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当好人

作品:《寡王Beta和顶A先婚后爱了

    景城大学。


    明德楼天台。


    呼啸的寒风冷冽刺骨,在夜色中如同撕破天际喷涌而出的巨龙,发出震慑人心的嘶吼声,给世界带来了冰痕袭掠的压迫感。


    J市这段时间的天变幻莫测,时而如春和景明,时而似凛冽寒冬,不变的是四季如常的妖风,尤其在最近几天更为强烈。


    温继舒和晏边赶到的时候,梁老师找的另一位女性beta辅导员已经在对女生进行开导。


    不得不说,梁老师在这种方面是实打实的行家,一看就身经百战。


    如果单单只有一个女老师过来,万一女孩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老师不一定能够拉住她。


    毕竟,人在求死时表现出来的肢体力量是比平时要强上数倍的。


    而多一个男性alpha就不一样了,双方力量悬殊,就算真发生什么事情也能及时制止,不至于闹出人命。


    “陈老师,现在情况还好吗?”温继舒小跑着上前,喘息声显得有些急促,他接到消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生怕误事。


    陈老师是景城大学出了名的温柔辅导员,以前读书那会儿是学的临床心理学,后来考研跨考了教育学,在劝导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自她来这里和女孩儿谈过之后,对方除了在一旁沉默着流眼泪之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行为。


    因为陈老师旁边就是当事人,可能无意识的一句话就会导致对方情绪坍塌,所以温继舒的声音刻意放得很轻,陈老师见状,也学着他压低了声音。


    “这孩子情绪勉强算是稳定下来了,但问题没有解决,可能……”


    陈老师长叹一口气,说完可能就没了下文。


    晏边在停车位停完车后才赶上来,稍微慢温继舒一步,他上来时,正好听到了陈老师和温继舒的对话。


    “可能什么?”晏边向来直接。


    陈老师一怔,她没见过晏边,记忆中她们系好像也没有招收新的辅导员,青年似乎是和温继舒一起上来的,她便转而问道:“温老师,这位是?”


    温继舒看了晏边一眼,长发青年对他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回应,他回答:“这是我先生。”


    “哦哦,温老师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啊。”同事之间难免有些八卦,陈老师也不例外。


    温继舒的脸格外具有迷惑性,常常有人忘记他已经年过三十,晏边亦是。


    他们俩往这一站,别人只会觉得这是比学生稍微长几岁的两位辅导员或者助教。


    “两位,先谈正事。”寒暄什么时候都能做,但现在还处在紧要关头,晏边无奈提醒。


    陈老师看了一眼正倚在栏杆边上垂眸往楼下看的女孩,又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两位青年,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


    晏边很快就明白了这位女性beta的忧虑。


    当事人还在这里,倘若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再一次刺激到了女孩儿,之前尝试过的所有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您好,请问可以让我和她聊聊吗?”晏边礼貌询问面前的女士,手指在虚空中轻点了一下背对着他们的女孩儿。


    “你要和她聊?”陈老师神色略微有些纠结,她更相信自己的专业性,担心换个人会伤害到她的学生。


    温继舒看出了陈老师的顾虑,不带有任何一丝迟疑:“陈老师,让他试试吧。”


    晏边在解决这种事情上出奇地擅长,或许是因为眼睛比较像他的母亲边岚,如同黑曜石一般深邃明亮,也能洞察人心。


    被这双眼睛盯上片刻,很多人都会无法控制地将自己的秘密呈现在他的面前。


    又或许是因为他自身的气质淡化了相貌上的冲击力,十足的散漫慵懒犹如雨后初晴的正午阳光,照得人心里暖洋洋,莫名给人一种知心大哥哥的感觉。


    温继舒以前就是这种气质的受众,现在愈发无法自拔。


    陈老师还是有自己的坚持,不太相信眼前的漂亮男人能安抚好她的学生。


    #妈妈说过,越好看的男人越危险!#


    像晏边这个长相的,鱼塘里有多少条鱼都不奇怪,但凡他出门上街走两圈,手机列表里都不知道能多出多少排队等拿号的人。


    陈老师对拥有过于出色样貌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怀疑。


    类似的人太多了,虽然一棒子全部打死不太好,她也不会对人产生心理歧视。但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个,是一种最有效果的自保方式。


