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交锋

作品:《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

    仿若昙花一现,很快便归于平静。


    林落迟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之前经历了那一遭,有些风声鹤唳了。


    顾榄之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要我发冠作何用?”


    “我……我喜欢这个发冠,觊觎很久了。”她攥紧五指,生怕他夺了去。


    顾榄之喉头动了动,沉默良久,最终收起审视,任由她去。


    一番折腾,已然临近子时。


    当顾榄之牵着林落迟出现在沈述等候已久的宴会时,泸城上空的烟花已经绽放到了极致。


    过了苍梧江,便是北陵的地盘了。


    沈述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苍梧江上,并邀请顾榄之共饮佳酿,无疑想要向世人展示,他做质子时,南朝对他并无不敬。


    而顾榄之会应邀前往,也从根本上按下了北陵质子挑唆南朝宫变的无端猜忌。


    一方要名誉,一方要尊严,这是独属于两朝皇室最隐晦的博弈。


    故而,二人之间的较量,也在推杯换盏间悄然拉开帷幕。


    北陵太子与南朝王爷,地位旗鼓相当,席位自然也不分主次。


    沈述将顾榄之与林落迟亲昵的画面尽收眼底。


    他不禁想起,那年上元宫宴,他因师父之命故意冷落他的小姑娘,之后再由师父出面,让小姑娘故意接近顾榄之,引他去惠妃寝宫。


    他的小姑娘第一次公然给了顾榄之好脸色。


    后来顾榄之背上杀害惠妃的嫌疑入了狱,他不理会师父的谆谆教诲,自作主张地将功不可没的小姑娘留在了摘星殿。


    不仅如此,他还发疯般去挑衅这个人人避之不及的祸害,“顾榄之,你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朝我奔来?”


    他的小姑娘也自然不会辜负他的期待,不用他开口,便主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那个软糯可欺的小姑娘啊,就算委屈到掉眼泪,也会撇着嘴坚定地牵住他的衣袖。


    她在日日忍受林凰衣的欺辱中、在自身遍体鳞伤体无完肤时不离不弃地陪着他,度过了他被困在摘星殿里最暗无天日的年少。


    可如今,他最爱的姑娘已然变成了一个牵线木偶,分毫不敢挣扎,只因操纵木偶的丝线,此时正被顾榄之牢牢握在掌心。


    那个小院,在顾榄之走后,他曾亲自去寻线索,可整个寝房混乱到刺目的狼藉,无一不预示着,他捧在手心的姑娘,已经被那个疯子蹉跎成何等模样!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姑娘啊!


    多少个日夜,她为他红袖添香,而他,又按下了多少次亵渎的龌龊,只为将最旖旎的风光,留在他与她的新婚良宵……


    沈述握着酒樽的五指缓缓收紧,不动声色地朝林落迟投去注视。


    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林落迟有些拘谨。


    沈述与顾榄之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发出声音,在一声声烟花炮竹声的罅隙里,四周落针可闻。


    被沈述盯得如坐针毡,林落迟下意识捏了捏顾榄之的手臂。


    “嗯……”顾榄之颦眉闷哼一声,浅浅垂下眼眸。


    啊?她下手没多重啊?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疑惑,顾榄之揉了揉方才被她掐过的地方,低低道,“之前在绮罗坊救你时受了伤,你想捏我,需避开那里。”


    林落迟大惊。


    对哦,那么危险的火海,顾榄之愿意舍身相救,已经很够意思了!


    算起来,害她的人是林凰衣,要怪,也该怪她才是。


    想到这里,她释怀了不少,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感激,“我还没和你说谢谢呢……谢谢你昂,顾榄之。”


    本以为这份道谢他一如既往不予理会,岂料,顾榄之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破天荒温柔一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


    熟悉的冷香一触即离,林落迟半边身子一麻,两团红霞当即浮上双颊,瞧着很是娇憨可人。


    暧昧溢满周遭,可尚未来得及铺展,便被一声酒樽重重置上桌案的巨响猛地打断。


    众人抬头望去,是沈述!


    他的唇畔噙着冷笑,笑意更是寡淡疏离,不达眸底,“敢问承安王,你带着美人前来赴宴,是否想将她赠予本太子?”


    话音一落,一道道审视的目光齐刷刷望向林落迟。


    顾榄之眉心一蹙。


    他不由分说地扣住怀中人的后脑,强势纳入胸膛,语气明显带上了不悦,“北陵太子说笑了,这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元日守岁是本王给予她的承诺,还望北陵太子慎言。”


    众人恍然大悟。


    有人为了缓和气氛,纷纷出言打趣:


    “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驰骋沙场的承安王,竟也贪恋温柔乡。”


    “承安王甚是专情,尚未成婚便迫不及待带出门赴宴,看来二人便如那檀郎谢女,伉俪情深啊!”


    “不知承安王何时大婚?”


    ……


    一片喧嚣中,瓷器碎裂的违和声响彻雅阁。


    众人呼吸一滞,当即噤言!


