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桥上来了很多人。


    顾红动作快，呲溜一下就跑得没影了。


    还算有良心，还回头把乘念捞了起来。


    顾红绕了一圈混进围观的人群。


    警戒线已经将木箱百米范围拉了起来。


    围观的人比节假日过来玩的还有多上一倍。


    木箱被打捞上来，连着木箱的还有好几块用尿素袋子装着的大石头。


    木箱一打开，一股混浊的液体流了出来，远远就能闻到一股恶臭。


    乘念爪子直接捂住自己的鼻子，太臭了。


    里头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蓝色布很快就将尸体盖了个严实。


    不过很明显，尸体是男性。


    乘念和顾客没有在现场逗留很久，直接离开。


    很快通报就出来了。


    网上也出来了各种视频。


    男人名叫李元龙，五十岁，是一家麻将馆的老板，结过三次婚，都离婚，只有一个女儿，女儿跟他关系不好，几乎没有联系。


    尸体确认身份后女儿出面，面对记者的采访，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很淡漠。


    乘念还是低估了网友的侦查能力，凶手很快就被怀疑出来了。


    当年在李元龙商铺隔壁也开了一家麻将馆，后者是先开，他是后开的。


    因为同行自然少不了一些竞争，那家在十几年前就转让店铺离开。


    说是因为妻儿突然失踪，被拐走了，那家店老板卖了商铺开始寻找妻儿之旅。


    从此没有音讯。


    可是最近一个月，有人看到了那个人的身影。


    根据网上一些网友见过李元龙尸体的推算给出来的死亡时间，可以确定，他已经死了一个星期，根据时间，那么还李元龙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男人名叫秦起元。


    很巧，两人名字里都有一个元字，十几年前关系还是非常好的那种。


    秦起元为人老实敦厚，妻子长得很漂亮，跟他一起经营着麻将机店，儿子也很乖巧，学习成绩很好，一家人非常幸福。


    夫妻俩几乎没跟人有过任何摩擦。


    住在附近二十多年的老邻居老商铺老板都这么说，说明为人应该是不差的。


    可就是这样一家善良的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因为妻儿突然失踪戛然而止。


    看到网友找出来的那个男人的照片，乘念大吃一惊，可不就是那天晚上出现在河边的男人吗？


    居然是他。


    顾红这会儿也不开档口了，专心致志刷手机，看到案子越来越走玄学化，乘念看着就想笑。


    看了半天，顾红给出来了总结：“我觉得，秦起元看着不像是坏人。”


    “嗯？”


    “我觉得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倒是那个李元龙看着就觉得一脸奸相，不像个好人。”


    “嗯……”


    顾红揉了揉乘念的猫头：“唉，你怎么就嗯嗯的……说句话啊。”


    “我觉得你觉得的对。”乘念不带犹豫回了。


    “啊？”


    “啊什么啊，秦起元这么多年不回来，在外寻找妻儿，怎么突然回来，试想一下，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一个邻居对其评价这么好的一个老实人痛下杀手？”


    乘念抬头，顾红正好低头，一人一猫相视一眼后，后者一下子明白了：“难道，秦起元的妻儿是李元龙……”


    乘念爪子一抬准确无误地捂住了顾红的嘴。


    “小心隔墙有耳，网上还有那么多不知情的人站在李元龙那边呢。”


    “也是，一切讲究证据，我现在担心，秦起元的处境是否安全？”


    “要不，我们去找找？”乘念发出邀请。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顾红抱着乘念就出门了。


    他们去了李元龙的麻将机店。


    店也已经被警戒线围起来，店门也被封锁。


    在门前还有一堆灰，还是燃尽剩下的香烛。


    一个人也没有，刚有近，顾红就哆嗦了下。


    “怎么了？”乘念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冷。”


    “李元龙魂有怨气呢。”


    顾红环顾四周：“不是吧，他回来了？”


    “回来也害不了人，”乘念说，“香烛应该不是他家人给他烧的，另外，门上被贴了一道符，他怎么都进不去，隔壁店铺，也就是秦起元以前的店铺同样也是，他也进不去。”


    顾红看了眼符：“完全看不懂。”


