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兰亭还是那样看着她，他并没有没有对这个不成样子的吻有什么反应，可是睫毛颤动的厉害，宛若一只受到惊吓的蝴蝶振翅。


    今晚的林穹音终于有了点她应有的羞涩，虽然来的晚了点。


    还有点恼火。


    蛰伏的季兰亭动了起来，凑上去贴住了林穹音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唇。


    季兰亭的嘴唇很干，翘起的干皮擦的她嘴巴不舒服，没忍住添了两口，好多了。


    结果被季兰亭抓住了机会，把她的舌尖一下子卷进了自己的口中。


    这下子，林穹音彻底没辙了，完全被季兰亭所摆布。


    全身上下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舌尖与那人共舞的一点，忘记了换气。


    等到这一吻结束，林穹音才喘了一口大气。


    季兰亭眼神喑哑的看着林穹音被吻的艳红的唇色，控制着自己没有再次吻上去。


    林穹音气喘吁吁，还没回过神，季兰亭伸出手指抹去了她唇边的一点晶亮。


    好像糯米滋啊，林穹音这样想着，就是味道寡淡了些，不知道咬一口会怎么样。


    “小坏蛋，下次记得换气。”


    听到季兰亭的话，林穹音机械的点头。


    还有下次啊。


    林穹音眼也不眨的盯着季兰亭的眼眸，直到眼睛干痛酸涩才反应过来，猛地合上了眼皮。


    最后只听见身旁人的一声轻笑。


    可能是前一天睡得太多，也可能是终于有件事情得到了最后的答案，算是尘埃落定。


    林穹音算是睡了个踏实觉。


    睁眼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窗外的颜色还是灰调的。


    刚想伸个懒腰就感觉身边不对劲儿。


    有人！！！


    奥，是季兰亭啊。


    不是梦！！！！！


    是真的！！亲了人家，还表明心意了。


    奥，还行，最后还是他先说的，非常不错。


    虽然过程很曲折，但是结果还是很好的，也不枉她纠结了这些天。


    可是，季兰亭这是什么睡觉姿势。


    往常时候，季兰亭醒的时间都比她要早一些，一般她睁眼的时候，季兰亭已经穿戴整齐了，睡觉时又隔着床帐。


    她又没有钻研别人睡姿的癖好。


    想当然的以为，以季兰亭平日里做出的形象和处事方式，睡觉姿势也应该是板板正正的，跟躺棺材一样。


    结果没想到，这个躺棺材睡姿的是自己。


    季兰亭现在整个人蜷在她的胳膊边，把她挤的紧贴墙面，她现在成了肉饼里的肉馅，季兰亭和墙面就是饼皮，还是特别厚重的死面饼皮。


    脑袋顶在她的肩膀上，双手环住了她一边的胳膊。


    这只胳膊现在没什么知觉了。


    很熟悉的睡姿，但是说不上在哪里见过这个姿势。


    按理说，林穹音是没有见过别人睡着的时候的，但就是眼熟。


    林穹音维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季兰亭许是因为昨晚脑子想得太多，累着了，此时睡得正香。


    ……


    人形生物的睡觉姿势没见过，其他生物的睡姿倒是见过不少。


    厨娘养的小土狗。


    叫“豆豆”的，那一只土黄色的，四肢和耳朵都是棕色的……小土狗。


    不是大黄，就是只小哈巴狗，整天乐呵呵的吐着舌头，跟在厨娘还有她的的身后。


    她家里的老狗下了崽儿，就带了一只到藏云宗。


    当时林穹音正在跟着她学绣花，现在看来，这只小狗应该就是她专门抱过来，陪伴当时还有些孤僻的林穹音的。


    当时林穹音刚到藏云宗，由一个小乞丐，摇身一变，成了大仙宗掌门的关门弟子，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宗门内也没有和她同龄的人，小姑娘的话愈发少了起来，也只有在看到两位师兄和师父的时候才能活泼一点。