    原是沈述的茶盏不知为何滚落案几,碎成了两半。


    一旁的侍女眼疾手快,急忙匍匐在地,“太子赎罪,是奴不小心,是奴侍奉不周……”


    林凰衣见状,使了个眼色,另一侍女急忙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君子虚怀若谷,这是沈述留给世人的一贯形象,他轻笑,并未怪罪,只是道,“无事,往后小心些。”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摸不着头脑。


    方才……侍女一直立在他身后,没有任何动作啊?


    半晌,沈述压下情绪,低头把玩起酒樽来,“大婚?本太子在南朝做客多年,还从未听闻承安王有心仪的女郎呢,整个南朝谁人不知,你承安王对女人,毫,无,兴,趣?”


    他一字一句吐出最后四个字,像是要将顾榄之拆吃入腹。


    顾榄之轻抚怀中人的鸦发,惬意之势尽显:


    “南陵太子还是不够了解本王,本王并非对女人毫无兴趣,实在是战场上刀剑无眼,恐难绕床弄青梅,故而忍痛斩断后路,谁曾想,得上天庇佑,本王屡次逢凶化吉,这才安然凯旋,值得庆幸的,是本王的小青梅依旧在等着本王,耽误了她这么多年,属实惭愧,既无恙,本王自然是要赴儿时之约的。”


    沈述笑意一敛,唇角猛地一颤。


    谁等他了?!


    儿时之约,他有个屁的儿时之约!


    当初他不过是灰溜溜地被逐出宫门,几经辗转,才被乔家找到。


    还青梅,若百般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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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算青梅竹马的话,真真是天理不容了!


    但他很快便压下怒意。


    他轻笑一声,像是变戏法般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置于指尖轻轻摩挲起来,“若说儿时之约,本太子心中倒是有个女郎,幼学之年本太子生辰当日,她亲手绣了个荷包送给本太子,如今想来,甚是愉悦。”


    此话一出,顾榄之手上的动作一顿,脸色也慢慢染上愠味。


    只因沈述手中的湛蓝色荷包上,一个“落”字以谓蚕头燕尾,醒目非常。


    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顾榄之手上动作恢复,但脸色依旧难看:


    “听闻北陵太子在南朝时,与皇商林家走得很近,本王好心提醒一句,林家与遥王狼狈为奸,祸乱南朝朝政,皇兄已下追杀令,想来,北陵与南朝之邦交,不至于让北陵太子假公济私,你说是吗?”


    说罢,顾榄之的注视落向沈述身侧的林凰衣身上。


    早在顾榄之踏上苍梧江面时,他的下属便查出了绮罗坊起火的始作俑者林凰衣。


    而此刻,林凰衣正扮作侍女,躲在沈述背后。


    林落迟被顾榄之顺毛顺得有些乏了,再加上软筋散的药效还未消退,她总不能大庭广众之下呼呼大睡吧?


    没办法,她只好抗拒着抬起眼眸去瞧顾榄之。


    见他正直勾勾地望着什么,她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也投去注视,这一瞧,她原本混沌的思绪倏然恢复澄明。


    林凰衣?


    她还敢出现在这里!


    也对,书中说,沈述对原主爱进骨血,可他要依仗林家,所以不得不顺着林父的期许与林凰衣虚与委蛇,这才让林凰衣对原主的欺辱愈发肆无忌惮!


    四目相对,林凰衣微微抬起下巴,挑衅之味从始至终都未曾遮掩。


    林落迟怒了。


    感受到她的坐立不安,顾榄之只好暗暗掐住她的纤腰。


    安抚好她的情绪,顾榄之道,“本王记得,林家嫡女林凰衣对北陵太子用情至深,这个荷包,莫非是林家之女相送?”


    不等沈述回应,他继续道,“可惜了,林凰衣的父亲误入歧途,连累了整个林家,也算是亲手葬送了你二人之间的情意了,否则,怕是这北陵的一国之母都非她莫属呢,现在,呵……对了,北陵太子,你有林凰衣的消息吗?”


    他这番话说得极其讨巧,一是让在座者以为,沈述手上的荷包出自林凰衣之手;二是借此敲打北陵,别妄图包庇林家,挑衅南朝;三是能断了林凰衣未来母仪北陵的春秋大梦,可谓是,一箭三雕。


    没想到顾榄之三言两语就将林家推进了死胡同,林落迟恨不得拍手叫好!


    想来也是,他都将追杀林家一事搬上了台面,如此直白的告诫,就算林家想蒙混过关,也再难以皇商之名立足北陵。


    改头换面重头开始,便意味着摒弃前二十年的积累,这要猴年马月才有出头之日?


    果然,林凰衣慌了。


    她怔怔望向身边的沈述,见他不语,心急如焚。


    她笃定,定是林落迟知道了什么,跟顾榄之告状了。


    胆敢让她不好过,那她林落迟也别想好过!


    思及此,她不顾礼数,扬声问道,“敢问承安王,您身边这位,是谁家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