    “看不懂就对了，我也看不懂。”乘念不过是因为靠近的时候他的灵力受到了阻力，幸好是本体，要是附在人身上，这会儿估计都要被迫出来了。


    “啊？”


    乘念好想给他一个大白眼，奈何人家就是一个小屁孩，真是没办法。


    他俩离开的时候，一道佝偻且跛着脚的身影戴着帽子口罩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


    也就是此刻，乘念感觉到了什么，他让顾红马上转头折返回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秦起元被警车围起来了。


    乘念心喊不好。


    这么快就被抓到了。


    秦起元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已经看到顾红，视线转向他们这边来，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看他被戴上手铐，花白的头发一瘸一拐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乘念心里有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请求系统。


    【123：你是要查李元龙的资料？】


    “对。”


    【123：可他不是关键人物，也不是净化本体，可能调取资料会有点难处……】


    “不然，想我一次性把系统弄崩了？”


    乘念下意识说出这句话是时候他自己也愣了下。


    明显系统停顿了很久。


    【123：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啊，帮帮我呗，我觉得李元龙不是什么好人，你不直接给我资料也可以，在这个世界网络上弄点什么捕风捉影的帖子出来，然后假装删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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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保证被网友看到过就行了。”


    系统又一次停顿后，回了一个ok就消失了。


    ……


    一天后，秦起元招出李元龙是他杀的。


    给他喝了放了安眠药的水，然后把昏迷的他塞进木箱，就这么沉河了。


    等于是李元龙火火闷死在箱子里。


    秦起元也在此刻说了自己杀人的目的，就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就是李元龙拐卖出去的。


    拐卖自己儿子妻子出去后，跟他买的人路上又把妻子转手卖出去，他那才十岁的儿子因为哭闹被活活掐死。


    他找了十几年，找到了当初跟李元龙买的买家，买家被他逼着说出实情，他没有找到妻子，而是找到了妻子的坟。


    妻子被拐到深山老林，跑出来的时候被村民抓住活活打死，扔在山里，村里有个于心不忍的老太太把她葬了。


    老太太去世前将这事交代给了自己的孙女，秦起元拿到了妻子临死前紧紧抓着的坠子，这是他做生意赚到钱后给她买的黄金玉坠。


    李元龙跟他们家一直关系不错，可就是因为自己一家三口生活和睦，而他家一团糟，当时第一任妻子跟他闹离婚，每天闹得鸡飞狗跳。


    可这不是他破坏别人家庭的理由。


    提到这个秦起元情绪非常激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呕吐昏厥被送医院抢救。


    与此同时，李元龙在这十几年间拐卖妇女儿童十起的帖子有匿名网友发了出来，不过很快这名网友就删除了这个帖子。


    其他网友顺藤摸瓜。


    然后一起唯一逃出来的母女露面诉说自己被拐经历。


    那个人就是李元龙。


    一时之间，人贩子李元龙的店铺一夜之间被人砸满了臭鸡蛋，还有粪便。


    人贩子诛九族的标语也被贴在店铺门口。


    李元龙唯一的女儿李于从始至终没有出现替他说过一句辩解，却是去医院看了秦起元。


    秦起元自从知道妻儿去世的消息后，全靠着报仇二字扛下来的。


    如今人贩子李元龙和二转妻子的另一名人贩子都被他杀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留恋。


    那一病下去就顶不住了，每天睁着眼睛不说话，像是在等死一样。


    在他看到跪在面前的李于时，才说出来了这几天一直没有说的话：“跟你无关，好好活着，好好做人，别干坏事。”


    说完这几句话，秦起元闭上眼睛咽了气。


    李于看着秦起元，眼泪完全止不住，小的时候她就见过他，秦家对他们家是真的很好。


    可是自己父亲小肚鸡肠，非常妒忌他人，就因为秦叔叔的妻子长得漂亮，还有个儿子就对自己母亲拳打脚踢。


    母亲跟他闹离婚期间，他们母女几乎每天都挨打。


    最后好不容易离成了，却没想到他还干出来了这种畜牲不如的事情来，还是人吗？


    李于后悔啊，几年前她得知这事的时候就应该早点替秦叔叔解决了这个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