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告一段落。


    赵永坤、林达雄及其团伙被正式起诉，林小满作为关键证人，提供了大量内部信息。


    缅甸少女玛丹获得临时庇护，邓宇疏通了一些关系暂时让她免于遣返。


    账本上的‘大客户’仍在追查，警方怀疑涉及更庞大的犯罪网络。


    事后，警方也很快在南海火车站抓到了准备潜逃国外的杨德贵的侄子。


    王丽在电视上看到新闻，沉默了很久。


    那天晚上，她主动联系了以宁。


    “如果你们以后继续打拐，我想帮忙。”她说。


    以宁有些意外：“你的心理状态……”


    “现在只有让这些畜生伏法，才能让我慢慢平复心中的仇恨。”王丽的声音很平静，“我可以帮你们识别受害者，或者……教她们怎么活下去。”


    以宁看着她，最终点头：“好。”


    窗外，夜色深沉，但远处的天边，已经隐约透出一丝曙光。


    以宁的电脑屏幕上，一个ID为"山区支教小雨"的直播间正在播放。画面里，一个扎着马尾、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孩站在破旧的教室里，身后是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


    "感谢''爱心大哥''送的火箭！"女孩对着镜头甜甜地笑，"孩子们需要书本和冬衣，每一份爱心都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直播间右上角的观看人数不断攀升，已经突破10万。弹幕里满是感动和赞美：


    "太伟大了！"


    "已捐款，加油！"


    "这才是真正的正能量！"


    以宁却皱起眉头，放大了直播背景的细节。她截取了一段环境音，导入声纹分析软件。


    "这个直播间有问题。"她转头对邓宇说，"背景里隐约有铁链声，而且......"她调出频谱图，"这段哭声是剪辑进去的，不是现场收音。"


    经过前两次的合作，现在以宁和邓宇已经形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共同打拐。


    邓宇凑近屏幕："你怀疑这是拐卖团伙的新手段？"


    "不止。"以宁快速搜索相关账号，"近半年，类似''山区教师''、''贫困助学''的账号突然暴增，全都打着公益旗号索要打赏或招募志愿者。"


    她点开几个账号的对比图："看这些孩子的脸，在不同直播间重复出现，只是换了衣服和发型。"


    深夜，以宁面前的六块屏幕同时运行着不同程序。


    左侧屏幕显示着声纹分析结果："直播背景音与西南日召某废弃小学的环境匹配度92%。"


    中间屏幕是卫星地图，红点标记出一处位于深山中的建筑群。


    "找到了。"以宁放大图像，"这个''希望小学''三年前就废弃了，但现在屋顶天线密集，明显有人在使用。"


    右侧屏幕突然弹出警报——有人正在反向追踪她的IP地址。


    "有意思。"以宁嘴角微扬，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居然有同行。"


    她迅速启动备用服务器，同时布下蜜罐陷阱。追踪者很快咬钩，以宁顺藤摸瓜，锁定了一个位于境外的IP。


    "这个黑客手法很专业。"她眯起眼睛，"不像普通犯罪团伙能雇得起的。"


    "让我去。"王丽站在灯光下，已经换上了一身名牌套装，长发烫成了时髦的大波浪，"我比你们更懂怎么演''猎物''。"


    她拿起准备好的简历——"王梦琪，25岁，海归富二代，某MCN机构合伙人"。


    以宁还是有些犹豫："太危险了，他们可能认出你是......"


    "认出我是谁？"王丽冷笑，"那个被锁在猪圈里的疯女人？"她打开粉饼盒补妆，"现在的我，连我亲妈都认不出来。"


    三天后，"王总"的保时捷停在了昭通县某酒店门口。她约见的正是"小雨"直播间的幕后运营——自称"李校长"的中年男人。


    "我们机构想签小雨。"王丽晃着红酒杯，"包装成公益网红，年入千万不是问题。"


    李校长眼中闪过贪婪，但很快掩饰："这个......小雨一心支教，可能对商业合作......"


    "五百万预付。"王丽直接打断他，打开手机银行展示余额，"只要她本人来签合同。"


    当李校长离开酒店，以宁立即监控他的手机通讯。


    "他联系了一个叫''三哥''的人。"以宁监听通话，"说明天带''货''去县城验资。"


    突然，电脑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监控画面同时闪烁，随即黑屏。


    "他们发现我们了！"邓宇大喊。


    以宁迅速拔掉网线，切换到移动热点。屏幕刚恢复，就看到一行血红大字：「别多管闲事」


    "挑衅我？"以宁冷笑，十指如飞地输入代码。三分钟后，她成功反制，侵入对方摄像头——


    画面里出现一个装修豪华的办公室，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正在打电话。虽然只有背影，但肩章上的警衔清晰可见。


