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的电子钟跳到了四点整。


    随着又一声哨响，游泳队终于结束了训练。


    露娜始终目不转睛地望着穆雷所在的方向。


    在进入更衣室前，他回头望向她的方向，又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五分钟，他的口型说道。


    露娜点了点头。


    她先出了大门，在体育馆门口等他。


    五分钟后，穆雷准时地出现在了门口。


    他的头发湿漉漉的，似乎只是简单地擦了擦，发梢处还有细小的水滴。


    ”你来了很久吗？”他明知故问道。


    “也没有很久。”她瞪大了眼睛，“不过还是第一次看你游泳，你真的很厉害。”


    他的心跳更快了。


    他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拨了拨头发，掌心湿漉漉的，更加不自在起来。


    他听见她问：“你饿吗？”


    他的脑子好像终于动起来了，他找到了话题：“北楼外新开了一个德里餐厅，你试过吗？”


    “没有。”露娜强装淡定道。


    他约我了。


    他约我吃饭了！


    穆雷笑了笑：“那你想试一试吗？”


    “想，不如今天？”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好啊。”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德里餐厅。


    餐厅的装修比这条街上其他的餐厅都更加正式。


    两人座的小桌上甚至还点了烘托气氛的玫瑰形状烛台。


    这一切看上去都像是一场正式的约会。


    露娜握了握放在膝上的双手。


    她的掌心出了汗。


    细想起来，这还是他们第三次正式见面。


    她只好端起水杯，先喝了一口凉水，目光又落到桌上的菜单上。


    “你……”


    “你……”


    “你说……”


    “你说……”


    露娜笑了笑，穆雷也随之一笑。


    微妙的气氛忽然轻松了些。


    他问：“你想好吃什么了吗？”


    露娜脑中诞生了一个狡黠的念头：“不如我们各自点一些不同的开胃菜，这样一来，我们都可以尝一尝不同的菜式。”


    穆雷像是犹豫了一秒，点了点头道：“好啊。”


    德里餐厅的菜式有冷盘与热盘。


    露娜点了平时常点的烤茄子也点了不常点的薯饼配奶酪。


    菜上桌以后，二人的对话自然围绕食物展开。


    “你平时喜欢做饭吗？”露娜问。


    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回答。


    如果回答喜欢的话，她会觉得自己不够社交吗，是不是无聊的宅家一族，如果回答不喜欢的话，她是不是会介意他不会做饭。


    要是她有社交媒体账号就好了。这样的话，他也该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答喜欢还是不喜欢。


    并且，丹尼尔波顿会做饭吗


    想到这里，穆雷硬生生地停止了思考。


    “喜欢，但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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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


    他说得没有多少底气，而露娜似乎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终于想起来，反问了一句：“你呢？”


    她笑着说，“我会做饭。”她夹起一块薯饼，轻松道，“有空的话，改天请你到我们的公寓里，聚餐。”


    他的心跳跳快了两下。


    “好啊。”


    他的脸颊升起了微微的热意。


    气氛越来越朝着他希望的方向而去。


    她似乎，好像，仿佛，有点喜欢他。


    他鼓起勇气说：“如果你有空的话，你也可以来我们的公寓聚餐。”


    紧绷的神经放松过后，二人打开了话匣子。从课程聊到室友，从爱好聊到旅行。


    露娜知道了穆雷休恩斯全家，他的爸爸妈妈在当地剧院演的话剧，他小的时候养过的白色小狗。


    穆雷也知道了露娜汤普森来自于伯克郡，父母来自东方与西方，所以她是混血，她会说两种语言，但是她提到妈妈的次数，显然比爸爸多。


    她没有明说，但他感觉她和她爸爸的关系也许有点紧张。


    微风吹拂的夜晚，他们穿过灯光闪烁的校园。


    他陪她走回了公寓楼。


    公寓楼前人来人往。


    她说：“祝你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他说：“你也是。”


    他顺势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晚安。


    他想，这不算什么，这只是一个礼貌的社交式的离别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