    她是个老师,要为自己学生的安全负责。


    “陈老师,我有心理咨询师的相关证书,希望您可以让我试试。”晏边打开手机挪到陈老师眼前,把电子版证书呈给她看。


    他欣赏这种负责任的老师,对这样的老师抱有最崇高的敬意。


    陈老师还是思考了一下,最终妥协:“好,你去和她谈谈吧。”


    看样子也是个有心人,她不会对这样的青年戴上有色眼镜。


    她又对温继舒说:“温老师,借一步说话。”


    有人在这里看着女孩儿,陈老师就能放心和温继舒讲讲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在跟着陈老师走之前,温继舒眼神落到了晏边手机亮屏的心理咨询师电子证书上,又抬眼看了一下晏边。


    晏边秒懂温继舒眼底的意思,嘴角往上扬了一下,算作回答。


    ——“你什么时候连这个都给考了?”


    ——“想考就考了。”


    这是他们曾经独有的默契,多年之后的今天,身体也没有忘记以前的本能反应。


    *


    等走远了些,温继舒终于可以用正常的音量问面前的女性beta:“陈老师,那个女孩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能让人凌晨上天台的事情,想想也不是什么小事。


    “唉……”陈老师长叹一口气,眼睛黯淡了下来,“其实这件事吧,说严重也不严重,说简单也不简单。”


    她没有将女孩儿身上发生的事概述为“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因为学生自身抗压能力差”,而是向温继舒娓娓道来。


    “这个女孩儿叫姚棠,专业成绩很不错的一个好孩子,但因为参加的活动和竞赛比较少,综测分数不算很高,今年的奖学金也没有评到。”


    “她们宿舍的几个女孩子一开始还比较客气,之前大一刚开学嘛,都不熟。但熟了之后就不太一样了,有的孩子平时有点口无遮拦,说话不太好听,而且几个小丫头作息习惯不一样,姚棠这孩子是早睡早起那个类型的,她的室友睡得晚起得晚,也不准别人早起。”


    “姚棠家里条件不太好,她爸爸前段时间在工地受伤,伤到筋骨做手术花了不少钱,她妈妈工资不太高,弟弟妹妹也还要继续上学,平常还有别的生活开支,现在正是经济困难的时候,但这个学期的助学金评定时间已经过了,我对这个事也没办法。”


    “在工地受伤不应该找老板或者工头赔偿吗?”温继舒疑惑。


    说到这个,陈老师叹气叹得更厉害了:“她爸爸对工程比较负责,在施工期间外回去检查,结果意外受伤了。工头那边说不在施工期间受的伤他们不负责,但嘴上又说出于人道主义给她爸爸一万块钱,也算是个慰问,她爸爸在那儿干了挺久了,除了吃下这个亏也没别的办法。”


    不同于温继舒他们这种社会阶层的人,没有太多限制和条条框框,底层人民想要谋生考虑的可就多了。


    又是飞来横祸又是人情往来,随便一个什么困难都能把人压死。


    “这学期不是要结课了嘛,到了期末月,学习又开始变得紧张,凑巧赶上了室友关系不协调,家里还出事,我要是姚棠那孩子,我也不一定就受得了。”


    人们常说,少年人总是容易走上绝路,不过是发生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就嚷嚷着要去跳楼寻死。


    可陈老师觉得,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情感旺盛的时候,本来就容易滋生出敏感。


    从四面八方降下来的压力就算再小,汇集在一起也足够压得人喘不上气了,万一这时候再发生一件刚好戳到某个情绪点的事情,那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哪里能怪他们抗压能力差呢?


