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052

作品:《恋爱暂停,先搞恶灵!

    梁觉星仰头站在花洒下,水量开得大、流速很快,落在皮肤上击打出轻微的刺痛感。


    在水流溅落在地上的噼啪声中,她闭着眼睛回忆下午发生的事情——祁笑春、羊、旧照片、录像。消除记忆的能力对她无效,她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她现在已经隐隐猜测到这栋房子里究竟存在着什么东西、以及为何存在。这栋房子就像是一个能干扰在这里生活的真实人类的“恶意”具象体,诡异的祭祀、疯狂的崇拜、贪婪的欲望、枉死之人的怨气聚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一种特殊的磁场,有些时候,在这栋房子里面,在满足某个条件或接触到某样东西时,时空会呈现出错乱、甚至重叠的结果。


    除了三十七年前的那起凶案和十二年前的那场诡异死亡,她相信这栋房子还埋藏着更多邪恶、血腥、不为人知的生命和秘密。


    但……还是那个原则:“不做探查、减少干预”。在这种高排斥度的任务世界中,探究、观测、改变都会加大任务者被排斥的可能性,并且是非线性的增加。


    而且,这个世界对于她所呈现出的异常似乎不仅来源于这栋古怪的房子。


    她下按手柄关停花洒,抬手抹掉脸上雨水般的水流。


    赤脚站在浴室的地砖上,地面和墙体镶嵌的蓝白瓷砖围拢反射出的冷白光色,将这里映衬的像虚无梦境中那片冰冷明亮的地铁站,水液顺着她的脊背流下,她还记得自己被半凝固的乳胶漆般的液体包裹住的感觉。


    潮热的湿气中,她的皮肤回忆起那些抚摸、摩擦、束缚,无数胳膊像滑腻的触手一般,从她的背后伸出,将她牢牢困住,肌肤血肉被勒出痕迹,她听到耳边一些重复的低语。


    ——她当时以为那是一些疯魔的质问,现在才察觉到那可能是痛苦的哀嚎。


    她垂眼想了一会儿,随后睫毛眨动,一颗湿气凝成的水雾轻松地抖落下去。


    这个任务里的什么东西侵入污染了她的虚无梦境,像一颗有毒的藤蔓,甚至攀爬蔓延阻碍她和系统的链接,但影响虚无梦境的东西不止于此,虚无梦境终究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内容一定建立在潜意识这个地基之上。这说明有些东西已经在她的记忆或者情感深处存在了,只是她还没有真正意识到。


    梁觉星抬手将镜面上的水雾擦去,长发束拢拧紧,随意垂落在光滑瓷白的背后,黑色的湿发像蛇身一样盘旋在微微凸起的两根肩胛骨上,形成一种怪异而旖丽的图案。


    她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身体,下午的事情在她身上留下一些青色的淤痕,手指轻轻在皮肤上划过,微微用力,血色褪去,一点疼痛蔓延。


    没什么严重的伤口,都不影响行动。


    她扯过一边的白色浴袍,随意穿上,在腰间松松系好。


    能感觉到头发上在往下流水,但不想收拾。短暂窒息留下了一点暂时性的后遗症,在洗澡之后疲惫感缓缓涌上。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向床边走去,走到一半,忽然转过头——门口有人,门缝中的光线被阻隔了大半。


    她没有出声,走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


    坐在门口背靠在门板上的宁华茶差点顺势滚了进来。


    他没有料到这个变故,想什么东西想的正投入,哎呦一声,连忙伸出胳膊在背后撑住。


    仰起脸来,正对上梁觉星俯视的目光。


    她身上还带着一点隐约的湿气,衬得人有些朦胧,但在这片氤氲之中,目光仍然是清晰的。低垂的睫毛下,漫不经心的神色,姿态那么轻松,却带着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属于上位者的气场,一种……能轻易掌控一切的轻蔑。


    宁华茶微微出神的仰望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无法喘息。


    “啪——”


    宁华茶一下子缓过神来,慌乱中找到自己找过来想用的理由。


    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把在门口时一直抱在怀里的小医药箱伸到人面前给她看:“帮我涂药吧,我手太笨,没法给自己的手指涂药。”他说着,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再把脸也伸到人面前,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姐姐,”他好久没这么叫他,“帮帮我吧,好痛。”


    宁华茶的眼型其实有些厉,但眼长不算太长、眼窝又深,所以使劲睁大时能显出一点圆钝,眼瞳颜色纯黑,但眼睛很亮,这样全心全意看人的时候,像只家养的小狗看唯一的主人,仿若被他放在世界的中央。


    没有得到梁觉星的回答,他将双手在胸前合十,像做小狗拜拜的动作,前后摆动两下,微微歪着脑袋,又撒娇似的叫她:“拜托啦,姐姐。”


    梁觉星于是转身,向里一偏头:“进来。”


    “好嘞!”宁华茶开开心心进屋,想顺手关上门时动作顿住,想了一下,没有完全关上,留了手掌宽的门缝。


    他跟在梁觉星身后,看她头发上的水渍不断滴落下来,背部的浴袍都湿了一片。


    “我先帮你吹吹头发吧。”他皱起眉头,“这天又不暖和,你这么湿着头发容易感冒,再说,头发吹干了还舒服点。”


    梁觉星懒得弄,从眼尾扫人一眼,带着一点嘲弄似的反问他:“不是手疼么?”


