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教训

作品:《公主她叛逆期

    华书冰寒的声音一落,在场之人莫不垂头耷耳不敢接话。


    谁敢接啊?公孙敬声,丞相之子,太子外弟,天子近臣,不算个东西……


    室内一片寂静,楼下那令人厌烦的喧嚣却不仅没停,反而变本加厉地朝着楼梯口涌来,伴随着放肆的叫嚷:


    “这倡监方才就是从楼上下来的,我看那小贱人定是躲在上头!”


    “没错!一间间找过去!还怕她飞了不成?”


    “嘿嘿,说不定正跟哪个野男人快活,不敢见人……”


    污言秽语越来越近,这几人脚步声杂乱不堪,俨然是喝多了酒,公孙敬声竟当真放任不管,任由这些人闹事。


    “快开门!识相的快把翘错姑娘请出来!公孙太仆在此,别给脸不要……”


    ‘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来人的叫嚣,厚重的木板带着巨力向外砸飞出去,为首之人猝不及防之下,连惨叫都只发出一半,便被门板结结实实地拍身上,一起摔下了楼。


    楼下瞬间惊叫不止,闹事的几人酒意昏昏,被这突生的变故惊得倒退几步,骨碌碌滚下楼梯,又是一阵惨叫。


    顿时,整个南乔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唯有公孙敬声的几个手下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惊怒交加地抬头望向门口。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从破败的门扉跨步而出。


    安荣冷冷地俯视着楼下这群狼狈不堪的纨绔,右手随意地搭在腰间长剑上,微微一动便压得楼下众人呼吸一窒。


    “你……你是什么人?竟敢殴打朝廷命官家眷!好大的狗胆!”一个勉强稳住心神的纨绔色厉内荏地指着安荣喝问。


    安荣眼神微微扫过此人,便将目光转向端坐主位的公孙敬声:“羽林骑,安荣!”


    他声音不高,却瞬间打破了楼下的惊怒氛围,陷入死寂。


    公孙敬声原本阴沉着脸坐在主位,冷眼旁观手下闹腾,此刻也猛地抬起了头。


    羽林骑安荣!长安城但凡有点门路的谁人不晓,此人乃是临尘公主华书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侍卫。


    虽然名义上隶属羽林卫,但因护卫临尘公主的特殊功绩,秩比两千石,地位甚至远超寻常羽林中郎将!


    那几个狐朋狗友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萎靡,只剩下惊恐之色,临尘公主的心腹护卫安荣,所以,厢房内的客人……是临尘公主?


    众人纷纷向公孙敬声投去求救的目光,当着临尘公主的面污言秽语,他们今日不知要怎么死啊……


    公孙敬声却懒得再看众人一眼,有些阴鸷地看着安荣身后的厢房。


    这些混账连他的朋友也算不上,他不过是因为大司马大将军薨逝心中郁闷,想着出来喝点酒聊作开解罢了,方才也是因为有人提到翘错是被华书护着,才心生不满,纵容这些人吵闹一番。


    不过他倒不认为华书在里面。


    旁人不知他还不知吗?临尘公主华书,出了名的不讲理小霸王,若她在此,怎么可能容忍这些人闹到她门口,只怕在那几个废物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忍不住了。


    更何况,华书昨日才回长安,又遇上大司马大将军薨逝,此时不知道要忙成什么样子,怎么可能有工夫跑出来听曲作乐?


    可也正是因此,他才更加愤怒。


    华书就算了,现在连她的护卫都敢出来打他的脸了?!


    “羽林骑安荣?好胆!竟敢仗着你主子的势,在此行凶伤人,当真是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见公孙敬声不仅没有畏惧,甚至出声喝骂安荣,狐朋狗友们再次支楞起来了:“就是!卓兄受伤如此之重,我们必要告到京兆尹那里去!”


    “羽林骑又如何?你草菅人命便是公主也不会护着你!”


    安荣却丝毫不惧,他盯着公孙敬声唇角微微勾起,随后缓慢地放开剑柄,双手合拢躬身行礼。


    场下众人见他行礼似要认错,立刻激动地抖了起来。


    却听安荣行礼后起身高声道:“临尘公主,召太仆公孙敬声,觐见!”


    丞相之子,太子外弟,天子近臣又如何?


    对面坐着的可是天之骄女临尘公主,一君一臣,又岂是官大一级可比的?


    ‘咔嚓’一声,公孙敬声手中玉盏应声碎裂,纤薄的杯壁瞬间嵌入掌心,鲜血混着酒液滴答落下,他却浑然不觉,一双猩红的眼越过安荣,死死钉向厢房紧闭的窗柩。


    室内,华书静静地靠着凭几,淡漠地望着窗外,仿佛透过层层阻隔,与楼下的公孙敬声无声对视。


    “哼!好!微臣这就来‘觐见’!”


