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玲珑记

    次日清晨。


    方如是睁开眼下意识往床的方向地望去。


    果然不出所料,床上整整齐齐,整洁地像没有睡过人一样。


    眼底无奈呢喃道“岁宜啊,岁宜,你可知道,你早就不是当初的野鬼了。”


    打开门,意外地看见站在候在门外的秋水。


    他抬眼望过来,并没有追问昨日的事情。


    只是出声道“方姑娘,提出你的要求。”


    “什么要求?我不太懂。”


    “替我家家主诊脉,你有什么要求?”


    方如是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眼底略带讥讽道“并非我不愿,只是你家家主怕是不愿。”


    上前一步语气还有几分不满道“分明是你家家主嫌弃我学艺不精。”


    那聂清明是她爷爷侍奉左右之人,她又不是什么不讲理之人。


    哪里会提什么要求?


    分明是这人左顾言它,不想诊脉。


    大抵是不信她的医术,毕竟在外人看来她不过堪堪及笄上下。


    并非所有人如同郡主一样,那般信任她。


    提起这个聂清明就来气,爷爷这几日恰好不在。


    每每她要提起诊脉之事时。


    对方不是说自己要晒太阳,就说自己要调制香水没有时间。


    或者说自己要打造物件,更甚者说自己肌肤敏感时机不对。


    反正就是敷衍过去。


    虽说他和爷爷有渊源,但是她和爷爷各为其主,她也没那么闲,整日非要缠着他诊脉。


    她还要改善郡主的药材单子,属实也没那么空闲。


    秋水眼底满是意外,想到家主性子,又觉得方如是也没必要在这上面撒谎,语气满是歉意道“抱歉,方姑娘,是秋水会错意。”


    态度恭敬道“方姑娘,可否随我走一趟。”


    “可以。”方如是倒是爽快答应,毕竟那聂清明和爷爷的关系,她也不可能真的不管。


    说完随着步履匆匆的秋水朝聂清明院子走去,她倒要看看这人还能编出什么理由。


    秋水在聂清明门口停顿下来,并未继续上前,只是转头对方如是道“麻烦方姑娘稍等片刻。”


    说完便自顾自推门进去,身影颇有几分飒爽。


    片刻功夫,出现在门口。


    “方姑娘可以进去诊脉了。”语气恭敬,态度谦和。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方如是抬脚走进房间,发现这聂清明正衣着整齐躺在床上。


    这状态倒不是睡着了,更像是被人打晕了...


    看向身后的秋水,语气颇有几分佩服道“你真是厉害,你不怕他醒来罚你?”


    秋水眉眼坚毅,语气保证道“秋水自会请罚,方姑娘放心,绝不牵连到你。”


    方如是松口气,那就好,反正有个人在前面顶着就行。


    看这人对自家主子这般熟练的样子,想来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早知道前几日就找对方这么干了,毕竟她只是想早点完成爷爷的交待。


    至于他是什么样的状态就与她无关了。


    脚步上前,目不斜视,正准备搭上他的手腕。


    突然脑子闪过皮肤敏感四个大字。


    鬼使神差掏出丝线递给旁边的秋水“系在他手腕上。”


    她还是悬丝诊脉吧。


    秋水看着手里的金丝凝滞几分,这方如是是觉得之前被冒犯,想要炫技证明自己。


    眼底虽有几分无奈,还真是个要强的姑娘。


    他将金丝系好,便安静候在一旁。


    真希望这方如是真能诊断出结果,不然他就得白挨一顿罚了。


    方如是轻搭在丝线上,嘴唇轻抿,压住眼底惊讶。


    这脉象...沉稳根本不像患病摸样。


    搭在丝线上的手指,颤动几分。


    金丝在阳光下,泛出粼粼金光,旁边眼神紧盯地秋水都被晃了一瞬。


    不过一刻钟便收了手。


    秋水连忙问道“怎么样?方姑娘可诊出什么?”


    方如是语气平静道“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看了床上的聂清明一眼又道“亏了些气血,体弱无力,我那院子里的草药便能治。”


    秋水压住眼底失望,这说得和方伯差不多,看来他这顿罚必是白挨了。


    方如是看他神情,也懂了几分。


    继续吩咐道“我那草药和爷爷不一样,往后改用我的方子,效果比之前要好些。”


    看着他安慰道“至少不会那么容易感染风寒了。”


    秋水只是安静听着,掩饰住眼底的失望,强撑起情绪,语气些许低落道“那便多谢方姑娘了。”


    方如是转身背对着秋水道“那我便出去了,还要写药方。”


    说完便快步走了出去,脚步还带了几分急切。


    迅速走到门口,长舒一口气。


    看来她真的不擅长说谎。


    她恐怕有几分猜测到这聂清明为何对她避之不及,恐怕和她想的恰恰相反,对方避开的原因,可能是怕她真的诊出什么。


    那聂清明以为他不让她诊脉,她就判断不了他的病症。


    也太小瞧她神医之名了,虽说她这人不喜自夸。


    但是她可是方家难得一见的天才,除了那个传说中的乙秽族,这个世间医术在她之上的人还没出现呢。


    那乙秽族人善蛊,活死人肉白骨,早已绝迹,成为传说。


    她只在家族医书残页上看到零星记载,那是比渺星宗还神秘的宗族。


    以为想方设法不让她诊脉就能避开吗?


