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不安的他

作品:《总有向导想要治愈我

    酒时睡了三天三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


    然后她又睡了一天一夜,终于分清了。


    她没死,还在白塔。


    地下城因为能源短缺停用了,她睡在前任战略官的房间里,床是2.2米宽的,床垫是30厘米加厚的,被子是科技桑蚕丝的。


    吃了细糠,酒时才发现自己之前过得有多惨。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和她一样惨兮兮的人也能有机会过上好日子了。


    酒时从2.2的大床上滑了下来,穿上床边准备好的新鞋,把蓬乱的后脑勺拍了拍,就出了门。


    营地还没来得及焕然一新,星月旗帜和以前一样,挂的到处都是。


    她的四肢还不太熟悉,走得很慢,从高级住房部走到训练场走了半个钟头,额头就冒出了不杀了冷汗。


    太虚了,这具身体。


    训练场上有队伍在训练,也有队伍在休息,偶尔有巡视人员穿过,监督训练中的队员。


    气氛不严肃,还有些轻松。


    边上传来几个休息队员的打牌声。


    “这把你绝对完了!”


    “比赛刚开始,说大话可不好吧。”


    “我赢了,你今晚加练俩小时……酒……酒……”


    在遮阳棚里休息的队员看见了酒时,立马扔掉手里的牌,连拖带拽地将人提了起来,强行压着他一块儿弯腰行礼。


    棚里的其它人见状,不由分说地爬了起来,冲酒时行礼。


    这队伍里没有她熟悉的面孔,一个人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他们这么恭敬,让酒时受宠若惊。


    “酒……酒……”队员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叫她什么,肿着个大红脸快把自己憋死了。


    还是同伴解围,中气十足地喊了声:“酒队!”


    几天以前,他们还在抱怨被总部强行分给酒时,听酒时的指令。


    几天以后,他们毕恭毕敬,甚至还有些……恐惧?


    恐惧酒时?


    酒时友好地笑笑,向他们回了一个招呼。


    站着的那群人更加拘谨了。


    他们还记得救援当天的那番景象:一棵冲破裂缝废墟的树矗立在那儿,周身是金光普照,背后是火光连天。


    如果他们不曾见过酒时的精神体,一定会以为是信仰的神明为他们降临。


    大部分人都知道。


    那是酒时的精神体。


    她改变了这里,拯救了他们。


    这是无可争议,肉眼所见的事实。


    他们的恭敬来自于对救命之恩的感激、对舍己救世胸襟的敬佩,也来自于对强者的恐惧。


    酒时的精神体是个谜,只要那棵树矗立在那片荒芜大陆中,他们的恐惧和敬畏便与日俱增。


    哪怕酒时现在是个名副其实的菜鸡。


    溜达出营地,她开了辆飞船去原污染区,现净区的地方看了看那棵树,没有任何报备。


    飞船停在离树很远的地方,酒时坐在飞船的顶部,远眺着残阳里的巨树。


    金光已经褪去,浴火的金乌也没了踪影。


    这么看,它似乎只是一株生长在荒漠里的千年古树,生机蓬勃了点。


    精神体可以凝结出实体,也可以接触真实世界的物体,但它总有精神力耗尽的一刻,终归要回到精神海中,休养生息。


    如果在现实世界受到创伤,那么连带着主体本人也会遭受巨大的神经创伤。


    酒时想召回精神体的,可看着那道封印了无数异种的裂缝,她还是放弃了。


    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


    如果出事儿了,再说。


    那天她在树边上呆了很久,一直等到星光铺满夜空,她才开着飞船慢慢悠悠地回了营地。


    **


    郁闻安在房间里等她。


    他双眸紧闭,托着脸颊,手肘撑在桌边,灯光投下的睫毛阴影中,依稀能看见一圈乌青。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于收拾白塔留下的烂摊子,为稳定军心和民心奔波不断,估计没睡过几个好觉。


    酒时蹑手蹑脚地给他披了一块毯子,没想到还是吵醒了他。


    她看向被郁闻安扣住的手腕,没有挣开,依旧轻声细语:


    “抱歉,吵醒你了。”


    “我还没睡……”郁闻安揉着惺忪的眼,意识还没完全从睡意中回笼。


    酒时接住从他身上滑落的毛毯,重新盖在他的大腿上:“要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可我想见你。”


    抓在酒时手腕上的手收得更紧了,泛红的关节绷着,红里泛着白,“我听说你醒了,紧赶慢赶把今天的事儿都安排好了来看你,结果你不在。”


    刚醒不久的声音富有磁性,吐字粘连,黏黏糊糊的,听得酒时心口发痒。


    她咬住唇肉,逼自己清醒。


    现在可不是好时候。


    他这么累,该好好休息的。


    “明天,后天,大后天都能见面,有的是机会,不差这一天。”酒时试着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两次都没成,只好无奈地看着面前仰望她的人。


    长发被他精心打理过,经常垂落的碎发被编成细细的鱼骨,用隐形发夹固定着,眉墨如画,星眸深情,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呈现给了酒时。


    郁闻安像是怕她跑了,一直不肯松手。


    “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白塔的现在的情况……”


