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大闹讲经堂

作品:《反派捡的黄鼠狼吃空仙门食堂

    “隔岸观火……我竟不知这就是东光长老的‘无为’之道,”左荇歪过头,清冷的面容上露出几分称得上残忍的笑容,妖艳又锋利,“东光长老反倒还要给我两顶帽子,让我必须要从中选一个吗?”


    蔺阳的按摩似乎真的起了作用,她身上被仇恨灼烧的痛感散去些许。


    左荇撑着蔺阳的手,缓缓起身,还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民不聊生虽与仙门无关,难道见死不救就是仙门法规么?弟子只有一颗榆木脑袋,不过是诚心发文,戴不上‘另有所图’这么大的帽子。”


    “修仙者不得随意干涉人间因果,更不能违抗自然法门!”东光长老气得直哆嗦,“是你自己,伶牙俐齿,斩不断心魔!是你自己,不能修身养性,日日夜夜为凡人琐事这么,心术不正!”


    他颤抖着的白色胡须映在左荇的眼里。


    她却茫然的想,原来有见死不救的心性,才能叫神仙么?


    “弟子不敢。”


    “你不敢?满仙门上下,何人不知青云宗的大师姐是个有慧根的姑娘,有勇有谋。看来老夫今日须得领教一二了。”


    东光长老袖中有白光一闪而过,像是捏住了什么符咒,随时准备朝他们身上打过来。


    左荇隐约猜到那是能强行探查人识海的符咒。


    修为更高的人可以用这符咒探查低阶修士的识海,虽然做不到万千记忆和思绪全都呼吸见被人翻遍,但发现她暗修魔道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老东西嘴可真严,对人间往事半字敢不提,居然还跟她一个晚辈急了。


    幸而大师姐终究是大师姐,装糊涂卖乖的一把好手。


    她先是不疾不徐走到了讲经台上,而后把袍袖一甩,结结实实对着东光长老行了个十全十美的大礼!


    “弟子愚钝,没能认清是长老的指点,一时昏头,罪过滔天,恳请原谅。”


    她这一下大约是有些着急,居然正好跪在了庄天路的身边。


    不知何时而起的穿堂风掀起女孩繁复的外袍,露出里面合身的素白衣衫,在琉璃灯火葳蕤的大堂上,整个人清瘦又干练。


    从脖颈处散落的一把青丝垂落腰间,黑白掩映之下,桀骜不驯,像是不会为谁而久留的一只堂前燕。


    形单影只,兀自飞来,也会随心而去。


    左荇像是跪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侧过头来小心翼翼打量着庄天路的神情。


    长睫掩映下的眸子显得朦胧,像是染着雾气,刚和他对上视线,就又不经意般挪开了眼神,低垂眉眼,规规矩矩跪在原地。


    庄天路急急忙忙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也不知道她看到没有。


    在外人眼里,两个人像是一左一右,眉目传情,不像是受罚,倒像是来拜天地的。


    东光长老:“……”


    他眼神愕然,很显然也被吓到了,没想到自己一句“领教一二”,直接让人跪在了自己面前。


    居然有些不知道如何进退。


    就在这时候,他的亲生儿子抬起头来,眼仁黑白分明,看起来十分单纯:“师尊,请赐教。”


    像是要和这女孩一起受罚一样。


    “你替她说什么话!”


    “师傅,我跟左荇——”


    “咚!”


    庄天路深情款款的话还没说完,台下不知道窜上来一个什么东西,挨在左荇的另一侧跪了下来:“师姐!别丢下我一个人。”


    庄天路说了一半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像是故意,蔺阳紧紧挨着左荇的身侧,像是恨不得钻进她怀里一样。


    东光长老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是谁,就听庄天路喉间一声低吼:“滚下去!你来干什么?”


    “我师姐在台上,我要找我师姐,你们要带我师姐去哪儿?”


    一口一个师姐,叫得十分亲热。


    像是害怕被家长抛弃的孩子一样。


    左荇被一左一右一人一鼠一大一小夹着,看着他俩眼神剑拔弩张,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这两个不省心的,一个人脑门上贴着“争风”,另一个鼠脑门上贴着“吃醋”,整个讲经台热闹非凡。


    好小子,跟那黑衣符修学的吗,这时候表上忠心了?


    她有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往后再想要回到那单枪匹马的日子里,恐怕很难了。


    这一下,讲经台上变得分外热闹。


    护法的、庄天路、来审判庄天路的黑衣符修、左荇和小黄鼠狼,一群人围着个子不高的冬瓜长老,像是把他拥进了菜市场。


    俊男美女欢聚一台,还带着一个宠物,简直是百花齐放,简直不知道先看哪一个才好。


    底下看戏的观众纷纷鼓掌,表示终于能见到传言中美貌绝伦、惊为天人的大师姐左荇了。


    他一个冬瓜,理所当然成了台上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居然彻底没人听他说话了。


    看来东光长老想要回到平平无奇讲座的日子,也很难。


    东光长老四处开班讲座的百年时光里,不是没人听,便是听完被人骂不知所云。


    更有甚者,不收半个子就来听课,下课后找他要钱,说他应该支付自己听课的费用。


    ——但冬瓜长老是个讲究无为的老头,他和蔼的摊平了双手让那人自己来拿。他身无分文坦坦荡荡,然后就丢了自己最心爱的一个酒葫芦。


    这一次,是他头一回得到了满堂喝彩,打破记录——虽然不是因为他自己,但他还是欣然接受。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讲出有意思的讲座,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


