徐涟口中说出来就是让她大吃一惊。


    没想到看似风光霁月、不染尘埃的二师兄居然卖过艺?!


    徐涟看着徐凝错愕的神情有些尴尬:“咳咳,早些年间闯荡江湖,没银子时就是这么做的。”


    “你说是吧?阿胥。”冷不丁地补充。


    徐凝此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一直不说话的青年忙是捂嘴咳嗽,还不自然地看着远处,就是不敢对上徐凝的目光。


    “害,还是先去吃点饭吧,我早就饿得不行了。”瞿义见气氛尴尬,忽然提议。


    “不是说没钱吗?”


    “我姐走时给了我一袋银子,虽说住不了客栈但饱餐一顿还是可以的。”


    “你怎么不早说!”


    ……


    夕阳西下,一行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打打闹闹间只留下一方橘红色的天际线。


    “阿胥吃这个,这个好吃!”徐凝吃了一块盐焗鸡,又给堂溪胥夹了一块。


    青年见碗中嫩黄的鸡块,眼中瞬间闪过“拒绝”,紧皱了下眉,又津津有味地吃下:“嗯,确实好吃。”然后又扒了碗中一大口饭。不过徐凝吃得太专心,没察觉。


    “今日鄙人有幸请到如烟楼的芳姑娘,她将为各位奏一曲。”醉客楼的老板在大堂中央欢迎着“芳姑娘”。


    “芳姑娘?那不是如烟楼的头牌吗?往日里是给足了银钱都见不到她一面啊。”


    “是啊,没想到今日不仅可以一赏芳容,还能亲眼看见她为我等弹奏一曲。”


    哦~原来是青楼头牌啊。


    徐凝一副懂了的表情。


    “她只卖艺。”堂溪胥倏然解释。


    倒是给徐凝整尴尬了:“哦,我没说什么啊。”少女左右看看,最后目光锁定台上的花魁。


    杏色面巾半掩花魁容颜,即便如此,女子一颦一笑也显天香国色。


    “当!”


    “噔!噔噔噔。”琵琶声响,嘈嘈切切,一重拨弦一声轻弹,挑挑捻捻,素指又急切变换令人眼花缭乱。


    这时乐人的鼓声加入,“当!”“当!”气吞万里,金戈铁马。


    鼓声琵琶声交错紧凑,徐凝仿佛听到“挞挞”而来的马蹄声,蹄声杂乱急切,又有“兵兵乓乓”刀枪碰撞交错之声“杀——杀!”将士们提刀冲锋,誓死奋战到底,敌人面前绝不心慈手软。


    抚弦曲毕,在座众人皆无言,唯见大堂池塘中心一轮皎月。


    徐凝久久回不过神,“哗!哗哗哗!”“好!”也不知是哪位看官先回过神来,只拍案叫绝,徐凝这才从脑海里的画面出来,紧接着起身跟着众人使劲鼓掌“好!好!”。


    这下徐凝信了。


    确实值得千金。


    “曾听闻,听芳娘一曲如亲临战场,如今亲耳听见果然如此。”


    “诸位,芳娘感谢各位赏脸听我一曲。”台上女子抱着琵琶半俯身言谢。


    “遥想桓与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唉,可惜啊,一代英雄就此消灭。”听曲人不由得想到曾经的少年英雄莫桓与。


    堂溪胥听见“桓与”二字,方才端茶水的手不由得微微停顿。


    “诶,老兄,桓与我晓得,自是莫老将军的儿子,可这小乔又是谁?”


    “这你就不晓得了吧。这小乔啊即是桓与的相好的乔沐兰,据说当年桓与公子邺县战败后,这位乔姑娘也紧跟着殉情。”一个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有些得意的讲着,不过讲完后亦是黯然伤情。


    邺县,这不是……徐凝竖起耳朵更仔细地听下去。


    “可并未听说过桓与公子娶妻啊。”


    “这便是令世人感动唱叹之处,乔娘未嫁却为桓与公子殉情,可见二人之深情。”


    “是啊,自古女子多情红颜薄命,我还听说乔娘生得貌美,当真可比江北二乔,可惜了如此美娇娘。”


