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是个有自己意识的小人儿了。


    谷曦认知到这一点，是从这次她出差回来，小家伙非常欢快地迎接她得出的结论。


    “啊呜……”


    泡泡张开小胳膊让抱。


    谷曦惊喜接过女儿，“这次总算没把我忘了。”


    “不会的。”鹿嫂给泡泡扯了扯口水兜，眉目笑意，“上次是还小，不会认人，现在都长大这么漂亮了，怎么会认不出妈妈呢？”


    泡泡小脸蛋贴着妈妈脖子。


    热乎乎的。


    “那都长大了，怎么还不会叫妈妈？”谷曦打趣了一句，揉揉怀里女儿的小白嫩脸蛋，“你整天一个人叽里咕噜那么多，爸爸妈妈都不会叫，要学一学呀。”


    泡泡害羞地钻进她怀里。


    “好吧好吧。”


    谷曦乐此不疲。


    “每个小孩子不一样的。”


    鹿嫂在旁边笑着说：“有些小孩儿，五六个月就能无意识喊了，有的一岁多也不爱说，和宝宝性格以及大人平时的互动环境有关。”


    谷曦觉得自己还挺话唠的。


    泡泡虽然性格好，但也不是那种特别内向的小朋友，在熟悉的亲人身边，她小嘴也叭叭叭一大堆，就是说不出清晰的句子罢了。


    “确实太早了。”


    谷曦还是有点遗憾。


    顾亦钦说好了陪她和孩子在家，可公司临时有事，他被秘书紧急联系了一番。


    只陪着吃了早餐就走了。


    一个上午。


    谷曦先陪泡泡玩儿到累。


    小家伙在她旁边睡觉，她也捡起了前两天的素材，把成片剪了出来，快要结束的时候……她一再思考过后，决定把那段徐凌儿拍摄她发现惊喜的过程，剪了进去。


    十秒钟的样子。


    视频是中远景，只能看到顾亦钦侧脸，去模糊反倒失了一些质感。


    事实上——


    顾亦钦准备的不仅是那一后备箱的花儿，连带着那辆保时捷也是她的，连车子带花和人一起，全送她了，让她必须都收下。


    他虽然没说，谷曦却能总结出这个意思。


    剪辑结束。


    谷曦交给工作室优化细节上传。


    没多久，乐晴开始给她炸鱼了：【！！！】


    【这次是要给姐夫露脸吗，是这个意思吗Cici，该不会是我理解错了吧？】


    谷曦：【发吧。】


    乐晴：【啊啊啊。】


    谷曦放下手机，发现睡篮里的泡泡在动。


    小家伙换了不熟悉的三楼环境，睡不安稳，小嘴一瘪，隐约有想哭的趋势。


    谷曦把她抱起来。


    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拍。


    泡泡又睡过去了，她却舍不得放下了，干脆搂着睡。


    “嗡嗡嗡……”


    谷曦看到备注过的商务电话，接起。


    “你好。”


    “Cici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合作过，也看到您最近开始接一些商务了，您工作室那边的邮箱回复太慢，所以私下联系您，请问您近期有接广告拍摄的时间吗？”


    “什么类型的？”


    谷曦搂了搂女儿包尿不湿的小屁股。


    圆溜溜鼓鼓囊囊的。


    手感真好。


    “户外运动品牌。”对面说：“不过这次我们主打的是户外亲子类，比较生活气息一些，可能需要有小童模和男模特搭配拍摄，片酬都可以商量。”


    亲子类？


    谷曦看着怀里热乎乎的小肉团子。


    泡泡脸颊肉贴在她心口，脸蛋圆圆，睫毛长长，白嫩到像是一颗煮七分熟的鸡蛋。


    宝宝的小拳头蜷缩起来，搭在她柔软的胸上，而小家伙的头发真的很茂盛，偏棕色，微微泛卷度，已经长到耳朵中间了。


    像个小洋娃娃。


    满月和百日的时候，谷曦有预约专门的摄影师上门，除此之外，她和顾亦钦还没带泡泡正式去拍一些照，大多是以手机和相机视频的方式记录。


    “Cici？”


