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霁光篇·六

作品:《野闺秀重生遇疯批

    王凛察觉危险,立刻伸臂护俞沅之于后,然而那匹马并未撞向他,仅擦肩而过,前蹄跃起急停在旁,王凛被晃得脚步不稳,手腕无意磕到石墙边缘,蹭出一道红痕。


    “您没事儿吧?”俞沅之回神,焦急地问。


    王凛吸了口气站直,朝她微笑摇摇头。


    俞沅之望向来人,目光忽地一顿,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马上男子居高临下,眸色黑沉扫过两人,其中戾意令人不寒而栗,良久,开口道:“这匹马,受训时辰尚短,惊了王御史,未曾想不过鸣声,就让你虚得站不稳。”


    王凛立于石墙前,身姿挺拔,肃穆端正,面对挑衅未显半分急躁,眉眼低垂朝霍琅拱手行礼。


    俞沅之瞥了一眼王凛,看向霍琅道:“霍将军大街驰马,横冲直撞,是否有些过分?”


    王凛微怔,在她说第一个字时欲拦未果,遂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道:“霍将军,大街往来均为平民百姓,您若有意驯马,应当择宽阔之地,以免惊伤无辜。”


    霍琅握紧缰绳,冷声道:“所以特意选在北郊,谁能料到纵使清早,也能撞上相约之人。”


    北郊,距俞沅之与霍琅初次山上过夜之地不远,昨晚他既同青梅驰马烤鱼,还巴巴赶去北郊做什么!


    俞沅之胸口发闷,抿唇道:“霍将军选错了,驯马应当选桃山园,不是北郊。”


    王凛闻声眉头不着痕迹皱了一瞬,霍琅则沉默未应。


    她转身朝竹山庙方向走,然而那匹白马顷刻跨步,横栏在前。


    “上马。”霍琅道。


    俞沅之瞧都不瞧他,纹丝不动。


    男子嗓音低沉,略带威胁:“是你自己上来,还是我抱你。”


    晨风轻拂裙摆,她猛地仰头,展眼相顾,一双杏眸瞪圆,双耳犹如火烤。


    霍琅见状索性跃身下马,无视王凛,将她横抱而起。


    “你放开!”俞沅之又急又恼。


    坐于马背之上,那双熟悉的手臂从后牢牢环住她,半分拒绝余地都无,男子夹紧马腹,马蹄瞬时卷起细微尘雾,扬长而去。


    两人背影逐渐消失在王凛眼前,他微微握紧受伤的手,伫立良久。


    -


    初夏时节,桃花已落,远观绿意浓郁,途径一块巨石,桃山园三字以红漆描绘,颇为醒目,入园后马儿踩在泥土里,步伐变缓,沿桃树慢行。


    俞沅之腰背挺得笔直,刻意保持距离。


    白马行至河畔,停驻不前,霍琅主动打破僵局,道:“五个月未见,第一面,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他刻意加重惊喜二字语气。


    俞沅之垂下眼帘,态度疏离:“不明白您的意思。”


    霍琅道:“那小子有歪心思,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俞沅之望向水波,低声道:“这也不是霍将军当街吓人的理由。”


    “你心疼?”他问。


    俞沅之未应。


    “为何相约一道用早膳?”他再问。


    依旧无声。


    “说话。”


    男子嗓音冷得骇人。


    彻夜未眠,她原就烦闷倦怠,忆及昨日所见所闻,愈发不满,深吸一口气回道:“那也比青梅竹马相约驰马,一道烤鱼用晚膳得好。”


    霍琅动作一僵,思忖片刻,逐渐松开紧握缰绳,歪头瞧她的神色,道:“吃醋了?”


    她将脸侧过。


    霍琅:“听谁说的?”


    俞沅之道:“不必听谁说,亲眼所见。”


    他了然:“昨日大军入城,郡主拦路,三皇子府马车一晃而过,你就在上面。”


    霍琅左臂揽过她腰间,道:“那刚刚,为何不问我?”


    俞沅之抿唇,指尖戳中掌心,细想竟是自己昏了头,她与霍琅并无明确关系,又以什么身份不悦。


    霍琅继续解释道:“桃山园我来过多次,但同行之人不仅仅是郡主,还有三皇子、六皇子、世子、各个郡王府小公子,我只是奉旨随行,保护宗室后嗣安全,至于烤鱼仅有一回,是勉郡王府小公子,五岁孩童哭闹不止,嚷着要烤鱼,勉郡王束手无策,求我帮忙,一共烤了十多条,人人有份。”


    俞沅之垂下眼帘,慢慢松开手指。


    “嫌疑洗清了?”霍琅挑眉,“我何来青梅竹马,自己竟被蒙在鼓里,沅沅,你想见六月飞雪?”


    她略有心虚:“你与郡主一同长大,难道还不算吗?”


    “我和玄风才是一同长大,算吗?”他问。


    俞沅之脸颊泛红,不由得抿唇浅笑。


    霍琅随即握住她的手,抚过白马鬃毛。


    “它叫萤风,训了大半年,这回带着它与玄风同跑五个月,经验纯熟。”他附耳道,“送给你的。”


    这就是去年初秋皇家狩猎时,徐鄞故意提到的那匹马。


    俞沅之回眸望了他一眼,迅速转过头。


    霍琅的下巴贴靠着她的鬓发,低语:“想我了吗?”


