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嫂嫂(四)

作品:《嫁往异族和亲后

    “嘿哟,热闹。应该有我的份儿吧?”


    钟声越凑了过来,刚伸出手,却被訾沭一巴掌拍到了一边,不禁又道:“小气。”


    趁着他们吵吵闹闹分食糕点的空隙,郗月明环视周围,问道:“钟大夫,这是要搬迁?”


    “是啊。”


    钟声越也没有要瞒的意思,直接回道:“我打算去云郗游历一番,寻访我的亲生父亲。”


    郗月明心神一动:“钟大夫的父亲,是云郗人?”


    怪不得看他的装束,与訾陬这边相去甚远。


    “不错,我母亲是訾陬中人,父亲是个没见过面的云郗人。”


    钟声越看了訾沭一眼,回头笑道:“若论起来,方才訾晋叫你嫂嫂,其实你也该叫我表兄。”


    “啊。”郗月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与訾沭看起来十分亲近,他们竟然是表兄弟。


    “叫什么叫,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瞧瞧,他急了。”钟声越现在的一大乐趣就是在郗月明面前逗訾沭,不管说什么他都得忍着。“我看啊,我还是尽快搬走的好,省得某些人整天跑到我这儿撒气。占我的地方,连口糕点还不让吃!”


    “……”


    郗月明这才发现,这个帐篷内有两张床榻,原来先前訾沭就是在这里休息的。


    訾沭拿起一块糕点,手动堵住钟声越的嘴:“赶紧收拾你的东西去吧,收拾完赶紧滚!”


    “呜呜,可敦,你相公要杀人啦……”


    钟声越可太懂怎么拿捏訾沭了,乱七八糟地哀嚎一阵,果然见他松开了手,扭捏得莫名其妙。


    訾沭转向郗月明,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语气:“咳,那个,你这些天也慢慢收拾着,我们也要启程回班珠了。”


    钟声越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


    这家伙前两天风风火火地跑来,明显是有什么话要说,到了嘴边又扭捏起来,勾的钟声越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好说歹说问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他抱了可敦一下。


    ……就这?


    且不说是你主动的,人家刚梦魇醒来反抗不得;哪怕是自愿的——你们是夫妻哎,就抱了一下,至于这么没出息吗?


    訾沭大概是身在局中,看什么事都晕头转向的,钟声越作为局外人倒是看得分明:从云郗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出来的人,能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动的?


    他接触这几回也觉得可敦性子冷淡,訾沭这才抱了一下,还差十万八千……


    “你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得嫁给訾晋?”


    “……”


    “……”


    “噗——”


    钟声越看着一脸平静问出这句话的郗月明、黑着脸的訾沭以及喷饭的訾晋,忽然觉得这虽然是自己的营帐,但自己还是很多余。


    还是小看可敦了,一语惊人啊!


    自己还是赶紧收拾包袱吧,对对对,不掺和他们,这才是要紧事。幸好自己马上就要走了,要不然訾沭恼羞成怒,说不定还会干出杀人灭口的事儿。


    可是……好狗血好上头好想看啊!


    郗月明倒是没想那么多,只是看着面前风格迥然的兄弟三人,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訾陬有娶母娶嫂的习俗。


    见无人应答,她又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


    訾晋见他哥不发话,自己也屏着呼吸不敢出声,被一口糕点噎得呼吸困难。反倒是钟声越,才打定主意不能乱说话,可见了这等场面还是忍不住出来插嘴:“咳咳,据我所知,确实有这个习俗的……”


    訾沭一个眼刀扫过来。


    “有是有,但。”訾沭终于开口了,认真地看着郗月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虽说这样的话不吉利,但在訾沭看来,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苦的,他的父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自从父汗受了重伤,便常年卧病在床,里里外外都需要母亲一人操持。有时病情严重,连最基本的日常都不能完成。一个前半生惯于马上驰骋的人啊,最后只能躺在床上苟延残喘。訾沭自小就明白,父亲活得煎熬,母亲也很辛苦。


    而到了他自己,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会守着郗月明一辈子,那么,万一有一天他们要与世长辞,他希望自己是后走的那一个。


    在有限的一生中,他会护她平安喜乐,也会送她体面地走完最后一程。届时了无牵挂,低头亲吻爱人的墓碑,直至化为同一陵寝的双生枯骨,就是他唯一的归宿。


    郗月明不知訾沭心中所想,却看到了他眸中过于浓烈的情愫。


    她轻咳一声,也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冒犯。便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只不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訾沭的眼刀已经快把訾晋扎成筛子了。


    訾晋欲哭无泪:哥你明鉴,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


    钟声越临走时,还特意来拜别郗月明。


    郗月明本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临行拜别,刚好她也在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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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班珠的行装,便赠送了一枚云郗皇室的玉佩。


    “这玉佩看着倒像是稀罕物。”钟声越拿着玉佩端详,心里寻思着待会儿该怎么拿到訾沭面前炫耀,“可敦这是单给我一个人的?”


    “初来时承蒙草原上民众喜爱,赠了我不少东西,我答应了要给回礼的。这两天收拾行装,就想着把回礼补上。”


    郗月明并未意识到,他的言外之意是在说訾沭,自己赠东西的举动需要考虑到訾沭的一份。


    她只道:“这东西在乱世换不来一碗米粮,太平时却也能称得上一句宝物。我携带的都是云郗宫中的物件,刚好你这是去云郗,说不定真能有点用呢。”


    “就像免死金牌一样,一亮出来就能证明我尊贵的身份?”钟声越开玩笑道,“谢啦。”


    哎呀呀,该怎么去跟訾沭炫耀呢?


    可敦明显没想到这一层,訾沭于情爱一事也是愣头青,俩人这样驴唇不对马嘴地相处,不知道得猴年马月才能互通心意。


    还是让他这个做表哥的出马吧!


    钟声越乐颠颠地想着:有玉佩在手,随便胡扯一通,保准能让訾沭醋意大发!


    郗月明不知他心中所想。


    在她的认知中,她是訾沭的可敦,几乎要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只不过是看訾沭愿不愿意见自己罢了,哪里需要这些纪念之物呢?


    就比如眼下,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訾沭了。


    直至启程回都的这一天,郗月明才在队伍的最前方看到了他。


    狼纹旗帜猎猎生风,訾沭身着骑装,骑着高头大马立在最前,神容威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一众随侍簇拥在后面,队伍中间有一架马车,不出意外,应当是给自己准备的。


    雁儿熟门熟路地领着她完成了一众恭送仪式,引至马车中,自始至终,訾沭都没有说一句话。


    “恭送汗王、可敦。”


    首领婆婆带着众人送别队伍,郗月明看到,在她身后,那个名叫红莲的姑娘面带郁色,不知在想什么。


    雁儿将车帘放下来了。


    “出发!”


    随着訾沭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开动,郗月明端坐轿中,恍惚间觉得眼下这情景,似乎和之前来和亲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和亲时周围跟着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是哪里。而这回,只需微微掀开车帘,就能看到訾沭挺拔的背影,令人莫名心安。


    郗月明知道,他们是要去往班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