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曦有在健康软件上记录的习惯。


    不管是怀泡泡、运动计划，还是更早之前，她和顾亦钦的亲密次数，都有详细清楚的曲线记录，更不用提记经期这种非常频繁使用的功能了。


    受孕窗口……


    她快排卵期了。


    谷曦摸了下肚子，反应过来这两天老是胸疼和分泌物增多的原因了，也不算心大，生完泡泡半年了，这期间她都没这种反应。


    她抽时间还去了一次复查。


    医生说正常，产后欲望下降是每个妈妈都会有的情况，她恢复算比较不错的，说是这么说了，也就是这个月，她才真正有点感觉……


    谷曦盯着手机。


    忍不住翻了一下记录，看之前她和顾亦钦的做饭频率，她印象里是密度很高的，不查还好，一查发现，他们差不多已经……九个多月没有过了。


    上次记录出现在她孕中期。


    谷曦有点犯难。


    浴室门开了，她下意识反扣手机，顾亦钦一边擦头发，笑着问：“在心虚？”


    “哪有……”


    谷曦有着被识破的恼羞成怒。


    她锁屏丢下手机，下床，越过他的时候，被人搂了一把。


    顾亦钦不按套路出牌，他也靠到墙上，桎梏住她的腰身，低眼问她：“怎么了？”


    氛围还挺好的。


    谷曦脑海里飘过这样一句话。


    像是一个台阶，她望着他耐心的眼神，也不刻意压抑自己了，主动踮起脚，把他脖子往下勾，将唇瓣送上去。


    顾亦钦视线偏移。


    他似乎是在思索，不到半秒，又落回谷曦染上绯色的面容，眼神大胆又清澈，他眸中飞速闪过一丝笑意，低头，辗转吻她的唇瓣。


    这种暗示如果是两个月之前的他，不会懂的。


    现在不同。


    她的每一种信号都很明显。


    顾亦钦手从她腰身到肩颈，又往上滑，托着她后脑勺，沉声笑问：“想了？”


    谷曦：“……”


    你也太自然了吧大哥。


    顾亦钦说完那句话之后，又问：“你可以吗？”


    这才对嘛……


    谷曦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一副很“勉强”的样子，点点头，“……试一次。”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想洗个澡，最重要的，谷曦又一次沉迷在他越来越好的吻技之前，抽空回头看了眼婴儿床，红着脸说：“泡泡怎么办？”


    什么日子想亲热不好，非得大年三十……家里没一个人能带崽。


    谷曦都想捂脸了。


    顾亦钦手在她肩膀摩挲，“安慰”道：“有遮光帘。”


    谷曦震惊：“有声音啊……”


    “她还小，不懂事的。”


    短短几个来回的对话，谷曦总读出一种明明是她主动，他却比她还要急的样子，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实在不行她一会儿克制一下。


    谷曦这样想。


    “那……我先洗个澡。”


    顾亦钦：“一起吧。”


    谷曦：“！”


    “你不是洗过了吗？”


    她还在确认他有没有认真，身体就陡然一悬空，她被顾亦钦抱进浴室的时候，还非常没意义地扒拉了下磨砂门。


    有点后悔。


    可好像也来不及了。


    途中，谷曦试图立规矩，可还是由于刺激过度，没控制住一些声响，两人差点把泡泡吵醒，小家伙哼唧几声，把她吓得心脏狂跳。


    只能和人拳打脚踢了一顿。


    “……轻点！”


    “轻重都是你说。”


    顾亦钦一手绕过她胸前，触感丝滑，起伏饱满，他低头与人接吻，语调暗哑，却带着无可奈何：“怎么还怪我一个人身上？”


    又一记重创，谷曦呜咽一声，实在忍不住泄愤捶了他几拳。


    ……


    第二天一早，是个好天气。


    清晨阳光，晴朗无云，大年初一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早饭。


    “肩膀怎么了？”


    林智浅头一个问顾亦钦，“上次头也是，这么大人了，怎么老是磕磕碰碰？”


    关系大幅度进阶，谷曦深夜的冲动，一早起来还有点没适应，避着顾亦钦老是看她的灼灼目光，起先，她没在意母子俩说话。


    一抬头，发现婆婆说的是自己邦邦两拳的痕迹。


    “……估计又撞门了。”


    谷曦咬了口煎蛋。


    她也没想过自己力气那么大。


    顾亦钦点头承认：“起夜看孩子的时候没开灯。”


    “平时注意。”


    林智浅再没说什么。


    谷曦见话题偏开了，一个劲儿埋头喝粥，装作看不到的样子，吃完溜之大吉，去给泡泡打水果泥，牛油果去核切块，三分之一香蕉切块，辅食机换好内胆后，往里放。


    “滴滴——”


    叶片在机器中搅动。


    谷曦站在机器前出神。


    昨天夜里临时起意，又久别时刻，从开始到进入正题，其实还挺长时间的，事后，顾亦钦给她清理完就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他马马虎虎穿了条睡裤就上床了。


    幸好顾亦钦生物钟早。


    他是家里起得最早的，给泡泡换了尿不湿，就带孩子起早喝奶了。


    林智浅也没撞到什么不好的场面。


    “叮——”


