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严春花

作品:《女主她克人

    次日,柳芽猛地一睁眼看到小窗外天已大亮,柳芽愣了两秒后唰地一下就起来了。


    初来乍到,本就讨嫌,睡懒觉怕是要挨打。


    柳芽咚咚咚地跑下楼看到大门敞开却一个人都没有。柳芽脚步一顿,心里一咯噔,难道他们已经出去干活去了?


    柳芽来到院子还是没看到人影,但听到有人交流的声音,应该是从小巷子里传出来的。


    声音有点熟,柳芽忍不住走出院子走到拐角处。她听出来了,是他爸爸的声音。


    柳芽探出头,果然看到他那所谓的父亲正跟人聊天呢。他穿着得体,双手叉腰,脸上带着笑,语气温和而平静。


    柳芽皱了皱眉,这明明是她爸啊,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柳芽不敢久呆转身回了院子,一抬眼看到母亲站在大门边。母亲挺着个大肚子,干枯的头发蓬散着。她眼神昏暗,脸色发黑,脸颊上的那块黄斑尤为突兀,像个大病缠身的人。


    母亲撇了她一眼后转身进厨房了。


    柳芽走进客厅看到父母隔壁的房间大门紧闭,看来大姐和二姐还在睡觉呢。


    柳芽站立不安,最后在厨房门口徘徊着等候发落。


    很快,一个竹子扎成的扫把落到了她脚下,“把地扫一下。”


    柳芽拿起扫把从屋里扫到屋外,客厅,杂物间,厨房,院子,每个角落都被她扫得干干净净。


    可柳芽扫把还没收起来呢,母亲又把抹布往她身上一扔,“把桌椅门窗擦擦。”


    柳芽咬着嘴唇捡起抹布,她想,擦完桌椅门窗怕是都到下午了,这是把一天的活都给她安排好了?


    柳芽刚擦完客厅的桌椅父亲就回来了,他站在门口用力咳了一声,浑身都散发着暴躁因子。


    刚在外面跟别人聊天不是和颜悦色的么?怎么一回到家就这般模样?这人是有两幅面孔吧?


    母亲赶紧把饭菜端上了桌,又对着房间喊人,“春花,秋叶,起来吃饭了。”


    二姐一会就出来了,洗嗽好后赶紧上了桌。


    父亲凳子一拉坐下了,桌上的碗筷被碰得噼里啪啦,怕是隔壁邻居都能听到。


    柳芽也坐上了桌,桌上一大锅白粥加一小碗萝卜丁。柳芽默默喝粥,根本不敢伸筷子夹萝卜丁。


    彼此几人默默无声,但父亲总是故意把碗筷杯子碰得咔咔作响,声音极其刺耳。


    快吃完的时候严春花才穿着睡衣和拖鞋出来,上桌后语里都是不满,“都快没了,我还没吃呢。”


    父亲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拿起茶杯倒了杯茶。


    母亲安慰,“赶紧吃,都是你的。”


    大姐把食物全倒进了自己碗里,一边抱怨一边吃。


    二姐放下碗筷就坐在了旁边的藤椅上,柳芽吃好站在椅子旁边。


    屋里明明有5个人,却透着诡异的安静。


    父亲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起身打算走了,“一个个哑巴死人样。”


    母亲看着父亲急匆匆的背影,“今天上午咱们一起干活去吧。”


    父亲头也不回,“有什么好干的。”


    “橘子园该打理了,别去打牌了,什么鬼都会输掉。”


    父亲双手叉腰站在大门口,“老子又没输你的,关你屁事。”


    父亲一摔铁门走了,母亲坐着愣了一会后扛起把锄头也出门了。


    母亲走到铁门边又突然回过头,她幽暗的眼撇着柳芽没好气的,“把门窗给我擦好了。”


    柳芽提着水桶拿上擦布继续那未完的活,大姐满足地吃饱后命令道,“秋叶,洗碗了。”


    严秋叶赶紧上前收拾餐桌。


    柳芽擦大门时,大姐和二姐又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了。柳芽对电视很陌生,一点兴趣都没,但是大姐和二姐看得津津有味。


    柳芽一边干活一边观察起了椅子上的两个人,她发现大姐和二姐长得非常像,而且都像父亲。


    她们俩的眼睛是细长的单眼皮,但柳芽的却是双眼皮。柳芽知道,她像妈妈多一些。


    关键吧也不知道咋回事,全家都是黑头发,只有她的头发是黄色的。


    在柳芽的心里,同龄的小孩儿是很好相处的。比如傻子哥,比如张萍儿。


    可她这两个所谓的姐姐却不是,她们明明年龄相差无几。但大姐骄纵邋遢,二姐沉默寡言,她们俩都不搭理她。


    别人还说柳芽是怪物呢。


    柳芽心里吐槽,他们一家人才是怪物!


    严春花,“哎,小黄毛,谁让你把那门推开的,电视都反光了。”


    小黄毛?竟然叫她黄毛??


    柳芽把刚擦过的大门推回原位置,算了,黄毛就黄毛吧。


    柳芽瞥了眼正看电视的两个人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抹布,没办法,你们是小姐,我是丫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谁让我确实吃了你家的大米呢。


    严秋叶,“春花,我们衣服还没洗呢,爸妈回来会骂的,待会再看吧。”


    严春花很不耐烦,“看完这集再说。”


    一集看完,严春花真的关了电视,不过一脸扭曲,她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向杂物间。


    “啊~”


    “小黄毛,谁让你把衣服放到我衣服上的?”