    前去食堂的路上,左荇二话没说,毫不客气地伸出两只手,给身边的两个人一人一个暴栗,打得两个人嗷嗷乱叫。


    他们谁也不敢和左荇对视,只能盯着对方,呲牙咧嘴。


    庄天路飞过去一记眼刀,蔺阳没脸没皮,朝他吐了吐舌头,又做了个口型:“嘻嘻。”


    大约是想到了昨天的经历,庄天路七窍生烟,伸手就要来打他。


    蔺阳赶紧往左荇的身后躲。


    庄天路伸手来抓,指尖居然变化出一把长长的铁戒尺,劈头打下来,被蔺阳用剑鞘轻轻一挡,以柔克刚,轻巧避开了。


    只那一瞬,附着了更高阶神识的普通剑鞘几乎被改造成神,铁戒尺一介俗物敌不得,硬挨了一下,居然没碎。


    庄天路只觉得有股强烈的压迫感从自己的手上传来,带着史无前例却又万分熟悉的恐惧,贯穿了全身经脉,却只是轻佻地抚过他胸膛中挑动的心脏,像是遇到了旧相识,喉间甚至激动到泛出了一丝丝猩甜。


    可那感觉转瞬即逝,留给他的只有疯狂颤动的戒尺,发出了琴弦似的嗡鸣。


    是错觉吗?


    他明明只是一个刚拜入仙门的散修而已。


    面前清瘦的少年却只是睁着那一双迷茫而又无神的眼睛,像是的确怕极了他:“庄前辈,难道你还要再打我一次不成吗?”


    左荇没从东光长老嘴里问出什么来,心头正火旺。


    偏偏还被这两个大扑棱蛾子当成了柱子绕了半天,只觉得庄天路那张冷硬的脸都十分欠揍。


    她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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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把蔺阳揽进自己怀里,把对东光长老的怨气全都转移到了他的亲生骨肉身上,对着庄天路劈头骂道:“他还是个孩子,你就不能让让他吗。你身为穿云宗大弟子,连这点心胸都没有,要和他闹脾气吗?”


    这“孩子”实际年龄比他们两个人加起来还大。蔺阳不自觉挑眉,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心安理得地窝在左荇温暖的怀抱中,又对着庄天路做了那个口型:“嘻嘻。”


    庄天路:“……”


    蔺阳想笑,一张嘴却打出一个饿嗝来。


    左荇贯彻着“与虎谋皮须得下功夫”的精神,立马低下头来,柔声说道:“走,我带你去食堂。”


    同方才判若两人。


    原来平时那样冷淡疏离的人,有了徒弟也会这么温柔。


    庄天路没能想起来这熟悉感源于何处,虽然也已经辟谷,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


    青云宗的食堂位于四季不败的桃花林中,随意在曲径通幽处三三两两放着石几木凳,在风吹日晒中留下斑驳的印痕。


    风过时,千叶齐鸣,落花扑落,配着还未融化的积雪,把桃花的香气衬出别样的清甜,居然把餐食的味道全都掩盖了去。


    真是个风花雪月之地。


    仙门食堂平日里给修士们供应的都是仙桃浆果、琼浆玉液一类,偶尔有些精致食物,也都配给了定额的消食丸,方便“净五谷轮回”,好修身养性。


    即便是还没能辟谷的人间散修们,此时也大多学着修仙人的模样,抱着几个大仙桃生啃。


    左荇仙魔双修,自然不管那“五谷轮回”。


    可酩酊宫由左蘅掌勺的小灶远在这食堂之上,对食堂的饭菜并没什么胃口,只端来一盘仙桃,顺便给蔺阳端了一碗切的细细的鸡丝摔面。


    庄天路狗皮膏药一样,跟着他们来到处远离人群的僻静地方,拂开石几上的落英。


    他坐到了左荇的对面,还自顾自从万物囊中拿出一壶酒并两个酒杯,放在了左荇面前。


    看着活像幸福美满的一家子。


    他的态度昭然若揭,就算是个瞎子也能看出来了。


    可平时对他恶语相向的左荇没有看他,反倒是伸出细长的手指,认真捡起落在桌上的花瓣,握在手心,显得格外温柔。


    她居然没有拒绝他的所作所为!


    收了徒弟以后的左荇原来可以变得这么,这么动人!


    ——他到底是穿云宗的人,若是以后能借他的便利查到仙家史册,这十八仙门到底谁是她的仇人便能一目了然。


    左荇向来遵循利益至上的原则,自认为反派不应该有什么道德和良心可言。


    而现在的庄天路,已经成功从毫无用处的狗皮膏药,变成了用后即抛的狗皮膏药,成功跻身被利用的范围,可喜可贺。


    “这是药酒,平日里爹——师尊让我带在身上,可以舒缓经脉。”庄天路说到自己的父亲,还是忍不住磕磕绊绊。


    左荇像是没察觉他的异样:“你身为他的大弟子,不去他身前侍奉,倒跟着我们做什么。”


    “我和你一样并非亲传弟子,自然不用近身侍奉。”


    庄天路笑笑,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这话像是在说:我们才是相同的。


    可左荇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地说道:“若是师傅回来,你这酒倒是可以给她尝尝。”


    “你还记得当年的事,对不对?”


    庄天路的眼睛倏然亮了,像是在密林里蹲守已久的猎人,终于看到猎物露出的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