    殊不知,她的医术,早已登峰造极。


    诊脉讲究望,闻,问,切。


    这聂清明的大致症状,爷爷早就和她通过书信,她也只差一个切脉罢了。


    她早就对这人了解七七八八,诊脉不过是验证自己的猜想罢了。


    此人身体分明无大碍,身子虽不说是极佳,但也远不至于无法习武。


    倒像是生机被抽空一般,身子如同一个有洞的器皿。


    即使不断地注入生机,也会通过这个洞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年轻男子,五脏六腑皆具,习武圣体,并无任何陈年旧伤,更没有先天疾病,但是却体弱不堪。


    如果是之前的她,可能当真不了解此等症状,可惜她前几日恰好翻阅了不少资料。


    不出所料的话。


    这分明就是续命之术...


    所以聂清明你究竟在给谁续命?


    不对!


    这等症状,她还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虽不尽相同,但是又恰似七七八八。


    方如是望着竹林方向走来的公孙玲珑和手里的医单,突然脑子灵光一闪。


    瞪大双眼,满是震惊。


    郡主...


    ---


    “如是,可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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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了?为何今日不在院子里。”公孙玲珑快步向方如是走来,语气轻快。


    雪白梨花状耳铛,在耳边随风而动。称得那张如玉白皙的脸庞,多了几分清新雅淡。


    这聂清明每日便坐在院子里煮茶,要么就是在屋顶晒太阳跟只野猫一样。


    秋水也是寸步不离树上打坐


    今日松清院倒是空荡荡的,聂清明和秋水都不在。明明也没课程,两人去哪了?


    她都有点不习惯了,正准备向聂清明院子走去,便看到方如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方如是迅速收起脸上神情道“我也未曾看见,许是睡觉罢了。”


    拉起公孙玲珑的手腕道“郡主,随我来,如是研究出新的药方了。”


    公孙玲珑一听药方两个字,瞬间觉得口腔里面全是苦味,神情一变,哀嚎一声。


    藕荷色的衣摆翻滚成花,便转身跑开道“不了,我突然想起来,我院子里的鱼还没喂呢,我改日再来。”


    开什么玩笑,虽然她已经习惯喝药了,但是真的一点都不想闻到药味,也不想看见任何草药。


    伸手抱住采春的腰肢,拼命摆手,生怕跑慢了,被抓去喝药。


    眨眼间便消失在方如是的眼前。


    方如是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有几分冰凉,眼底满是担忧,果真如此。


    两人脉象如此相似,看来她的猜测没有错。


    想到那聂清明,心底冷哼一声。


    兄长?


    这般续命之术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可以施展的。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能够完成这般续命之术,唯有蛊虫为媒介。


    而这个秘法,她前几日上山时,路过暗道,去了一趟方家密室。


    在老祖手札上,残页记载过这秘术,以蛊虫为媒介,菟丝是母蛊,长青是子蛊。


    种在两方体内心源之处,通过长青来供菟丝续命。


    菟丝生,则长青生。


    菟丝死,则长青亡。


    长青死,则菟丝伤。


    此蛊为菟丝蛊。


    乃是乙秽族圣女方能拥有的秘术。


    难怪这聂清明身体健康却生机无力,原是长青在他体内以此供养郡主体内的菟丝。


    郡主先天体弱,心力衰竭,明明是早夭之体,却活了数年。


    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医术绝佳,常常以天山灵药喂养,所以郡主心力日渐好转,除了不能习武,体弱之外,皆与常人无异。


    原是菟丝蛊在续郡主生机。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那么她也只能当做不知道了。


    不然以她爷爷的脾气,以他和那聂清明的关系,怕是松清院都得夷为平地。


    她只能选择不孝了。


    对不起爷爷。


    毕竟他们各为其主不是吗?


    牺牲聂清明来供养郡主,怎么都不算亏本买卖。


    聂清明既然你选择瞒着,那便我便帮你瞒得天衣无缝,不露破绽。


    方如是清秀的脸庞,嘴角勾起,眼底满是冰冷,脸上尽是冷漠。


    吹响脖间的哨音。


    一抹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并未回头,只是攥紧脖间的木哨。


    出声道“岁宜,午时阳盛,未曾弱冠,气血充盈,不沾酒色,武学圣体。交给你了。”


    语毕黑影如一道轻烟又消失无踪。


    如入无人之境,仿佛从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