    柳芽正站在凳子上擦窗户呢,被她尖叫声吓一跳,差点摔下去了。


    “你,你是不是还用了我毛巾?你给我滚过来。”


    原来角落里的那条最小的毛巾是严春花的,这下是惹到祖宗了。


    柳芽记得她的衣服只是靠近旁边的衣服,并没有放在别人的衣服上面。


    柳芽跳下凳子走到杂物间,只见严春花捏着毛巾怒目而瞪,加上没梳头发,跟头炸毛的狮子似的。


    不就条毛巾么,柳芽解释,“我看就那条毛巾最小,而且塞在角落成一团,我以为……”


    话还没说话呢,只见严春花川剧变脸似地大笑起来了,“你说话真难听啊,难怪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笑了一阵,严春花怪腔怪调学起来,“我就看那条毛巾最小,哈哈哈,好土啊……”


    柳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遥远的小山村来的,她的口音不一样。


    柳芽瞪了她一眼转身打算继续去干她的活。


    “你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也只是用来擦脚的。”一拳打在棉花上太扫兴了,严春花把毛巾往柳芽身上一扔。“对了,你的脏抹布还要的话就捡起来,不然我要扔了。”


    脏抹布?


    柳芽回头顺着严春花的视线看到她的衣服被扔在了角落的垃圾堆上,柳芽瞪了她一眼咬着嘴唇走过去捡。


    她这衣服是一个嬢嬢给她的,又大又累赘,还是男生款,跟姐姐身上的裙子根本没法比。但这是她的所有物,对柳芽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就在柳芽弯腰之际,她突然感觉到屁股漏风,柳芽本能一伸手拽住了快到腰上的裙摆。


    “哈哈哈,你果然没穿内裤啊。”严春花笑得前俯后仰,“土包子,你不会不知道穿裙子要穿内裤的吧,哈哈哈……”


    柳芽是真的没穿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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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穿过裙子也没穿过内裤,昨晚小屁股漏风时她就觉得怪怪的。


    柳芽盯着严秋叶,“你昨天为什么只给了我裙子?”


    严秋叶看了柳芽一眼,看出她眼神不对劲又看向严春花。


    严春花还笑得直不起腰来呢,“乡巴佬,穿裙子竟然不穿内裤,我一定要告诉我同学,哈哈哈。”


    暴躁可能是会遗传,柳芽感觉胸中一团怒火正呼之欲出。她问,“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呀?”严春花直起身,好不容易憋住又笑起来了,“你说不给你内裤啊?对啊,我就是故意的,哈哈哈……”


    柳芽不善争辩,但她忍无可忍,腿一抬一脚踹了过去。


    严春花被踹倒在地,她懵了几秒就要爬起来,“小黄毛,你敢踢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时外面传来声响,严春花顺势往地上一坐,一副哭腔,“你打我,你踢我……”


    母亲扛着锄头黑着脸径直走到杂物间的角落放下了锄头,她似乎有点累,恶狠狠地瞪了柳芽一眼后就朝厨房走去。


    严春花开始撒泼打滚,“妈,她欺负我,她踢我。妈,我好痛,起不来了……”


    母亲还是没理她。


    严春花一看这情形直接开始哇哇大哭了。


    这时远远传来一声咳嗽声,接着是火急火燎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父亲回来了。


    父亲进屋后直接拎起把椅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麻痹的,一个个的吵死了。”


    柳芽吓得不禁一抖,坐在地上的严春花终于停止了哭泣,母亲也急匆匆地从厨房过来了。“别吵了你们。”


    柳芽看到站在角落的严秋叶一直在抖,而此刻母亲也很紧张。“你们俩到底搞什么鬼?”


    此时,父亲双手叉腰站在大门边,像头暴怒的狮子。


    柳芽在这个时候反而感觉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父亲身上,而不是都针对她一个人。


    柳芽鼓起勇气,“她把我衣服扔了,她昨天给我裙子故意不给内裤,还故意使坏嘲笑人。”


    严春花狡辩,“我只是忘了而已,她用我毛巾。她还踢我,痛死我了。”


    柳芽也豁出去了,一句忍不了,“是她先扯我裙子。”


    父亲“啊呸”一声,像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屋的人霎时又吓得沉默了。


    母亲看向地上那块小毛巾,“反正你又不要,给她用就是。”


    柳芽想了想,不能就这么熄火了,她衣服问题还没解决呢。“我,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严秋叶。”母亲提高了嗓门,“你木头啊,去给她找两套。”


    严秋叶赶紧进房间找衣服去了,母亲转身进了厨房。屋里总算安静下来了。


    柳芽擦好窗户爬上阁楼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房间来,可半个房间都是杂物,也没啥好收拾的。


    柳芽捡着空地扫了扫,擦了擦小窗户,擦好推开一看,才发现外面是一片空旷的田野,田野与远山相接,山脚下偶见民房。


    这房子门前的小巷子是废弃的老街道,走出巷子就是新城。这房子的后面又是田野,这到底是算城市还是算农村?


    “都别吃了!”


    接着是“哐滋”一声瓷碗碎裂的刺耳声。


    柳芽浑身一绷赶紧关上窗户,她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间门边。原来楼下已经开饭了,却没人叫她。


    而此时父亲已暴怒摔碗,柳芽愣着,她到底是该下去呢还是不下去呢?


    怎么每次吃饭都跟奔赴刑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