    “说来也奇怪,”宁华茶已经自觉拐进卫生间,从柜子里翻找吹风机,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疼的一阵一阵儿的,但好像一碰到你就好一点。”


    他说着,突然伸出脑袋来,冲人眨眼,“所以我能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吗?”


    梁觉星已经坐到床上,闻言没说话,有些无奈似的看他一眼,宁华茶于是知道答案,也不失望,只是冲人一耸肩,好像自己也没办法似的:“你看吧。”


    他进回卫生间,从洗漱台下面一个柜子里找出吹风机,得意得挑了挑眉头。站直身体后,正对上镜子。


    镜面上的水汽没有完全消散,还能看出一点梁觉星随手擦除时的手印痕迹。他莫名站住,温热的湿气中还带有一点香气,是梁觉星沐浴露的味道,应该是白芷花的气味,但似乎是被梁觉星自身所影响,那种绵柔的甜味变得冷淡了一些。


    在这种隐秘空间里,仿佛来自于人身上的味道浮动,空中湿润的水汽紧贴着皮肤,某种形式的亲密距离,一种若有若无的禁忌诱惑,他感觉有些闷热,微微仰头、扯了下领口。


    那颗砸落在眉心的水滴还未全干,仍有一点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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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华茶抬手抚上那里,看向镜中的自己,再顺着梁觉星留下的掌痕,慢慢抚摸上镜面上潮湿的水雾。


    几秒钟后,他拿着梳子和吹风机走出卫生间。


    宁华茶常打游戏的手指其实很灵活,但不知怎么回事,给梁觉星梳起头发来速度却很慢,好处是一点都没有勾痛梁觉星的头发,坏处是实在是太慢了。


    梁觉星坐在床上,宁华茶隔着一点距离站在她身后,她背部没有倚靠,床太软,这么坐一会儿就觉得有点累。


    她等了一会儿,有点不耐烦,干脆卸了力气,懒懒靠在宁华茶身上:“快点,我的头发很多,少一根apple、banana的没有问题。”


    宁华茶身形一僵。


    半晌,苦笑着两手捧着梁觉星的侧脸,将她微微往前挪了一下:“梁觉星,你这样我没法给你梳头发。”


    *


    “第三个月,我想要跟她结婚。”周渚听到这句话后心脏猛地一跳,像是一篇故事看到末章,非常迫切地想要知道结局。


    那句话说完后陆困溪突然沉默下来,窗外的雪色映衬在他的脸上,那张英俊的脸上显得非常平静,平静的有些冷肃。


    话题戛然而止,周渚明知不该,却还是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然后呢,为什么没有结婚?


    话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不止是因为这样打听窥探别人的隐私生活,更因为他知道自己问出这个问题不是为了关心陆困溪和梁觉星的感情波折,而是非常单纯、目的明确的想了解有关于梁觉星的事情。


    他因此鄙夷自己。但明知是错、却还要去做,认识到这一点,他对此有些茫然和无奈。


    陆困溪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时间在两人的各自心事中流逝,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陆困溪才开口道:“我大概不是个好爱人,”他看着窗外的雪花,迷乱的光影中,那些雪像是洒落在他的身上,“我好像……”


    陆困溪忽然顿住,半晌,他微微抬起下巴,发出一声极低的、怅惘的叹息,太轻了,因为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从心底涌现、在唇口吐出的刹那就消散了,只留下胸腔震动的一点余韵。


    他想说,我好像不会爱人。


    但承认这点好难,不是因为要承认自己的缺点,而是如果要承认这点就同时承认:他没有好好爱过梁觉星,为梁觉星做得不够,一意孤行,付出太少。


    想到对梁觉星不够好,想到也许自己这样的人永远也无法对梁觉星足够好,就很难过。


    难过到觉得身体里的某个部位很痛,但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好像皮肤、骨骼、血肉、器官都出错了,但又明明都在正常运行。


    你去医院做完全套身体检查,医生说你哪里都是正常的、健康的,你说不是,你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被挖掉了什么东西,痛得你无论做什么事情,走路、呼吸、吃饭,都能感觉到那里的缺失。


    医生看你像个疯子。


    见到梁觉星第一眼时的心动很美好,美好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那份震颤悸动。


    但他此刻坐在这里,坐在深蓝的雪下,却意识到自己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