    公孙敬声冷笑一声抬步上楼,脚下用力之重,使得木制楼梯嘎吱作响,不过转眼就站在了安荣身前。


    厢房门洞大开,公孙敬声完全可以从侧入内,他却刻意停在安荣面前,凶邪的目光带着威压落在安荣脸上:“好狗,别,挡,道!”


    两个同样高大的身影重叠对峙着,这侮辱性极强的话却没有让安荣生气,他眉头极其轻微地一挑,面上毫无波澜,侧身让开:“太仆,请——”


    公孙敬声浑身戾气迈步进入厢房,入目是一道素雅屏风,隐约可见其后人影绰绰,他胸中怒火翻腾,抬脚便要越过屏风。


    “站住。”


    屏风后唯一坐着的人影缓缓开口,那声音慵懒随意却又不容置疑。


    公孙敬声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缓缓松了紧咬的牙关,极其不甘地躬下身:“臣,公孙敬声参见临尘公主。”


    不等华书开口,他径直起身,面露讥诮:“公主殿下好雅兴!刚回长安不过一日就迫不及待地来听曲作乐,视闺阁女子妇德于无物,这般行径,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放肆!”


    一道清冷的女声呵斥道:“太仆僭越,该当何罪?”


    “你放肆!”公孙敬声目光越过屏风与阿嫽对视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侍女也敢对本官吆五喝六?!”


    “呵,”华书轻轻嗤笑一声,轻蔑道,“太仆好威风啊,本殿的宫女,就是太子见了也是礼敬有加,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


    “不过也不算奇怪,长平侯新丧,太仆身为长平侯之甥,灵前哀戚犹在耳,你便呼朋引伴,纵容爪牙在此污言秽语,强索舞姬?此等无君无父,罔顾人伦之人,僭越竟也寻常起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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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公孙敬声被她噎得气血翻涌,脸色瞬间由红转青。


    他自然不是要来寻欢作乐的。


    他十四岁入羽林卫,一直到现在的太仆之职,纵然有陛下扶持之故,自身却也是颇有才干,并不是什么只知道仗势欺人的蠢货。


    卫青薨逝,于整个太子一族都是极为严重的损失,他心中万分悲痛,被人扯来此处也不过是想要开解心绪。


    可他纵容那帮混球污言秽语是真,由着他们大闹要舞姬作陪也是真!


    此事若传扬出去,他的名声就彻底毁了,纵然华书有所顾忌不外传,可若把消息递给太子或者卫家,难免要导致众人与他离心。


    今日,他算是栽在华书手里了!


    公孙敬声用力闭了下眼睛,随后长袍一撂跪在地上:“臣,知罪!请公主责罚。”


    华书冷哼一声:“知罪就好。楼下那几个狂悖之徒,污言秽语,辱及本殿,惊扰清静。即刻拿下,笞三十,扒去外袍丢出南乔坊,让长安城的百姓都看看,敢在本殿面前撒野的下场!”


    说到这里,华书声音一顿,补充道:“由太仆亲自督刑,以作惩戒。”


    公孙敬声猛地抬起头,眼中怒火险些烧穿屏风。


    华书此举,分明是将他陷于不义,这些人不值一提,自己护不住也懒得护,可却不能由他亲自惩处,否则将来还有谁愿意跟着他混?


    他刚欲争辩,华书声音冰寒地开口道:“公孙敬声,你今日的言行,本殿大可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知丞相大人。让他好好看看,他引以为傲的儿子,是如何在长平侯新丧之际‘严于律己’、‘恪守臣道’的!


    “你!”


    “你你你,你什么你!大半天了你说了几句完整话?张口闭口‘你你你’,本殿看你是一点也不知错!”


    公孙敬声被她呛得目眦欲裂,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一脚踢翻屏风撕了这女人叭叭个没完了的嘴!


    但是他不能,因为华书真干得出来!


    告黑状这种事,她华书八岁之前一天不干个一两回都对不起她长了这张嘴!


    若真让他告到父亲那里……光是想想,公孙敬声就感到一阵寒意。


    见他终于收了声,华书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如同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滚。”


    公孙敬声喉头滚动,一口腥甜涌上,他死死瞪了屏风一眼,却突然转头看向屏风旁的重重帘幕。


    那帘幕在些微的烛火映照下影影绰绰,褶皱里露出的阴影格外浓重,他耳朵一动,敏锐地捕捉到这室内交叠的呼吸声,可不止屏风之后三两婢女吧?


    公孙敬声起身的动作越来越慢,面上隐忍的屈辱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转为一丝诡异的温和笑容,他拍了拍膝盖上的尘,拱手道:


    “说起来,自去岁年节宫宴一别,臣已有大半年未曾得见公主,长安风云变幻,物是人非,臣心中,对公主殿下甚是想念……”


    说着他脚步一抬往屏风后走去:“今日虽有不欢,但故人相见亦是难得,公主可否看在幼时情谊上,与臣当面一晤?”


    他声音浅浅,然而脚下动作却仿佛千钧之锤砸在众人心头,华书瞬间眼神一寒: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