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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撞破竹马暗恋我后

    漆黑一片的密闭深渊,他的身体仿佛被千斤的石头压着下沉,一点点被黑暗吞噬。


    潮湿,闷热感接踵而至,沈则安感觉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都成问题。


    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耳畔不断浮现出那些刺耳的言语,一点点地吞没他的全身,眼眶里流出的眼泪灼烧着他的皮肤……


    “不要——”沈则安从睡梦中惊醒,胸脯随着他又重又急的呼吸起伏着。


    漆黑的夜晚,唯一的光源是月光透过窗户施舍进来的。


    他的眼神空洞,脸上还残留着苦涩的泪痕,手里的衣物早已被拽出痕迹,像是突然回过神,他松开了手。


    一点用都没有。


    没有他身上的味道。


    沈则安的心还是带着淡淡的刺痛感,昨晚的电话是如何挂断的,他早已没有了记忆,只是不断回想着邵执的话。


    他想开口说你不是这么想的对吧,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好像他此刻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你只是接受不了我的离开,时间久了就会习惯的。’


    曾经辩驳不了的话再次浮现于脑海,不会习惯的,这辈子都不会习惯的。


    人时常在后悔时开始假象,沈则安也不例外,他想自己如何早一点知晓自己的心意结局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他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多,噩梦让他清醒,现下是难再睡着了。


    沈则安起身将电脑拿出来开始选照片润色,好分散下自己的注意力。


    .


    “照片准备好了?”李淮西问。


    沈则安坐在他办公桌对面,听见他这一声回神嗯了一声,“看看?”


    李淮西没再多说,挑眉示意他拿出来,看到的那一眼李淮西就知道这奖沈则安怕是能够到。


    这张照片的构图很简单,但胜在故事感很强,十三四岁的孩子对着镜头笑,她的眼里盛着泪水,有些凌乱的头发,半张脸上沾染着些许污垢。


    孩童的身前是一位女军人的背影,她背对着镜头,用毛巾擦去她脸上的污垢。


    镜头的巧妙,以孩童的头为分界线,右侧是灾后的废墟,左侧是军人志愿者们照顾的伤员。灾后的场景被一张照片巧妙地刻画出来。


    镜头中也传达出了孩童顽强的生命力,即使是在创伤后依旧能含着泪笑看人生,身旁的女军人像是一种象征,仿佛多年后的女孩,承受过帮助再度帮助他人。


    “不错。”李淮西看了良久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一抬头发现某人又在发呆。


    “沈则安。”李淮西又叫了他声,男人抬头啊了声,“怎么了?”


    “邵执马上就要生日了,想着去A国陪他过个生日,你去吗?”


    是你去吗而不是你觉得怎么样,凭着外人眼里两人的关系李淮西不可能会这么问,沈则安眼皮一跳,“你……知道了?”


    他点了点头,还没等沈则安问是什么时候他紧接着说:“大学的时候,有一回你喝多了他背你回来照顾你被我撞见了。”


    “不用想是哪一次了,不重要。”


    对啊,为什么要去想呢?


    沈则安将思绪拉回,听见他又问了一遍去吗,他顿了顿,眼眸里看不出一点情绪,“不了吧。”


    他应该不想看到我。


    而李淮西想的是难道两人已经掰到老死不相往来了?毕竟上次问邵执有没有沈则安的消息他也已读不回。


    “你们现在什么情况?”


    “没什么情况。”说完男人起身欲离开,“你和老高去吧,如果他问为什么我不去,你帮我糊弄一下。”


    李淮西不懂,连忙叫住他,“干嘛推给我。”


    沈则安回头看了眼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挤出一个很勉强的微笑,然后又迅速消失,“求你。”


    如何糊弄高竞泽这事很简单,只需要告诉他沈则安要单独给邵执过他就必信无疑,毕竟以前不是没有过,正常到看不出一点问题。


    不过……


    李淮西看着沈则安离去后闭紧的门,眉尾轻挑。


    感觉这秘密瞒不了多久了。


    高竞泽知道后果真没有任何怀疑,还特别大嘴巴地告诉了邵执,听到这个消息的邵执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没必要,太麻烦了而且这段时间医院很忙,等我回来再聚吧。”