    成年人不过是经历太多,倒霉成了习惯,又在周围人一声声“没什么大不了”中咬咬牙奋而站起。


    他们那些孩子就该有这个年纪的样子,抗压能力不行也好,寻死觅活也罢,都不是旁人能够随意指责他们的理由。


    “温老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陈老师纤长的睫毛随着她闭眼的动作,落下了一片阴影,她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没有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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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高中读书那会儿很想当老师,总觉得老师这个职业特别伟大,看到那些情绪上出问题、或者生活过得很不如意的孩子,我总是会想,我能不能帮帮他们呢?”


    “后来我大学学了临床心理学,想着多学多研究,考研再考个教育学以后就能去当老师了。”


    陈老师在讲,温继舒就在一旁安静地听她说。


    “我考研考的是语文那方面的,读完研出来就去了一个初中当语文老师,有个小女孩儿特别可怜……”


    说到这里,陈老师声音愈发哽咽,她喉头动了动,说,“她爸爸妈妈很早就因为意外去世了,几经辗转了好一阵子。后来她姑姑主动申请成为她的法定监护人,她以为自己能有个家了,但是很可惜,姑姑难产死了,姑父在姑姑死之后原形毕露,对这个孩子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温继舒一怔。


    “我刚开始不知道,我以为就是普通的那种家庭矛盾,我还劝她和姑父好好聊聊。”陈老师想起之前的经历,充满了自责,“那怎么可能聊的好?她那个姑父就是个禽兽,我那天去她家家访,根本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东西。”


    “那后来呢……?”温继舒似乎预料到了女孩的结局,但他也不愿意去相信。


    “后来啊……”陈老师的思绪转瞬间飘得很远。


    “后来她死了。”


    女孩儿的死让陈老师觉得她崇尚的职业就是个笑话,以为自己能为那些孩子做一点什么,实际上却什么也做不了。


    家庭之间父母矛盾打孩子,身为老师没办法调解,父母只会觉得她多管闲事。


    那些生活得太苦的孩子,她也没有足够的人脉和条件去搭一把手。


    她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养成了自己高共情高敏感的性格,结果只能眼睁睁看别人经受苦难。


    她救不了任何人,也永远无法同自己和解。


    两人在这边站了很久,最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一前一后回了天台。


    让陈老师意外的是,先前眼神空洞只知道流泪的女孩儿,居然与那个过分漂亮的长发青年相谈甚欢。


    “怎么样了?”温继舒率先上前一步问道。


    晏边对女孩儿眨了下眼睛:“你来告诉他们怎么样?”


    姚棠破涕为笑,眼睛重新有了光泽:“陈老师温老师,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于是,晏边收获了两位老师齐刷刷的视线。


    “你做了什么能让她……”陈老师难掩诧异。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晏边摊手,眼神落到了温继舒身上。


    温继舒与他对视一眼,笑了笑以示肯定。


    “晏哥说给我介绍工作,还问了我这学期剩下的排课。”


    陈老师皱了下眉。


    怎么这会儿功夫连哥都叫上了?


    “介绍工作?”陈老师说,“可是期末月不紧张吗?”


    “还好吧,我觉得累一点比穷一点还是要好很多的。”


    姚棠是个挺胆小还带点讨好型的女孩子,害怕出去找兼职,平时也不敢和室友大声说话。


    但是几十分钟前,那个漂亮的大哥哥和她说——


    “以前做过兼职吗?”


    “没有。”


    “那你怕累吗?”


    “不怕。”


    晏边极淡地笑了一下:“很好。”


    “我可以给你提供几份不同的兼职,薪酬都差不多,有白天家教的兼职,还有晚上在清吧的兼职,你要是有空去做收银或者服务员也可以。”


    “清吧?”


    女孩儿似乎对这个最感兴趣,如果是晚班的话,她就可以不用回宿舍和室友待在一起了。


    “我有个朋友最近盘下了一个清吧,她是个女alpha,人还不错,你要是晚上害怕也可以让她保护你,遇上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您为什么……”姚棠迟疑着开口,“要这么帮我?”


    明明只是陌生人,之前连面都没有见过。


    “可能是因为,你惨到我面前来了吧。”


    晏边也用一种迟疑的语气开口:“也可能……算我们比较有缘分?”


    他故意学别人说话的样子显得非常幼稚。


    姚棠没忍住笑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