    这只小狗算是给那个时候的林穹音添了些童真的乐趣。


    毕竟谁能拒绝一只圆滚滚的摇着小尾巴朝她跑过来的小土狗呢。


    林穹音课业很重，豆豆大部分时间还是厨娘养着，她有时间就去和它玩。


    冬天的时候，厨娘在烧火，小狗就贴在黄泥青砖的炉灶边，睡得很香。


    就是季兰亭现在的姿势。


    唯一的区别就是，小狗睡踏实了会哼哼唧唧的吧唧嘴，季兰亭比较有素质，他不会。


    思维正在发散，季兰亭又抱着她的胳膊往她的方向使劲儿钻了钻，这次终于把自己的脑袋从她的肩头戳进了颈窝。


    毛茸茸的发顶撩的林穹音的皮肤发痒。


    没想到季兰亭的头发还挺软的，说明他脾气还不错？


    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贴着墙了。


    遥想昨晚，季兰亭那个只睡在床边恨不得躺在床凳上的矜持，都去哪里了，斜眼看了一下，床那边还有那么大一片空间。


    两个人硬是睡不开。


    这么高大的人硬是把自己缩成着一小团也不容易。


    被人觉得像小狗的人终于动了动，窗外的喜鹊嘎嘎的叫，声音洪亮但是不甚好听，季兰亭有要被吵醒的苗头。


    林穹音施法隔住了声音，被喜鹊的声音一衬，现在安静下来，才发觉季兰亭的小呼声挺有存在感。


    这人动了动，安心的把脸埋回去准备继续睡。


    可是本来就习惯的作息没那么容易被改变，林穹音察觉到此人要醒，连忙闭眼装睡，慌忙调整好呼吸，做出往常的熟睡样子，还顺手撤了隔音的法术。


    季兰亭长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这温热的呼吸差点让林穹音破功。


    不一会儿这人松开了她的胳膊，拉丝糖葫芦一样的把自己的脑袋抽了出来，然后没有了动作。


    听声音，这人只是静静地躺在她身边，一动不动。


    就在林穹音准备装作刚刚转醒的睁眼，季兰亭终于有了动静。


    他凑近了过来，林穹音的心一下子就绷住了，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结果季兰亭只是把她往床中间挪动了一下，动作轻柔小心，还把她睡了一晚杂乱的长发理顺。


    头发顺了，林穹音有点气不顺。


    就这？


    伪装一下案发现场，装作自己睡觉很老实的样子？


    下一瞬，她的额头贴上了一片柔软，带着点凉意，像是半温的琼浆，或者粘稠的的蜂蜜。


    她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吻。


    幸亏季兰亭没有多待的打算，额头轻轻一吻，就准备出门。


    林穹音的脸侧发热，脑子迷迷糊糊，不出意外，现在应该看起来和猴屁股一样了。


    季兰亭也没有林穹音感受中的那样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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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从睡梦中抽出，就发现今天的身旁还睡了一个人，想起来昨夜的混乱，还有那个清晰地吻。


    连带着睡梦中都是甜味。


    继而发现自己姿势的不妥，仿佛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睡姿好像很差，把音音都挤到墙边。


    恋恋不舍的把双臂抽出来，在把音音的胳膊好好的放回去。


    脑袋无意识的在音音的下巴上蹭了蹭，正式准备起床，才发现两人的头发早就纠缠到一起了，似疯涨的藤蔓，蜿蜒缠绕，枝叶相挨。


    将属于她的发丝轻轻地一缕又一缕的解开，很怕一不小心就扯痛她。


    幸好。


    穿好衣物后，还是回过身把林穹音抱到了床中间。


    该说什么呢？


    她昨夜说，让他好好想想，到底要怎样说，其实是不用想的，只要她想知道，他都会说。


    不再克制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勾了勾唇角，痴痴的笑了起来。


    可能觉得自己的这个行为有点不太妥当，季兰亭没有看太久，就准备去找季兰森处理宗务。


    林穹音在这个轻柔的吻里睡了个回笼觉。


    再次醒来才是真正的天光大亮，林穹音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躺软了，就闻到一阵饭香。


    季兰亭看到从床帐里冒出来一个脑袋。


    “什么时辰了？”


    这个时候林穹音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昨夜的迷糊，是季兰亭平日里最常听到的林穹音的声音。


    客客气气，公事公办，甚至有些时候都称得上疏冷，偶尔来几句笑语，让季兰亭觉得他们二人还算是熟人。


    “巳时刚过，可以用午膳了。”


    这个场面在新婚第二天，林穹音也见过，那时的季兰亭态度与此时没有什么区别。


    昨晚的那句‘我心悦与你’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感到林穹音看自己的眼神更冷了些，仿佛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定睛一看，她明明笑吟吟的看着他，方才的冷脸仿佛是他的错觉。


    “好啊。”


    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林穹音与平时无异的态度，让季兰亭更加认为昨晚她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接受了自己的心意，此刻一定全然忘记了。


    那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开始吧。


    他会安安静静退到朋友的位置。


    林穹音正为了眼前的这碗鸡汤发愁。


    若只是普通的鸡汤，她多少能喝两碗，可是这碗鸡汤飘着零星的黄色油花，闻着气味，这应该还是一道药膳。


    用羹勺搅拌了几下，有一股树皮草根的生腥味和泥巴味直冲鼻腔，不用尝就知道这汤不是善类，难以入口。


    “这是给我喝的？”她的鼻翼微张，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其他的菜品上，看看还有什么是可以入口的。


    只可惜，今日的餐食十分的清淡，这碗鸡汤竟然是最有油水的那个。


    “老母鸡汤，厨房里现杀的活鸡，虽然已踏入仙途，但是一般人补身体的方法应该还是适用的。”


    “这味道不太像，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林穹音把盛着鸡汤的碗推远了些。


    “还有些灵草，我问过玉琢了，可以用，对你身体有益。”


    季兰亭和季兰森安排好手头的事之后，就安排厨房下山买老母鸡，还特意嘱咐，多买几只，炖汤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