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初明和凤瑾明几乎惊呼出声，想要提醒乔悄。元旭的状态明显不对劲，和凤凰们和医仙当时的情况十分相近。


    完全变回原形的龙狰狞异常！


    本应该舒展的腹部与长尾扭曲，灰黑的纹路自心口向外围蔓延，像是一张蛛网，操控着这只已经不再像神兽的怪物。


    龙族恶兽的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一个声音：“杀死她！杀死她！”


    眼神中的最后一丝清明消失，浑噩与暴躁全部充满了这双兽瞳。


    元旭猛地摆了一下尾巴，即刻向昆水攻伐而去。


    焦急打破了原本的冷静，凰初明喊出声：“小心！”说着，持着翎羽化作的利剑就要向前。


    凤瑾明也站了起来，顾不上其他的，径直往场地上冲。他心里的懊丧几乎要把自己压垮，明知道这个元旭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对乔悄有敌意，自己怎么不……


    凤凰们的脚步却突然顿住了。混沌骨节分明的手轻抬，二妖瞬间被固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凤瑾明不可置信地望向混沌：“你做什么？！你不救她也就算了，还不让我们救她！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想让她死？”


    混沌分辨不出情绪的声音带着强硬的不容置喙，“那是她的决定。”


    凤瑾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混沌，“说得真冠冕堂皇！你快把我放开！”


    察觉到身上的压迫与禁锢消失，凤凰就要继续行动，旁边的凰初明却横出手臂，将他拦下。


    凤瑾明瞪大眼睛看向大姐，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也背叛乔悄了。凰初明摇了摇头，示意他看向场地。


    凤瑾明转过头，眼前的场景却没有预料中的那么血肉横飞，鲜血淋漓，不，或者说，乔悄没有血肉横飞，而元旭倒是鲜血淋漓。


    在元旭变回原型，凶相毕露地咬向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元旭”时，这些“元旭”却突然消失了。


    乔悄收起了流云诀制造的虚影，指尖的白色灵力不易察觉。她正对向理智混乱的恶兽，看上去是要和元旭正面对抗。


    元旭见到这一幕，笑得连尖牙都露出来了，硕大的双瞳紧紧盯着乔悄，在明亮的光线下闪烁着刺眼的寒光，恶意与黑色的阴影伴随着不屑的鼻息从鼻腔中释放出来。


    像是在说：你怕了吧，昆水。


    正在元旭好整以暇地向乔悄飞旋而去之际，乔悄却消失在了原地。龙族恶兽扑了一个空。


    万藏仙器中，乔悄微微勾唇。


    流云诀。


    不断积蓄的白色灵力被水灵力包裹，刹那间，转移到了龙族硕大的兽瞳之中。


    乔悄无声：“砰——”


    恶兽倒地，颤抖的爪子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巨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翻腾。愤怒和疼痛不断地覆盖这只龙族。


    “我的眼睛！啊——”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元旭此时完全没了之前龙族太子的嚣张与傲慢形象。


    过了片刻，元旭打滚的动作才缓和下来，兽状的身躯逐渐变化回人形的躯体。


    乔悄从仙器中走出，缓步到元旭身侧，白色的灵力在指尖微闪，又很快收敛，“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元旭捂住眼睛的手没有动，躺在地上，没有回答乔悄的问题，声音虚弱：“你怎么做到的？”


    这句话同样是凰初明和凤瑾明心中的疑问。


    但是瞬间，祂们就明白了乔悄的手段。还是之前唤醒医仙神智那样。凤凰们松了口气。


    凤凰们不由自主地看向上位的混沌凶妖。凶妖淡漠的神情没有表露出任何担忧的情绪，但是凤瑾明敏锐地发觉了对方眼中的欣赏与赞同。


    凤瑾明又不舒服了，好像自己对乔悄的了解根本比不得眼前这个大妖。


    他从小听混沌的暴虐事迹长大，这个大妖自山海界存在以来就赫赫有名了，现在估计起码有个几千几万岁了，那里比得上他这种年轻的知冷知热。


    凤瑾明恨恨地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哼”了一声。


    听到元旭的疑问，乔悄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向元旭伸出手，“起来再说？”


    元旭遮盖着眼睛的手掌缓缓移开，露出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快哭了。


    他有些不敢看乔悄，自己说过的什么“她肯定有问题”，“她有所图谋”在耳边回荡，一言不发地撑住地起身。


    吵吵嚷嚷言辞激烈地说昆水有问题，最后自己出问题了还要对方救。


    过了好一阵，元旭才从脸面尽失的感觉中缓过来。


    “我刚才是不是也生了像青姨一样的病？”


    乔悄点头，肯定了元旭的话，“我觉得你状况不对，就和医仙商量了一下，出手试探。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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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旭也不再叫嚷什么“阴谋”、“自导自演”了，他和昆水接触没两天，一直提防着不肯让昆水近身，她根本没有什么对他动手脚的余地。


    他抱住了臂膀，声音却是与动作不符的小，像是自己也觉得说的话无脑，“我一看见你就感觉不舒服，你肯定还有其他不轨之心，等着瞧吧。”


    出于感激和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佩服，元旭甚至只是翕动着唇，声若蚊呐。自己真的被昆水救了，连上医仙袭击的那次，被救了两次。


    乔悄没有听见，或者说，她根本不在乎元旭说了些什么，权当元旭是在学汉语。


    她向医仙看去，“黎尊者，您是不是也发现了？”


    黎青叹了口气，“多亏了你心细，不然，我们可要遭殃了。”


    凰初明疑惑：“发现了什么？”凤瑾明同样投来不解的目光。


    只有混沌像是早有预料。


    乔悄解释：“这种怪状具有传染性，少主殿下，你是不是被医仙的青鸾火打中过？”


    听到乔悄的称呼，元旭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回想起了一圈鼻青脸肿的“元旭”把他这个正牌元旭打得惨不忍睹、鼻青脸肿的场景。


    又不想露怯，壮胆似的挺了挺胸膛，“对！”


    凤瑾明见不得别的妖在乔悄面前卖弄身姿，连忙插嘴，“被打了你还挺光荣！”


    读懂了凤瑾明话语里的醋意，元旭：“……”


    说了多少次了，他没有故意在乔悄面前卖弄，也没有故意要吸引昆水的目光！他！没！有！


    真想杀妖。


    乔悄没去理会他们莫名其妙的争端，接着解释：“那就对了，被怪状缠身的妖袭击之后，会更容易染上怪状。”


    “之前在昆仑主殿，元旭生气的时候，眼眸里还没有红血丝，但是我刚才在院内，却发现元旭一夜之间就变得冲动易怒了起来，眼眸也不正常。”


    黎青轻轻按压额头，“昆仑有过半数之妖都被我之前发狂时击中过，我们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


    正在乔悄想要凝聚白色灵力，让医仙探知一二时，黎青忽然顿住，做了一个侧耳的姿势。听完之后展颜，声音里带着笑意。


    “掌门方才传讯与我，说是察觉到这里出现了异常，找到了能解决怪状的方法。”


    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