    谷曦缓过神来，说：“不好意思，我刚结束一个长期出差，最近都没有什么时间，就不考虑平面拍摄的内容了。”


    “啊……”


    对方好像十分遗憾：“那好，有机会下次合作。”


    “好的。”


    谷曦挂了电话。


    她没有说谎，最近她确实想给自己休假，可转念一想，她从工作电话上，翻出了之前自己很熟的一个摄影工作室，打了过去。


    商量好一切事宜。


    晚上，等顾亦钦一到家，她就把这件事说了。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谷曦强调：“具体、确定的时间，要是放我鸽子我就生气了。”


    “都可以。”顾亦钦抱过女儿，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为求稳妥还是说：“最好在周末，这样我比较少有临时突发情况。”


    谷曦一屁股坐过去。


    靠他怀里。


    “行，那就这么说好了。”


    她掏出手机和摄影师约时间，这个周末没空了，只能是下个周六。


    顾亦钦把怀里咬他衬衣纽扣的泡泡抱正，让鹿嫂拿来了小牙胶，放到女儿手里，让她小手抓稳，摸孩子软嫩的小脸，心也化了。


    他看向身边的谷曦。


    “怎么突然想到给宝宝拍照？”


    “全家福啊。”


    谷曦继续戳手机信息“主要是给泡泡拍，但是去都去了，我肯定也是忍不住的，所以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你也得和我们一起拍，不能缺席。”


    她突然想起什么。


    “你可以吗？”


    “嗯。”顾亦钦很出乎意料地答应了，还分外期待的样子，“到时候配合你们。”


    谷曦瞬间就没了负担。


    她临时做主的决定，但他不喜欢拍照，她还是记住了的。


    趁顾亦钦低头给泡泡擦口水，她自然把脚搭在他腿上，晃了晃，继续和摄影师沟通想法——对于怎么把女儿拍可爱这一点，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在家闲了一天。


    晚上，终于要面对一个问题了。


    只要谷曦在家，泡泡基本上就是玩儿一整天，晚上会睡得很早。


    八点出头。


    小团子就昏睡过去了。


    谷曦从儿童房回到主卧，看窗边背对她接电话的顾亦钦，她没打扰，先去了浴室洗漱。


    一出来。


    她看到房间没人，还在找，余光就见顾亦钦正好插兜倚靠着墙。


    谷曦吓了一跳。


    结果，他柔声问出那个她有一丝纠结的问题：“一会儿我去书房睡？”


    超级自觉。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谷曦瞬间就不纠结了，她定定看着他，“……都可以啊，看你。”


    这下换顾亦钦不说话了。


    “我有点困了。”


    谷曦很贴心地给了个信号。


    她说完就走了，鞋子一脱，上床，十分流畅的一套动作，等传来浴室关门的声音，她才抬起脑袋看了眼，慢吞吞钻进被子。


    趁着还有灯光。


    谷曦趴着玩了会儿手机。


    她发现贺琰给她打了个电话，回拨回去，那边没有接。


    谷曦怕弟弟有什么情况，给贺崇义拨了一个电话过去，通过老师确认好人在学校，没问题，她放心了，也就没太计较。


    有事情会打第二次，估计是按错了也不一定。


    家里管得严。


    贺琰虽然是国际高中在读，可平时，贺崇义和邱云云会严格管理他的手机。


    小伙子也听话，这点上不和爸妈争。


    也不知道是不是藏得太好……


    贺琰从来没出现过翻墙，去网吧打游戏，或者被抓包上课玩手机这种情况。


    父母在孩子用钱上比较大方。


    在学校内，贺琰的手表额度足够解决一切支付问题，除非把学校吃穿。


    “不是困了吗？”


    顾亦钦走过来，正好抓包一只偷玩手机的谷曦。


    她立马收起来，扔在枕头边上，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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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过去，闭上眼睛，“现在就睡了。”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谷曦装作听不到。