    营地近万人的队伍已经进行了重新编排,等到核心城区空出地方来,他们就全部搬回去。


    城区的居民留下的大多是些老弱病残,没有生育能力,他目前正在想办法完善制度,保障这些人的晚年生活。


    ……


    他向她汇报这些天的工作成果,告诉她自己有在好好履行他的承诺,等到将白塔交到她手里的时候一定是面貌良好的。


    酒时很想问他,她什么时候说过要接管白塔,可看他那副期待的神情,她要是说出口未免显得扫兴。


    算了。


    不说了。


    她一条一条地听完了郁闻安费尽心血的工作,没有走神,没有敷衍,很认真地回应他。


    等到把全貌摸透,时间已经来到了半夜。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又一次催促他回去休息。


    酒时以为自己贴心又温暖,结果郁闻安慌张又急躁。


    他很没有安全感,抓着酒时的手心出了汗也不自知,“你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


    郁闻安记得酒时说过,她喜欢他的身体,现在他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且得体,仰头装着无辜可怜,酒时就跟没看见一样。


    而且,险些经历生离死别的他们却连个吻都没有,叫郁闻安如何能不担心。


    酒时错愕:“你怎么会这样想?”


    她绞尽脑汁都没想起来自己说过“厌烦”相关的字眼。


    “我的向导素对你已经没有用了,对不对?”


    “这是因为,我的精神体已经不在精神海了。”


    “所以,没用,对不对?”


    酒时:“……昂,但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


    “你之前说过的,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用爱来形容的,而是利益之间的捆绑。”


    “嘶……是……怎么感觉不大对。”字儿都差不多,怎么听上去就不是那个味了。


    酒时苦苦思索,自己当时到底怎么说来着的。


    郁闻安抓在毯子上的五指猛地收紧,故作知情达理地笑了笑,眼眶微红: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于你而言已经没有用了,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像从前一样吗?”


    酒时牙痛地“嘶”了一声。


    所以,他这么拼命,大半夜还过来给她汇报工作,是想要证明他的价值?


    她倒是不知道郁闻安这么矫情。


    “你说什么啊?什么有用没用的,你问过我没有?”酒时终于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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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当时说的什么,“我说的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足以用爱来形容。”


    “那你说爱我。”


    酒时:“……”不对劲。


    她红着脖子嘴硬:“凭什么!你都没说过!”


    下一秒。


    “我爱你。”郁闻安问她:“现在可以说了吗?”


    酒时:“……”不对劲!!


    “酒…时…”郁闻安抓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原本矮她一头的人与她平视,眸子里的深情快要溢出来:“就当骗骗我也好。”


    太不对劲了!!


    酒时想跑,却挣脱不开郁闻安的禁锢,他的眼神很温柔,温柔到能溺死一切,毁灭一切。


    她被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焚香,熟悉的包裹感。


    还有,要窒息的感觉。


    郁闻安下巴磕在她的肩头,恨不得藏进她的身体,寄生在她的血液里。


    他在濒临窒息中感受自己的存在,闭着眼深吸她耳边的空气:“说爱我,或者说你需要我,好不好。”


    亲昵温柔,像一位母亲在哄自己的小孩。


    酒时:“……”太奇怪了。


    她的迟疑只会让郁闻安更加用力:“你让我说我就说了,怎么轮到你,你就耍赖了?”


    光从他的语气来听,他一点儿没有失了祭司的身份,有商有量的,听着脾气很好的样子。


    越得体,越虚伪。


    酒时深谙郁闻安的伪装之术,知道他炉火纯青的绿茶做派更是登峰造极。


    一句“爱”,居然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酒时心软,便顺着他:“我喜欢你。”


    “是我、爱、你。”他纠正。


    “ok,我爱你。”


    她想知道接下来会触发什么剧情。


    囚禁play?还是强制三天三夜?


    什么都没有。


    一滴满足的泪顺着郁闻安的脸颊滴在酒时后颈,一路划过敏感的脊背。


    酒时被泪烫得身体一怔。


    郁闻安:“谢谢。”


    他从酒时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酒时似乎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向导素了。


    今日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唯一能够在他们之间产生羁绊的联系断了,如果再没有利益捆绑,没有感情联系,郁闻安不知道该如何留在她身边。


    他必须要一个名分。


    提醒所有人,他是酒时唯一且合法的伴侣。


    为此,他什么都愿意承受。


    “如果你爱我,我们就去登记终身伴侣,好不好?”


    酒时:“……”这不好吧。


    她是一匹野马,需要自由的草原。


    “没关系,我只要一个名分,你在外面怎么玩都可以。”


    酒时:“……”这更不好吧?


    “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


    再不可以,酒时要窒息而亡了。


    郁闻安略带歉意地松开她,“我太心急了,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温柔强硬,疏离卑微,看似矛盾的词语放在他身上居然无比契合。


    酒时叹了口气:“是有些心急。”


    她摸上他泛红的眼眶,眼角还残留着泪水的凉意:“你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我怎么会对你一点感情都没有,你怎么就只相信言语表达的感情,不相信行动表达的感情。”


    郁闻安的眼里只有她,酒时心痒得不行,嘴巴也痒:


    “非要我干得你下不来床,你才信?”


    糙话一出,保守传统的郁闻安就羞得说不出话来。


    “你……”


    偏偏又不反抗。


    后面,郁闻安半推半就地倒在酒时的床上,每一个闪躲的动作都在引导她更进一步。


    酒时被勾得浑身冒火。


    一夜……


    无事发生。


    她虚,躺了没两分钟就睡了。


    在梦里春风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