    短短四个字,居然让她恼了一夜的怒意顷刻化为乌有,多日辛酸涌上心间,俞沅之闭目叹了口气,向后倚靠在他胸膛上。


    “你……昨晚去哪儿了。”她小声地问。


    “入城前接旨直接进宫,皇上担忧此番地动与山火不寻常,丞相要看山火过后林道分布图。”霍琅将右手抬起,露出手腕一截绑布,“被火烧伤两处,刻图要慢许多,出宫已近寅时,在巷口站了许久,见院子无光亮,不忍心叫醒你,就跑去北郊训训萤风。”


    俞沅之小心地握住他的右手腕,指尖轻触绑布,眼眸湿润模糊,她吸了吸鼻子,强忍泪意偏过脸,道:“今早……不是相约,只是偶遇,我睡不着,去竹山庙送衣裳给寄居在那里的孤儿,无意碰到王御史,早膳也不是只有我和他,还有两个孩童。”


    “为何睡不着?”他关心。


    俞沅之摇摇头,难以启齿,只道:“总归,真的是偶遇。”


    语毕,她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愿被霍琅误会。


    男子唇角微翘,在俞沅之额发落下一吻,抱紧她道:“不必解释,我相信你。”


    俞沅之诧异:“那你刚刚还……”


    霍琅打断:“我不信他,姓王的若再有旁的心思,必然不会轻纵。”


    俞沅之辩驳:“才没有,算上今日见过两面而已,分明是你想多了。”


    她并不认为王凛对自己有男女之情。


    霍琅道:“不说他了,下马走走。”


    他将俞沅之抱下马背,两人沿河畔闲步,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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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亭前驻足,微风卷起细微水雾,刮向岸边,能嗅到少许甘冽腥气,一圈圈气泡从河底浮现,隐约能瞧见水下,鱼儿欢快游动的影子。


    霍琅提及山火连烧多日,毁了不少古木丛林,但因此辟出一条远林近路,从襄京到褚郡,原本快马加鞭也需两日,如今一日就可抵达。


    不过地动山火连番袭来,令当地苦不堪言。


    俞沅之听得认真,褚郡,离她的故乡很近。


    “那……百姓如何?”她问道。


    霍琅知她担忧,耐心回应:“苋镇不少百姓都举家迁离,我也派兵到临近村落走过几处,暖泉村——”


    俞沅之心口瞬间揪起。


    “还记得峡谷旁的山洞吗?”他问。


    俞沅之连连点头,那是与霍琅初次相遇之地。


    他道:“许是震动令周遭山石滚落,洞口被彻底堵死,暖泉村村民大为受惊,多收拾包袱逃离故土,仅有三两户人家选择留下。”


    俞沅之长睫微颤,沾染温湿,低头望着泥土沉默不语。


    霍琅见此,从身后将她环住,安慰道:“若记挂,改日我带你回去瞧瞧,走越山近路。”


    “我……我可以吗?”


    她扭头看向男子,双眸泪雾盈盈。


    霍琅缓缓阖了下眼,道:“当然可以。”


    几只水鸟掠过河面,泛起阵阵涟漪,俞沅之双手小心翼翼搭在他的手臂上,生怕碰到伤口,犹豫半晌,问:“伤得严重吗?疼吗?”


    “疼。”霍琅低语,“若你帮我换药,就不疼了。”


    两人背影交叠,静谧安逸,置身晨曦美景中,水光潋滟,郁郁苍苍,远观构成一幅绝妙画作。


    俞沅之拗不过,“强行”被拐回将军府,帮霍琅换药换了整日,回到宅子已近傍晚,枣花称三皇子府派人送来一张请帖。


    四日后,三皇子寿辰设下家宴,特意相邀。


    览过墨迹,她不由得忆起前世,酒水沾衣,幸得三皇子妃解围,未曾想今生交情要比上辈子亲密许多,于情于理都应当前往恭贺。


    皇后幼弟虽未身故,但自打丽昭仪事毕,罗国公府落败,皇后大弟弟身陷囹圄,其家族就远不如早年光鲜亮丽,这半年来皇后时常卧病,气力不济,太医只道心情郁结所致,开了无数苦药方子,后宫大权尽落淑妃手中,众人皆知淑妃仅为傀儡,幕后掌权者依旧是太后。


    三皇子受其牵连,势力大减,好在他素来憨厚谨慎,太后一派针对不过尔尔。


    未料二王爷夫妻此时归京,朝堂风向忽地转变,二王妃几乎日日入宫伴于皇后身侧,悉心照顾,帮衬琐事,姐妹俩性情相似,论及利落飒爽,二王妃不输长姐风范。


    皇上关切胞弟,赏赐珍贵补品堆满王府库房,话里话外更是挂心二王爷。


    众人各有思量,皇后党羽借机起势。


    俞沅之不理会朝政,只是不愿三皇子妃与罗羡仙伤心,纵使最终赢家是太后娘娘,三皇子夫妇仍得善终,前世被送到北境封地,远离襄京,三皇子做了十年闲散王爷,最终因病与世长辞,这辈子应当也会如此。


    她将请帖收好,托腮发呆琢磨贺礼,手指无意摸到颈间玻璃珠,嘴角微弯。


    五个月,那人总算平安回到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