    没多久，灯光关闭，加湿器打开，智能窗帘拉起来……


    直到顾亦钦躺靠过来，从身后给她盖被子，长臂绕过她肩膀，谷曦忍不住心脏扑通扑通，带着连自己都忍不住的笑意，她刚克制下来一些……


    腰就被一只长臂带了下。


    两人瞬间贴近。


    谷曦枕在他手臂上，后背是一个安全感十足的宽阔胸膛。


    后侧颈窝也有了温度，他的脑袋埋进来，她深吸一口气，推他，“……你也不嫌热。”


    “不热。”


    顾亦钦在她耳侧吻了下，手臂收紧，“就这样睡。”


    谷曦才不害羞，但被他抱着……有一种很踏实舒心的感觉，宽大硬实的骨架，比她高很多的体温，种种都显示着不同与魅力。


    沉沉的木质香气，与她发丝睡衣的香味交织，特别好闻。


    睡过去之前……


    谷曦迷迷糊糊地往那边钻，分毫的意识，也被本能搅碎挥发掉了。


    身体在臣服。


    意识好像也是一样。


    他们的身份转变到自然不能再自然。


    仿佛下一刻，就能够直接突破桎梏，冰释前嫌地完全亲密融合在一起。


    ……


    家里最近一直在咕噜咕噜冒粉色“泡泡”。


    甜蜜的氛围太明显了。


    不像是冷战和吵架，那样表面看起来毫无波澜，其实私底下已经惊涛骇浪，现在这种黏糊糊的氛围，真的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如果只有一个人没意识到……


    那就是泡泡本尊了。


    小家伙最近老开心了，爸爸妈妈整天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每天都陪她玩儿，和接力赛一样的，而且，四个多月的小家伙有了一定的学习能力。


    最近泡泡就学会了一个词。


    亲亲。


    比如今天。


    约好了要去拍照，谷曦特意没有提前化妆。


    她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身简便易穿的羊毛衫和大衣下楼。


    泡泡一眼就看到妈妈了。


    小身子拱拱。


    顾亦钦干脆抱着女儿过去。


    谷曦站在楼梯台阶上照镜子。


    楼下这个地方打光最好看，镜子高清，她见顾亦钦过来，发现能和他大致平视。


    “原来一八七左右是这个视角……”


    视野真的好不错啊。


    顾亦钦抱着泡泡走过来。


    谷曦莫名觉得自己很高大，换只手提着包，搂住他脖子，亲了一口他嘴角，“不得不说，你真是太适合带孩子了……”


    “太太您和先生……没事了。”


    陈姨过来又走了。


    谷曦后知后觉有点躁得慌，收回手，立马变成乖乖纯情小兔子，轻咳两声，跳下去挽住他，“走走走，赶紧出门了，一会儿迟到了。”


    出门之前还有环节。


    泡泡在爸爸怀里，盯着妈妈在专属柜子前挑鞋子，啊啊两声，伸出小肉手。


    谷曦转头捏她的小手。


    “要抱抱啊？”


    可当真的伸手去抱她了，小家伙又不肯了，转头向爸爸怀里埋，一副还没待够的意思。


    谷曦立马哼了一声。


    “好啊……”


    顾亦钦揽住她肩膀，适时缓解气氛，抱着女儿凑近，“亲一亲妈妈就不生气了。”


    泡泡还不大。


    基本上也听不懂指令。


    四个多月才学会听懂一个“抱抱”，还要配合张开手的动作。


    可今天……


    顾亦钦发现，一把女儿凑近谷曦，小家伙无师自通一样，可爱地眯了眯眼睛，啊啊两声去够妈妈的脸，而后迫不及待地啃上去。


    “啊呜……”


    “全是口水！”


    谷曦吐槽完就剩惊喜了：“她竟然听懂了。”


    顾亦钦也笑，刮了下泡泡的小鼻子，“小机灵鬼，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