    辅食机定时打了两次，传出工作完成的声音。


    谷曦拿了勺子，盛了小半碗细腻到无颗粒的牛油果香蕉泥，放在泡泡的专属小碗里，刚要出去，就见顾亦钦进来了。


    鉴于昨晚某人得寸进尺的次数太多……


    谷曦决定不给他太好的脸色，只能说正常交流：“打出来多了，剩下的你喝了吧，别浪费。”


    顾亦钦看了眼黏糊的婴儿辅食，点头。


    “好。”


    谷曦走出厨房才笑。


    林智浅约了去朋友家中，泡泡一早起来喝了奶，吃了水果泥泥，谷曦给她收拾了一番，夫妻俩带着孩子，一起先去了顾家拜年。


    坐下不到半小时，谷曦就主动说：“我妈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们早点过去。”


    单薇惊讶：“不留下来吃饭了吗？”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不了。”谷曦笑了笑，“每年都是先去我妈妈那边的，她会一直等我们。”


    “也好。”顾鸿泽也没有觉得不妥，抱着孙女儿慈眉善目，笑着把泡泡递给她，“泡泡平时也见外公外婆少，过年了是该聚一聚，你们去吧。”


    单薇有些不赞同地看了眼丈夫。


    随后她转身去了一处，将准备好的红包给了泡泡，扬起喜爱的笑容：“泡泡宝贝，来！”


    谷曦见女儿抓着不放，示意顾亦钦。


    后者拿出她早早准备好的两个红包，分别给了顾冉和顾嘉澜，“新年快乐。”


    顾嘉澜：“谢谢大哥。”


    顾冉：“谢谢大哥嫂嫂……新年快乐。”


    三人就这样道别了。


    泡泡需要坐安全座椅，谷曦也同样在后座，顾亦钦从后视镜看她，“所以，一早来我爸这边，是为了早点走？”


    “对啊。”


    谷曦也没过多解释，“我爸妈做饭好吃，中晚饭在我家待到晚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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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吗？”


    顾亦钦笑：“可以。”


    谷曦放下回复新年祝福的手机，凑过去，摸泡泡的小脸蛋，小家伙喜欢妈妈，主动把脸蛋贴过去，软声软气喊着奶呼呼的：“mama……”


    “泡泡！”


    “ma……”


    “泡！”


    泡泡像是觉得好玩儿，咯咯咯笑起来。


    谷曦也笑，然而一抬头，正好发现从后视镜望着她们笑的顾亦钦，眼神温柔爱意，她一顿，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是什么。


    顾亦钦还问：“怎么偷看我？”


    谷曦：“……”


    “到底是谁偷看谁啊？”


    她问完这句话，顾亦钦一笑带过，路上，他还是会时不时从后视镜望，到了最后一个红灯前停下，谷曦开始东翻西找：“我杯子呢？”


    顾亦钦从手边储物箱拿起保温杯，打开饮水口，递给她。


    他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女儿。


    “泡泡帽子挡到眼睛了，不舒服，帮她拿一下。”


    “看一下。”


    谷曦立马倾身过去，果然看到泡泡在扯小帽子，还时不时揉眼睛，她帮小家伙整理好，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亲她。


    “唔……”


    泡泡眯着眼睛，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谷曦又忍不住亲了她一下。


    顾亦钦莞尔。


    “老婆，克制一下自己。”


    “你还说我！”谷曦一顺口就忍不住吐槽了：“昨天晚上我说不要把泡泡放卧室，你非说没关系，吵醒人家几次，那个时候怎么不觉得影响不好了？”


    好爸爸守则呢？？


    头一次，顾亦钦心虚到摸了摸鼻子，“错了。”


    谷曦说完自己都红温了，扇了扇，转头看泡泡，小家伙听到自己的名字，睁着大眼睛看爸爸妈妈拌嘴，捏着小拳头，一副很好奇的可爱模样。


    “mama……”


    “和你没关系。”


    谷曦没好气，给泡泡整理红红的小袜套，和她说：“你爸现在气死人了。”


    泡泡跟着念一半：“叭叭。”


    谷曦又笑了，可脑子里的那根神经突然跳了一下，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顾亦钦，打量了他一番，不确定地问：“你……”


    “我？”


    顾亦钦有问必应，“怎么了？”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谷曦一旦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联系线索能力就非常强，“你不是说，之前老是会做梦断断续续恢复一些记忆吗，最近呢？”


    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是发现，顾亦钦和她记忆中婚后的他，越来越像，他少了很多青涩和拘谨，对她的爱意越来越自然浓厚，就比如昨晚的事情——夫妻生活的时候把泡泡放在房间，这根本不会是顾亦钦之前能做出来的事情！


    没给解决办法就算了，还教唆她孩子还小，没关系。


    “你想起来了。”


    谷曦语气大为肯定。


    顾亦钦当着她和孩子的面，当然没有撒谎，笑道：“嗯。”


    谷曦一个鲤鱼打挺。


    “想起来多少？”


    顾亦钦：“全部。”


    谷曦心脏砰砰砰之后，理智也恢复了，她没有质问他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第一反应，让她自己都有点不可思议。


    她回想起昨晚——


    才发现，他不是要面子装得很好，而是真的那样的掌控自如，只有她，全程还沉浸在“初次”体验和他的亲密关系中，感到十分美好。


    她狠狠皱眉。


    “……所以你昨晚才那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