    见邵执这么坚决,高竞泽只好将这件事告诉了李淮西想问问怎么办,听到某人拒绝的他并不意外,原意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某人见见喜欢的人,目的达成不了他也没去的兴致,反正回来有的是机会聚。


    “那就等他回来吧。”李淮西说。


    高竞泽一听立马给邵执回电话,“那行,等农历让则安帮你过得了,我们回头聚。”


    李淮西走在某人后头,听见这句话当场平地一个趔趄,他两眼一黑,果然无知的人出口就是杀伤力强。


    他挂断电话,回头看着某人嘴角抽搐,问他:“他回什么了?”


    高竞泽耸了耸肩,“就嗯了声然后挂了,可能医院太忙了没空打电话。”


    “有事吗?”


    李淮西:“没事。”


    .


    邵执公历生日那天,医院很忙,下午的时候他打开手机收到了几条生日祝福,有朋友的有同事的还有父母的。


    排在最上方的是最新消息,一直往下拉就能看到第一条,是卡零点发的。


    发件人很熟悉,按照往常这条消息会很长,也会出现在他的农历生日那天。


    [an:生日快乐。]


    沈则安终于退回了他所期望的位置,邵执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难过,心空空的,他平淡地回复了每一条祝福。


    然后,删掉每一条对话框,只留下了某人的。


    到最后,


    沈则安的对话框还是留在了他的顶端。


    人都是善于欺骗自己的傻子,就像他总是骗自己会放下的却还是忍不住偷看他的照片,下意识地将群折叠让他的对话框始终保留在最上方。


    而大洋另一端的某人终于收到了很平淡地回复——


    谢谢。


    他举着手机观看着两人陌生的对话,和几个月前的对话一比简直是大相径庭。


    邵执总说他只是因为不适应所以才舍不得他的离开,可事实证明时间流走并没有冲淡他对他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的感情,已经不是能用习惯两个字概括的了。


    他接受不了他的离开。


    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就像是一本小说,用一场突然来袭的绝症将爱人分隔两地一样俗套烂尾。


    接受不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现在真想掐着某人的耳朵,凑在他的耳边告诉他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离不开你,不是好朋友的那种,是恋人的那种!


    可是他不能,某人肯定不会相信,大概率又会以为是他想要挽留人的手段。


    人会只满足和喜欢的人当普通朋友吗?


    沈则安不知道。


    现在,邵执做到了,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放下了。


    沈则安靠在转椅上,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手机电话的振动声将他的思绪拉回,他一看正是他打了好几通电话未接的房东。


    “什么事啊小沈。”房东那头闹哄哄的,听起来像是在喧闹的集市或者是什么热闹的场所。


    “没什么,就是想和您说说续租的事,”两人租房的最后日期是十月尾巴,沈则安想提前和房东商量一下后续,“我朋友他不租了,室友这事您不用担心,我一个人租整套。”


    邵执说什么让他重新找室友,鬼才听他的,当初租房他就想好了,只和他一起,换谁都不行。


    他不习惯除邵执以外的人出现在他家里。


    “啊?这事……小邵没告诉你吗?我儿子说要带我去B国养老享福我就打算把房子卖掉,敲定好后才想起来忘记通知你们租客了。”


    “前段时间打你电话你没接,我就给小邵打去,他见新房东买回来也是为了租出去就同意了,他没和你说吗……”


    房东欲言又止,有些心虚明明是两个人租房自己只征求了一个人的同意就火速敲定了,谁让这两人一起来的她还以为两人早就互相知会过了。


    似乎是害怕沈则安找事,她弱弱地说:“你看这新房东也没赶你们出去,要不就这样?我看那人挺爽快的,说不定还能给你减房租呢。”


    沈则安现下没空理会房东的情绪,“新房东的联系方式有吗?”