    “要说最令人遗憾的还是桓与公子莫庭舟,十七岁肃清海匪,十八岁就被陛下亲封为骠骑将军,但却在二十一岁时去世,当真是天妒英才。”一中年侠士说着说着还抹起泪来。


    “二十一岁就去世了,这上辈子是得造多大的孽啊。”


    “是啊。说不定他只是看着光鲜,背地里指不定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些小辈没听说过此事,更不了解许多事,说起话来口无遮拦。


    徐凝都悲叹起来,想来许多人的二十一岁还是人生刚开始的年纪,而他却永远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中。


    “诶,你们这些人怎么说话呢,什么造孽啊,你们这些宵小之辈也敢污蔑英雄!”瞿义从小听莫庭舟的传奇故事长大,且平生最受不得有人“玷污”英雄。


    说着瞿义就闪到隔壁桌,一掌打到方才说话那人的胸口上。


    周围不会武功的人都被吓得逃的逃,躲的躲。“啊。”“啊。”


    “你、你既是武林人士,怎的还向百姓拔剑?”那人吓得屁滚尿流,舌头都打不直,话也说不顺。


    台上的芳娘却端端坐着,丝毫未受架势的影响,甚至又弹起了曲儿。


    这回弹的是《声声慢》。柔缓的曲调却和紧张的打斗场面异常相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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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好生热闹。”一女子踹门而入。


    方才那宵小中亦有习武之流,徐凝本想劝架“诶诶,都是误会、误会。”哪知这壮士分毫不听她言,尽管着出招。


    “我靠!上真刀真枪啊!”要不是徐凝反应快,立马蹲下刚才那一拳就直接打在她印堂上。


    徐凝闻声,又是那张深邃大气的方圆脸。


    “明裳姐姐快来帮帮我!”


    赵明裳想也没想直接加入战斗。


    不多久那几个人就被制服。


    “百姓?你确实是百姓,可你别以为我没看见开始芳娘路过你时,你那图谋不轨的眼神。我特么看着就恶心!


    别时不时地就赎一个青楼姑娘回去,全临姚城的人可都知道你鲁大公子有三十多房小妾,你说你娶这么多记得住她们名字吗?记得住她们的样貌吗?别去祸害人家姑娘。而我这是为民除害,斩的就是你这种人!”瞿义越说越气,他这人向来是见屎铲屎,绝不留一点恶心人。


    徐凝才发现这哥的输出能力这么强,平时还是小瞧他了。


    瞿义抓着这人继续输出:“我告诉你,你不要仗着自己是不习武的弱者就得寸进尺,更不要仗着自己有几分权势又有几个银子也得寸进尺,否则。”瞿义又将短剑拉出,又“咻”地一声扣回去。那鲁公子再也不敢吭一声。


    几人将这些人丢出去后才又回到酒楼。


    “多谢几位。这鲁金安屡次来我楼中犯事,我们都拿他没办法,如今倒是解决了。”芳娘嗓音柔和,却又尽显感激之情。


    “小事小事,话说芳娘可知晚上的临姚城,哪处街市热闹,哪处人比较多、地比较宽?”徐凝想着要街头卖艺,总得把位置看好。


    “这。想来几位是第一次来,这临姚的夜间啊才是最热闹的,晚上才是真正的狂欢。”芳娘想了一下才意味深长的说,“在晚上,这里哪都热闹,哪都人多。各位若还要多留几日,这月十一我如烟楼有言欢宴,诸位可来观赏一二。”


    “你们这是要干嘛?”芳娘走后赵明裳不明所以。


    “姐姐在当众展示过武艺吗?”


    “自然是……”那句展示过还没说出口,赵明裳就明白了徐凝的意思,“没有。”赵明裳还是败下阵来。


    夜幕正式降临,临姚的大街小巷点亮烛火,宛若白日。无论哪一条街,街上的人都比白日多。


    鲁金安被人打怕了,今夜老老实实的在家里没出去鬼混,更没有去任意一房小妾房里,只是独自睡。


    烛火熄灭,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慌慌的,脑海里总回想起,白日里那用红发带束发的玄衣公子看他的模样,即使没动手打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阴深深的,总感觉他要把人一口吞了,他这心里现在还发毛。


    他紧闭着眼睛,却还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看他。他又拉紧被子将脸盖住。


    “呼——呼”有风。


    “唔、唔、唔。”被子突然被掀开,鲁金安瞪大眼睛,眼球仿佛都要被他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