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顾源安送她去产检。


    路过幼儿园时，顾小雨突然从校门口冲出来，举着个蝴蝶形状的发卡：安琪姐姐！这是哥哥给宝宝的礼物！


    发卡内侧刻着细小的字母：BabyGu。


    王安琪抬头看顾源安，发现他耳朵又红了，却故作镇定地替小雨整理围巾：别冻着，快进去。


    产检结束后，医生笑着说：宝宝很健康，爸爸很紧张啊。


    她这才注意到，顾源安全程攥着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他翻出手机里的备忘录，上面记着医生说的每个字：左侧卧睡，每天数胎动，忌吃山楂。


    这个男人真的比她还紧张呢！


    而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在婴儿店门口停车，抱着个毛绒小熊出来：听说宝宝能听见声音了，这个会唱《小星星》。


    小熊肚子上缝着微型录音器，里面是顾源安的声音：爸爸在呢，别害怕。


    深夜，两人靠在床头听胎心监护仪的声音。


    顾源安的手指轻轻放在她肚皮上，感受宝宝偶尔的胎动：他好像在踢我。


    明明是在伸懒腰。


    王安琪笑着拍开他的手，却被他抓住指尖轻轻吻了吻。


    他的胡茬蹭过她的手背，声音低哑：等宝宝出生，我们每天晚上都这样好不好？


    她看着他眼中的星光，突然明白，所谓幸福从来不是波澜壮阔，而是这样无数个细碎的瞬间堆砌而成。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幼儿园的监控画面里，顾小雨正将一个陌生的吊坠放进书包。


    吊坠背面刻着的蝴蝶暗纹，与瑞士银行文件上的符号完全吻合。


    但此刻的王安琪，正被顾源安轻轻拥入怀中。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均匀而温暖，像一道永不坍塌的城墙。


    她想，就算未来还有无数谜题，只要与这个男人并肩，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


    孕七月的周末，顾宅的阳光房被改造成临时音乐厅。


    顾源安穿着休闲的浅灰毛衣，坐在落地窗前调试小提琴。


    王安琪窝在米色沙发里，看着他卷到手肘的袖口露出的疤痕，突然想起婚礼上他单膝跪地的模样。


    紧张吗？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宝宝最近总在下午三点左右胎动。


    第一次给宝宝演奏，当然紧张。


    他抬头看她，琴弦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可是我准备了三个月的胎教曲目。


    顾小雨抱着她的玩具钢琴坐在一旁，发梢别着与王安琪同款的雏菊发卡：安琪姐姐，宝宝会喜欢哥哥的琴声吗？


    当然会。


    王安琪笑着摸她的头，你哥哥可是能用琴声哄星星睡觉的人。


    琴弓落下的瞬间，《致爱丽丝》的旋律在阳光房里流淌。


    顾源安的目光始终落在王安琪身上，偶尔扫过她肚皮时，睫毛会轻轻颤动。


    第一小节刚结束，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宝宝在动！


    顾源安的动作骤然停顿，琴弓悬在弦上，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惊喜。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覆在她肚皮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孕妇装传来：在哪里？


    这里。


    王安琪引导着他的手移动，刚才踢了两下，现在又在转圈圈。


    顾小雨立刻凑过来，把耳朵贴在王安琪肚皮上：宝宝是不是在说"爸爸拉得真好"？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顾源安侧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


    他突然俯身，在她肚皮上轻轻一吻，声音低得像琴弓擦过低音弦：谢谢你，愿意听我弹琴。


    王安琪笑了，手指穿过他的发丝。


    这个总被商业周刊称为铁血总裁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睛亮晶晶的。


    一曲终了，顾源安从琴盒里取出个丝绒袋，里面是枚精致的银质脚链：给宝宝的礼物，刻着他的预产期。


    脚链在阳光下泛着柔光，内侧的2024.05.20字样被刻成星星形状。


    王安琪突然想起他上个月偷偷量她脚踝的样子，原来早已准备好了这份惊喜。


    我来帮你戴上。


    顾源安单膝跪在沙发前，动作轻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银链扣上的瞬间，宝宝突然又踢了一脚，仿佛在表达喜欢。


    顾小雨兴奋地拍手：哥哥快再拉一首！宝宝在鼓掌呢！


    第二首曲子是《小星星》变奏曲。


    顾源**到副歌部分时，故意放慢节奏，琴弓在弦上划出优美的颤音。


    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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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琪感觉宝宝在肚里轻轻蠕动，像是在跟着节奏跳舞。


    知道吗？


    顾源安突然开口，琴声却未中断，我第一次见你时，你正在采访一个流浪歌手。你蹲在地上听他唱歌，眼睛里有星星。


    她愣住，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小事。


    那是她实习时的第一个独家报道，却因为太幼稚没被主编采用。


    后来每次加班到深夜，我都会想起那个画面。


    他继续说，琴音里多了几分温柔，觉得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你眼里的星星。


    阳光房外突然下起太阳雨，雨滴打在玻璃上沙沙作响。顾源安放下琴，伸手替她拢了拢滑落的毛毯，指尖不经意触到她锁骨下方的红痣。


    等宝宝出生，我们每周都举办家庭音乐会好不好？他轻声说，你负责当听众，我和小雨负责表演。


    王安琪点头，突然想起他办公室里那张被揉皱的日程表。


    原本排满了跨国会议的五月，被他用红笔改成了陪产假期。


    顾小雨不知何时趴在王安琪腿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给宝宝的玩具琴键。


    顾源安轻轻抱起她，放在旁边的婴儿床上，替她盖好小熊毯子。


    累了吗？


    他回到王安琪身边，替她按摩水肿的小腿，要不要去睡会儿？


    她摇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让彼此的额头相抵：再听你拉一首吧，就拉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听的那首。


    《月光奏鸣曲》？


    他轻笑，指尖拨弄她耳后的碎发，那次你穿了件蓝色连衣裙，裙摆沾了我打翻的红酒。


    后来你买了条一模一样的赔给我。


    她想起那条被她珍藏在衣柜深处的裙子，其实我更喜欢你当时手忙脚乱擦酒渍的样子。


    琴弓再次落下，这次的旋律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阳光与雨丝在玻璃窗上交织成画，宝宝在琴声中安静地舒展着，仿佛也在享受这份宁静。


    顾源安偶尔抬头看她，目光里有琴音般的潺潺流动。


    而在楼下的玄关处，顾小雨的书包里掉出个银色吊坠，背面的蝴蝶暗纹在落地灯下泛着微光。


    但此刻的阳光房里，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他们正沉浸在属于三个人的温柔时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