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乔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什么。


    难怪前世阮明月明明拥有空间，却还要四处骗取物资——原来她根本看不见这台神奇的复制机，更别提使用。


    仔细算时间，阮明月开启空间，已经是末世第二年，埋在积雪下面的大部分物资早被幸存者挖空。


    她和阮伟博两人天性好吃懒做，三瓜两枣又不屑自己动手，一味躲懒，所以才选择那样过活。


    若他们愿意沉下心，就算没有复制机，单凭空间时间静止可以永久存储物资这一点，也足够两人活下去。


    “这个呢？”贺乔指向旁边刚复制出来的直升机和逃生舱，问周野：“你能看见吗？”


    男人点头：“当然，这么显眼的东西怎么会看不见。”


    他沉思片刻，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即又转为夸张的崇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夸张地单膝跪地，握住贺乔的手，“阿乔，你的金手指好粗，请收下我的膝盖。”


    贺乔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轻轻踢了他一脚：“少贫嘴，快起来。”


    贺乔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周野的眼睛：“现在你已经知道我所有的秘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你确定，准备好与我生死与共，永不背弃了吗？”


    周野没有立即回答。


    他轻轻扶着贺乔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坐下，然后郑重地单膝跪地。


    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坚毅的轮廓。


    他拿出一枚戒指，“亲爱的阿乔，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们周家人，一旦结婚，永远不能背叛。所以阿乔你放心，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


    他从外套里掏出一把**，“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就用这把枪将我杀死，我绝对不会躲开。”


    贺乔的目光落在周野的手上——那双惯常稳若磐石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颤。


    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戒指，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汹涌的情绪。


    同样的求婚，同样的枪，同样的誓言。


    可这一次，有什么东西在贺乔心底悄然融化。


    被求婚，她心里不再是抗拒。


    也许，决定带周野进入空间的那一霎那，她就做好了准备。


    这个男人，危急时刻把保命的逃生舱给了她，把安身立命的物资给了她，连家族传承的空间扳指都给了她。


    这份毫无保留的交付，烫得她心口发疼。


    贺乔的指尖轻轻抚过茶几上的**。


    冰冷的金属泛着幽光，但她知道——她永远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回忆如潮水漫涌。


    自从相识以来，周野总是默不作声地迁就她的所有行为。


    他什么都不要，也从不强迫自己做任何事，从始至终只要一个“名份”。


    罢了。


    这个世上，除了周野，她相信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让她如此信任。


    “周野...”贺乔突然唤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我愿意。”


    她缓缓伸出左手。


    男人的呼吸明显一滞。


    他托住她的手掌像捧着易碎的珍宝，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当冰凉的金属圈滑过指节时，两人同时怔住——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你...”贺乔的疑问还未出口，就撞进周野骤然亮起的眼眸里。


    那里盛着的，是早已丈量过千万次的深情。


    “媳妇！”周野突然咧嘴一笑，方才的肃穆气氛瞬间被打破。


    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般，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喜悦。


    贺乔又好气又好笑：“谁是你媳妇？我们才刚订婚好吗？”


    “是是是！”周野笑着站起身，将她搂入怀中，“我的阿乔值得最盛大的婚礼。”


    曾几何时，他对这些形式嗤之以鼻。


    刀尖舔血的日子，朝不保夕才是常态。


    可此刻看着怀里的贺乔，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渴望突然破土而出——他的阿乔值得鲜花铺就的红毯，值得万人艳羡的祝福，值得在阳光下堂堂正正地戴上婚戒。


    “我不在乎这些。”贺乔仰起脸，指尖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已经是末世了，形式远没有生命重要。


    透过空间，能看到外界翻涌的黑色海啸，像头择人而噬的巨兽。


    而他们所处的空间却静谧如世外桃源——整齐码放的物资箱望不到尽头，直升机、游轮、逃生舱等全都排放在一排。


    二楼玻璃花房里，各种水果应有尽有。


    连空气都飘着水果特有的清香。


    周野突然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在彼此眼底看到了同样的庆幸——在这末日废土之上，他们竟能拥有这样一方净土，还有可以交付生死的伴侣。


    两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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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后，空间外的世界终于显出几分疲态。


    海面不再像发狂的巨兽般咆哮，虽然十余米高的浪涌依然令人心惊，但比起先前数百米高的灭世海啸，此刻的波涛已算得上"温和"。


    周野计算着游轮的吃水线，指节在空间出口处轻轻敲打——自从知道空间时间的是有限的，他一秒都不愿浪费。


    “准备好了？”贺乔牵着周野的手，能清晰感受到布料下紧绷的肌肉。


    得到肯定的回应后，她带着周野出了空间。


    刹那间，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


    贺乔在失重感袭来的同时展开双臂——钢铁游轮轰然砸落海面。


    战影率领狼群紧随其后，它们的爪子刚触及甲板就自动结成防御阵型。


    贺乔扶着栏杆极目远眺。


    原本该是海岛的位置，如今只剩翻涌的浊浪。


    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怀疑那座承载着无数回忆的岛屿是否真实存在过。


    直到...


    一具长尾猴的尸体随波漂近。


    那小家伙右臂的杂**格外显眼，前几天它偷吃灰灰果蛋糕时，还冲她做鬼脸来着。


    “别看。”周野从身后覆上她的手，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蹭着她发红的指节。


    他声音很轻：“我们不是救世主。”


    “我知道，”贺乔说，“但还是难免伤感。”


    驾驶室的仪表盘泛着幽蓝的光。


    周野调整航向时，贺乔注意到他刻意让游轮沿着风暴墙边缘航行。


    这道自然形成的风眼屏障，此刻成了他们最坚固的堡垒。


    越是靠近风暴墙内侧，海浪越小。


    “刚刚的大地震，余震恐怕也不会小。”周野突然开口，手指在雷达图上画了个圈，“但海上比陆地安全。”


    话未说完，游轮突然剧烈倾斜。


    余震来的如此快，根本不给人时间考虑。


    海浪再次变大。


    贺乔扶着战影站稳，“没关系，撑不下去的时候，咱们就进空间。”


    至于为什么不把花花、大金、大褐三小只放进逃生舱，这样还能省下三份空间时间。


    主要是贺乔怕它们被海浪冲走，失散。


    逃生舱上没有**，在海上一旦失散，这辈子都难再见面。


    更重要的是——大金和大褐只是普通的狼，不会从内部打开逃生舱。


    一旦氧气耗尽，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