    "见鬼......"邓宇倒吸冷气，"是省厅的人！"


    行动比计划提前了。收到内鬼预警后，犯罪团伙准备立即转移"货物"。


    凌晨三点，特警队突袭废弃学校。破门而入时，眼前的场景让所有人窒息：


    六名女性被关在改装过的教室里，每人面前架着手机和补光灯。最角落的女孩瘦小得像个孩子，手腕上还插着输液针。


    "不许动！警察！"


    控制现场后，警方发现了更骇人的记录本：


    「14号，直播12小时，打赏未达标，罚不许吃饭」


    「18号，小雨发烧39度，打兴奋剂继续播」


    「23号，新人抗拒，电击教育」


    那个最年轻的女孩蜷缩在担架上，警察问她名字，她只是机械地重复："我是小雨......要帮山区孩子......"


    王丽冲过去抱住她，女孩却惊恐地挣扎："不要打我！我听话！我今天能播够15小时！"


    审讯室里，李校长很快招了。


    "我们只负责运营账号，''货源''都是三哥提供的。打赏的钱要分六成给''上面''。"


    "上面是谁？"


    "不知道真名，都叫他''老板''。"李校长压低声音，"听说在省里有关系，每次扫黄打非我们都能提前得到消息。"


    与此同时，以宁正在解析从黑客电脑里获取的文件。其中一份加密通讯记录让她浑身发冷：


    「新货已验收，15号送到老地方。——三哥」


    「领导很满意，下周的慈善晚宴记得安排拍照。——老板」


    附件是一张合影：省教育厅副厅长微笑着与"李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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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手，背景是那所"希望小学"的牌匾。


    病房里，14岁的"小雨"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名："我叫林小雨......是被班主任骗出来的......"


    王丽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都过去了。"


    林小雨蜷缩在病床上，手指紧紧攥着被角。


    "你能告诉我，班主任是怎么骗你的吗？"王丽轻声问。


    小雨的睫毛颤了颤："她说......带我去参加市里的作文比赛。"


    根据小雨的回忆，她的班主任刘芳以"赛前培训"为由，将她带到了县城一家宾馆。房间里早有陌生男人等候，一进门就捂住了她的嘴。


    "刘芳收了一叠钱......"小雨的声音越来越低，"她说我家里穷，不如......不如早点''嫁人''......"


    王丽和以宁对视一眼——这不是个案，而是有组织的校园拐卖链。


    邓宇立即联系教育局，调取刘芳的档案。


    "过去五年，她带的班级有七名学生''转学''后失联。"邓宇指着档案记录，"全是女生，年龄在12到15岁之间。"


    更可疑的是，这些"转学"都发生在寒暑假前，且手续极其简单，只有刘芳一人经手。


    "查她的银行流水。"以宁冷声道，"这种人不可能是单独作案。"


    果然，刘芳的账户近三年有大量不明转账，单笔金额在5万到20万不等。汇款方是一个名为"春雨助学"的基金会。


    而这个基金会的法人代表，正是省教育厅马副厅长的妻子。


    刘芳被捕后，刚开始面对审讯还想抵赖。


    "我就是介绍她们去打工！"她歇斯底里地喊，"农村女孩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直到警方出示银行流水，她才突然崩溃："那些钱......是基金会给的''介绍费''......"


    根据她的供述，"春雨助学"表面资助贫困生，实则筛选"优质货源"。女孩们被分为三六九等，12-16岁被称为"鲜货"，高价卖往东南亚市场；17-22岁被称为"优品"，强迫直播或送入娱乐场所；22岁以上称为"残次品"，卖给偏远山区当生育工具。


    听到刘芳的供述，所有人都喉咙发紧。


    在官方介入下，特警突袭"春雨助学"总部，抓获正在销毁证据的理事长，也就是马副厅长的妻子，马副厅长也同时被捕。


    并且根据刘芳泄露的线索，警方拦截了即将出港的集装箱，解救出17名被麻醉的少女，包括3名失踪学生。


    行动中，警方还意外截获一份"客户名单"，上面赫然有：东南亚某国议员，国内知名企业家，还有两名娱乐圈明星。


    "这些人......"邓宇翻着名单，手在发抖，"平时还在慈善晚宴上捐款。"


    一个月后，电视新闻滚动播放着案件进展：


    《特大跨国拐卖案告破解救受害者89人》


    《教育厅副厅长等12名公职人员被双规》


    病房里，林小雨看着新闻，突然问王丽："那些坏人......真的会得到惩罚吗？"


    王丽沉默片刻，轻轻搂住她："会的，只是......可能比我们希望的慢一些。"


    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透出一缕阳光，照在病床前的康乃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