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承诺(三)

作品:《嫁往异族和亲后

    訾沭留宿这件事算是意料之外,郗月明也没想到,前一刻桀骜又深情的人,下一刻就嚷嚷着困了,缩在她的床尾赶都赶不走。


    她当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精力同他计较。况且之前回班珠的流亡途中,二人也时常相拥而眠,眼下这场景就更不算什么了,郗月明便随他去了。


    次日一睁眼,看到外侧躺着的訾沭,她甚至还觉得有他在同一空间中似乎要安心不少。


    雁儿招呼侍女端来洗漱的温水,轻轻敲了敲门,但愿自己没有打扰到汗王和可敦。


    几乎是在敲门声响起的同一瞬间,原本规规矩矩躺在床侧的訾沭忽然翻身,把郗月明圈进了自己的怀抱。


    “……”


    郗月明无声地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訾沭。晨曦之下,琥珀色眼眸显现出灿金色,飞快地朝她眨了眨。


    这种流氓事倒从未在她面前做过,不过訾沭发现就算这样做了,她惊讶归惊讶,却也不是极其抵触,反而拉近了二人距离,似乎不错。


    呼了一口气压下紧张感,訾沭对着门道:“进。”


    知道郗月明尚未敞开心扉,他也并没有太过分,在侍女们鱼贯而入的时候便翻身下床,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侍女们全程低着头,只有雁儿大着胆子悄悄看了一眼:汗王正在穿衣服,可敦似乎还未起身。


    “乌冷呢?”


    郗月明透过床纱瞧见了雁儿的小动作,身着寝衣直接走下了床,赤着脚走在地上。昌渡王宫建得高大空旷,眼下暑热未消,她贪图这一时凉爽未曾注意,却引得旁边的訾沭一万个不赞同:“做什么呢,王城是没鞋子给你穿了?”


    他皱着眉,弯腰抱起郗月明,径直将她放在梳妆镜前:“夏天已经过完了,再热也热不了几时,你注意点。”


    郗月明不理他,他也不恼,看着妆台上的梳子饶有兴味,便拿起来往她头发上招呼。


    “……昨夜睡时还见着了乌冷,今早起来就不见了,可能是有什么事儿吧。”雁儿努力忽视这与往常大不一样的汗王,组织语言回答郗月明的问话。


    其实她更想说的是,这个乌冷好像不只是个侍女这么简单,很多时候她做的事都正正好让可敦遇到麻烦。奈何没有证据,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訾沭听着这些话,心里却有不一样的计较,接话道:“这个乌冷,是你们回班珠以后拨过来的吗?”


    他之前并未管过澜吉,母亲不在,女主子只有她一个,安排侍女这种事自然是落到她手里。眼下自己对她有了别的安排,这个侍女昨天听了今天就不见了,很难令訾沭不多想。


    凡是可能威胁到月儿安全的人或事,他都得严肃对待。


    郗月明尚未意识到,自己之前挑刺般让訾沭为自己剥栗子的行为,非但没有惹怒他,反倒引起了他的兴趣,自己的任何事情他都想上手试一试。现在这样边思考问题边毫无章法地给她梳头,原本还算柔顺的发丝不负所望地打了结。


    “你走开。”她毫不留情地推开訾沭,示意雁儿给自己梳头,“乌冷的事我心里有数,汗王洗漱过就赶紧去处理政务吧。”


    在场之人皆战战兢兢,只有郗月明的情绪是不加掩饰的。


    “好吧。”訾沭回忆了一下方才她柔顺发丝的触感,有些遗憾,“你是可敦,这些事确实是该你去处理的,注意别让自己受伤就行。”


    他清清嗓子,又道:“三十六部送了不少生辰贺礼过来,我确实有很多事要处理。”


    郗月明心不在焉地听着,自镜子里看到站立不动的訾沭还疑惑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快去?”


    搁这儿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


    “……”


    “真走了。”


    訾沭一步三回头,也不知她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郗月明略过了訾沭的异常,她昨夜整晚都在因他而思绪纷乱。不可控的情绪往往是走向覆灭的开始,这是她在宋贤妃和郗言御的身上得来的教训,而今情绪复起,她并没有做好准备。


    好在睁眼便发现了乌冷的异常,她现在正仔细思考着乌冷的事。


    乌冷受命于澜吉是她一早就知道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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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能看出乌冷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本身心肠不坏,应当是有什么把柄在澜吉手里。


    訾沭对澜吉的安排出现得突然,不出意外的话,乌冷定是要回去禀报的。而现在这样一夜未归……


    郗月明忽然开口:“雁儿,去澜吉阏氏的宫殿!”


    她散乱的长发并未梳理整齐,身上也只是在寝衣外面披了件披风。一众侍女莫名其妙又急匆匆地跟着,不明白可敦为什么忽然要去找澜吉阏氏。


    要说得罪,明明汗王已经帮可敦出过气了啊。


    郗月明眼中难得地染上了一丝焦急,她从前人微言轻,连一只猫都不能护住。而现在,她想起了訾沭曾对她说过:你是訾陬的可敦,是这昌渡王城的女主人。


    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昌渡王城比起云郗的皇宫更加宽阔,澜吉的住处在正西方,郗月明一路不停地赶过去,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雁儿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极有眼色地在前面开路,到了之后也顾不上通报,直接命人撞开宫殿大门。


    “你们是谁?胆敢擅闯澜吉阏氏的住处?!”


    “放肆!”雁儿在云郗皇宫待得久了,气势这一方面丝毫不输给任何人,“可敦驾临,还不跪下!”


    郗月明拢着披风,面无表情,周身气度震慑得众人不敢上前。


    随着宫殿大门缓缓打开,内里的情况也渐渐显现出来。


    澜吉的内殿装饰得十分华丽,守着侍奉的侍女却很少,并且一个个躬着身子像是不敢靠近,十分怪异。待阳光渐渐随着开门的动作铺进殿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立刻扑鼻而来!


    “乌冷!”


    宫殿的一角躺着个昏迷不醒的人,周身尽是鞭痕,早已血肉模糊。只有衣饰依稀可见,雁儿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与自己住在一屋的乌冷。


    而在主殿正前方,澜吉正靠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条沾满了血迹的鞭子,时不时在地上甩一下。随着甩的动作,长鞭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自郗月明进来以后,澜吉的双眸就死死地盯着她,分毫不掩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