    “有有有!我这就发给你。”


    很快,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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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收到了房东发来的名片推荐,与房东所想的不同,他觉得这人既然是买回来收租的,那就不可能会那么好心减租,不过即使是加租他也不是付不起。


    他想不起是哪天的电话没接,早知道房东要卖房他就买回来了。


    验证消息发出去没有被接受,想来是对方此刻有事他便将此事放在一边干自己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那段生疏的对话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他总感觉心里闷得慌,眼皮不停地跳,做什么事都集中不起来。


    次日的沈则安知道了是什么原因。


    事情很突然,国外发生的事传进国内要些时间也很正常,只是因为这件事太过突然,他听见的那一刻腿软得直接坐在地上,像是被掐住了声线说不出一句话。


    “A国克利医院在昨日临近晚间发生枪击袭医案,目前凶手已被抓获,据报道该枪击案共导致3名医生当场死亡,2名重伤进入ICU,关于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打得通吗?”沈则安的声音终于恢复了。


    李淮西摇头,不敢瞒着他。


    沈则安很快平复好情绪摆弄着手机,李淮西好奇,“你在做什么?”


    “订机票。”


    “沈则安要不要我提醒你,你明天有一场很重要的拍摄,不能违约的那种。”李淮西知道沈则安对摄影的重视度,他是绝对不会冲动到放弃手上的工作,并且还事关信用。


    “我查过了,一小时后那趟可以直飞,回来的那趟刚好明天下午到,来的及。”说完沈则安穿起外衣准备护照之类的东西,他现在无比庆幸之前莫名其妙办理A国护照的自己。


    去的路上,他的心跳剧烈,心情无法平静,哪怕坐上飞机的那一刻被李淮西告知死亡医生中没有外籍的也没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万一重伤的两人之中有一个他呢,万一媒体为了隐瞒实情故意虚报的数据呢。


    沈则安在心里咒骂着自己想法晦气,但人在关心的时候难免会去设想最不能接受的情况。


    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从之前加的护士那里问到了地址,虽然几番周转有些麻烦但好在最终还是到手了。沈则安先是去了他的宿舍,他想如果没事的话一定在宿舍休息。


    “邵执,你在不在?你回来了吗?”沈则安拼命地拍打着门,敲红了的手隐隐发痛,任由他如何呼喊,那扇门始终没有开启,隔壁的门骤然被打开,里头的人冲他囔囔着。


    沈则安控制不住自己的哭腔,他不住地鞠躬道歉,哽咽地用英语回复他,“不好意思,我的爱人发生了枪击案,我很担心他……”


    他下意识地用darling而不是intimate friend。


    听他这么解释,白人男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而是关上了门。


    绝望的沈则安收回了垂在门上的手,他整理了下情绪,自我安慰,“在医院应该也不会太严重,现在就去……”


    他刚要转身离开,下一秒电梯停在了7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熟悉的声音带着怀疑不敢相信的意味从身后传来。


    沈则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迟迟不敢回头,怕看不见人影让自己希望落空。


    “沈则安。”这次的喊声不再似刚刚那般充满疑惑,而是看清楚人肯定的呼喊。


    他停止了哭泣,却止不住抽泣,腿脚仿佛已经退化找不到合适的转身方法,每一步都格外沉重别扭。


    男人站在电梯外,脸上还残留着少许未擦干的血渍,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左手手腕处用绷带紧紧缠着,看不出里面的惨案。


    疲惫的眼底藏着无法忽视的惊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男人很快收敛了情绪,将那点感情藏进眼底,眼神变得平静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


    下一秒,沈则安朝他飞奔而来,一把抱住了风尘仆仆回来的男人,他将下巴靠在男人的颈窝处,脸上湿咸的泪水蹭在他的脖颈上,冰凉又柔软的触感让男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那一刻,沈则安脑海中所有的郁闷纠结一扫而空,他想,就算某人不喜欢他也没关系,再让他喜欢上自己不就好了?就算他不相信自己喜欢他又如何,多表白几次他总会相信的!


    管那么多干什么,人在才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