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腊月二十九

作品:《重回61:我赶山御兽带全家吃肉!

    李冬生一撩诊所的棉门帘,那炖酸菜的香味就裹着炊烟一股脑儿扑了过来。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整个村子都被年味儿塞得满满当当。


    虽说这时候日子过得紧巴巴,物资也不富裕,可过年的气氛却热乎得很。


    村子里的大喇叭一刻不停地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给这冰天雪地添了不少热闹劲儿。


    村道上,新泼的冰道泛着冷冷的青光。


    几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娃子扯着冰车滑来滑去。


    冰车是用卸了轴承的马车轮改造的,前头拴的红布条在风里像翻涌的波浪。


    身后突然“哐当”一声。


    他回头看到老张从诊所出来,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这是要上去?”


    老张一边锁着那老式门锁,一边撇撇嘴说:“嘿,你这问得可真怪。”


    “咋滴,你们能过年,我就不能过了?”


    “一年到头三百多天,我都憋在这小诊所里,回屋睡两天还不行啊?”


    其实就算是过年,村里哪家要是有人不舒服,还得找老张。


    这年代做村医是真的辛苦,钱少事多。


    “上俺家去呗,我虽然不能喝,但俺爹能陪你整两杯啊。”


    老张一听,摆了摆手:“可拉倒吧,就你爹那酒量,还不够我塞牙缝儿的呢!”


    “药记得吃,伤口别沾水,纱布也别解,过几天来我这儿换。”


    说完,双手往背后一抄,大步朝着自家走去。


    李冬生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也转身往家走。


    一路上,家家户户都在为过年忙活。


    路过磨坊门口的时候,杨婶正猫着腰择野鸡毛,一抬头瞅见李冬生,立马直起腰来:“冬生啊!瞅瞅这是啥!”


    杨婶脚边放着个搪瓷盆,里头鸡血凝成了冰坨子。


    磨坊后面的屋子里,传来一群老爷们儿喝酒划拳的吆喝声。


    杨婶笑着招呼:“进来一块儿喝点儿不?”


    李冬生抬了抬缠着纱布的手,无奈地说:“老张给开了药,不让喝酒。”


    “不让喝酒!?那跟不让你过年有啥两样啊!”


    李冬生干笑两声。


    正说着,他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他娘吕彩兰正急匆匆地往这边赶。


    吕彩兰也一眼就看到了儿子,看着李冬生身上缠着纱布,左手还耷拉着抬不起来,心疼得不行。


    “娘,你这是上哪儿去?”


    听到李冬生略带虚弱的声音她心里不是滋味可为了不让担心她还是强挤出一丝笑容走上前说:“那还用问娘肯定是来看你了啊。”


    吕彩兰伸手抚摸着李冬生的额头


    “嗯烧也彻底退了。”


    “昨晚娘守了你一宿老张嫌我在那儿烦今早给我赶回来了才回屋给你爹做饭。”


    “这刚睡醒就想着来瞅瞅你咋样了


    吕彩兰絮絮叨叨地说着。


    李冬生满不在乎地咧嘴一笑:“那还用说嘛我可是有老君爷保佑的!”


    说完母子俩肩并肩迎着浓浓的年味儿慢悠悠地往家走去。


    李冬生一推开自家院门蒸腾的热气就裹挟着酸菜馅饺子的香味直往他脸上扑。


    这香味一钻进鼻子他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几分。


    迈进外屋地李冬生一眼就瞧见酸菜缸上稳稳摞着两捆粉条房梁上还吊着几条腊肉颜色红亮还滴着油。


    再往堂屋走门帘子是用化肥袋新染的靛蓝色他伸手一掀帘子只见大炕上整整齐齐码着三排条凳几个邻居和亲戚盘腿坐得满满当当活脱脱像生产队粮仓里挤挤挨挨的麻袋包。


    “哎呦冬生回来了!”


    三大爷正叼着旱烟袋烟锅子在炕沿上磕得梆梆响。


    “都麻溜儿的给咱大英雄腾个地界儿!”


    炕桌中央摆着个印有工农兵图案的搪瓷盆里头泡着冻梨旁边还放着半瓶散白酒香和冻梨的酸甜味儿混在一起。


    李冬雨蜷在炕梢剥蒜一瞅见哥哥进来麻溜儿抓起个冻梨就往他怀里塞脆生生地说:“哥快吃可甜了!”


    对于冬雨来说吃的就是最好的东西。


    “冬生啊听说你昨儿个赤手空拳撂倒三头狼?”


    前屯的赵木匠一拍大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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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的佩服“要搁早年间这事儿不得请戏班子唱三天大戏啊!”


    赵木匠脚边放着个竹篓里头装着新打的炕桌腿他笑着说这是抵今年借的几斤苞米面。


    正热闹着呢窗根底下突然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


    李冬生瞧过去发现他爹李长贵已经醉意朦胧了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说话舌头都打卷了:


    “嗐!打狼算个啥啊!俺家冬生之前还打死过老虎呢!那都不叫事儿!山神爷见了都得给咱冬生让道!”


    毛仓在一旁连忙摆手着急地说:“那可不一样狼这玩意儿别看个头没老虎大可


    吃人的事儿可没少干!再说冬生这次可是空手干的,那才叫真厉害!”


    “冬生打老虎也是空手打的!”


    李长贵一喝醉,吹牛就没边儿了,也不管真假,张嘴就来。


    旁边的吕彩兰看着自己男人不仅不心疼孩子,还在这儿瞎吹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伸手就狠狠揪住了他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给我消停会儿吧!”


    “没瞅见冬生胳膊还吊着绷带呢?你这个当爹的,还不如养条狗实在!”


    李长贵喝得再醉,也不敢对吕彩兰发脾气,疼得直咧嘴:“嘶……疼疼疼!屋里这么多人呢,你可别丢我人啊……”


    “你还知道丢人,让你接着说下去,那才叫更丢人!”吕彩兰嘴上这么说,还是松了手。


    满屋子人看着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笑声震得梁上的灰吊子簌簌往下落。


    李冬生看着这和谐又热闹的场景,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


    正热闹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冬生……冬生……”


    李冬生下意识的以为是要叫他喝酒,“不了不了,我吃了药,喝不了。”


    回答过后看向声音的来源,他才瞅见是石大山。


    只见石大山也没丝毫犹豫,直接“噗通”一声就给李冬生跪下了,眼眶泛红,激动地说:


    “冬生,俺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要不是你,俺家清露可就没了。俺石大山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大恩大德,俺一定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