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远？


    王安琪猛地抬头，他去年就因商业欺诈入狱了，这明显是……


    栽赃。


    顾源安的眼神锐利如刀，转向厨房门口呆立的小雨：去换校服。


    小雨病治好了之后，就已经开始上学了。


    虽然她很担心王安琪，但哥哥的话她很听，乖乖去换衣服了。


    等她一离开，顾源安一把扣住王安琪的手腕：璀璨传媒背后是谁？


    “我想想……”


    王安琪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动手机相册：上周新能源峰会后……


    她调出一张照片：穿骚紫色西装的男人正往她手里塞名片，被她侧身避开时，对方脸上带着恼羞成怒的表情。


    徐子昂？


    顾源安眯起眼睛：璀璨传媒少东家，去年竞标智慧城市项目输给顾氏的那个徐家。


    地下车库里，顾源安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拨通电话：查徐子昂近半年所有通话记录，重点联系过哪些媒体。


    电话那头靳修冷低低一笑：巧了，我刚收到消息，这位徐少昨晚包了外滩十八号整层开派对，宾客名单里……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有你最讨厌的《财经周刊》郑主编。


    王安琪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郑美玲！三年前就是她造谣我勾引信源，害我被杂志社开除！只能去跑娱乐八卦新闻！


    顾源安突然踩下刹车。


    在黑色奔驰骤然停住的惯性中，他伸手护住王安琪的前额，转头凝视她的眼睛：这次不一样。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现在你有我。


    后座传来咔嚓一声——


    小雨用儿童相机拍下这一幕：哥哥现在的眼神好像守护公主的骑士哦！


    本来还很紧张的气氛，被小雨这一句话冲散了。


    王安琪突然觉得很安心。


    ……


    安全屋的落地窗前，王安琪正在破解徐子昂的社交账号。


    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紧锁的眉头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突然，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弹出，徐子昂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出现在画面里，背景是某家高档会所的泳池派对。


    王记者，听说你在找餐厅监控？


    他晃着红酒杯，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看起来就很欠揍。


    他说的话更是欠揍：真不巧，那家店是我哥们开的，原始录像已经……嗯，永久丢失了。


    王安琪真是懒得理他！


    顾源安突然入镜，手指轻敲茶几上的牛皮纸文件袋：徐少不妨先看看这个？


    他抽出一张照片——


    徐子昂在私人派对上传阅MG内部文件的画面，角落日期显示正是张明远被捕前一周。


    视频那头瞬间变脸，红酒杯啪地砸在大理石地面上：你……你怎么会有……


    二十四小时。


    顾源安干脆利落地挂断，转头发现王安琪正盯着他：怎么？


    你早就盯上徐家了？


    从他在峰会摸你手那一刻开始。


    顾源安面无表情地合上电脑，声音里藏着危险的暗流：商业报复我见多了，但牵扯到你……


    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靳修冷打断。


    靳总此刻面色凝重：出事了！徐子昂刚在直播中暗示安琪靠潜规则拿到顾氏独家！


    电视屏幕上，徐子昂正对记者痛心疾首地表演：某些女记者为了新闻不择手段，连顾总这样的商业巨子都……


    画面突然切到一张模糊的偷拍照——迪士尼乐园里，顾源安正俯身为王安琪系鞋带。


    砰！


    顾源安一拳砸在茶几上，钢化玻璃应声而裂。


    鲜血顺着他的指节滴落，吓得小雨哇地哭出声来。


    王安琪急忙抱住小女孩，却见顾源安已经恢复冷静，用领带随意缠住伤口：靳修冷，麻烦你一下，我要徐家光伏项目的全部黑料。


    早就准备好了。


    靳修冷无奈地看了眼掐着自己的苏心。


    这女人啊，为了自己的好闺蜜，把自己老公使唤来使唤去，生怕他不答应，还掐他好几下！


    他递过平板：非法排污、财务造假、甚至……


    他压低声音，徐子昂在派对上吸毒的视频。


    王安琪倒吸一口凉气：你们……


    商场如战场。


    顾源安蹲了下来，用没受伤的手擦掉小雨的眼泪，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但吓到小朋友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深夜，确认小雨睡着后，王安琪在阳台找到顾源安。


    他指间的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包扎过的右手搭在栏杆上，血迹已经渗出了纱布。


    外滩的灯火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疼吗？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绷带。


    顾源安掐灭烟头：比起这个……


    他突然将她拉近，左手扣住她的后脑，呼吸拂过她唇畔，我更在意徐子昂说的那句话。


    哪句？


    他说……


    顾源安的鼻尖贴上她的，声音低得如同叹息：顾总这样的商业巨子，怎么可能真看上个小记者。


    王安琪心跳漏了半拍：所以你是为了澄清……


    不。


    他的拇指抚过她微微发抖的下唇：我是要让他知道……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监控屏幕上，几个狗仔正用长焦镜头对准安全屋的窗户，其中一人甚至架起了梯子。


    看来徐少选择开战。


    顾源安按下警报键，转身将王安琪推进衣帽间，吩咐道：待在这别动。


    黑暗中，王安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外面杂乱的脚步声。


    衣帽间的门突然被拉开，顾源安逆光而立，身后是已经恢复平静的庭院。


    解决了？


    嗯。


    他伸手抚上她发凉的脸颊，指尖沾着夜露的潮湿：但真正的战争刚开始。


    手指下滑，突然勾起她的下巴，怕吗？


    王安琪望进他深渊般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浓得化不开：有顾总保驾护航，我怕什么？


    叫名字。


    他低声命令。


    顾源安。


    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他眼底的火光愈盛，你这样……


    话未说完，整个人突然被拦腰抱起。


    嘘。


    顾源安抱着她走向卧室，声音里带着克制的哑，小雨会听见。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是某种隐秘的摩斯密码。


    而属于他们的战役，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