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5:4，桃城拿下此局，桃城领先。”


    第九局结束，交换场地。


    桃城武没那么开心，凤女眉也并不失落。


    井上守看着那沉默的两人，说：“局数被桃城同学拿到了，但完整的入樽式扣杀和子弹发球均被凤同学击回。”


    虽然想到凤同学不是一般的女生，但能把力量型的桃城同学逼到这个地步，他确实没想到。


    这一场可能是凤同学获胜。


    桃城武用腕上的黑护腕抹掉额头上的汗，紧盯对面颠球的凤女眉，紫红的眼底燃起熊熊斗志。


    好厉害啊凤前辈，他用出十二成力道的入樽式扣杀，她单手就能打回来。


    但就是这样，他绝不能认输，到了这个地步，就比比精神力吧。


    一计高速发球砸在桃城武脚下。


    “15:0.”


    再一计高速发球打在有效区的角落里。


    “30:0.”


    又一计。


    “40:0。”


    最后一计，一时间只剩下球打入场的声音。


    裁判：“5:5，凤拿下此局，平分。”


    滴的一声，众人如梦初醒，循声看去，是结束比赛的大石秀一郎拿着测速器站在旁边。


    “190km/h，”大石秀一郎满目赞叹，“打到现在，凤还保持着这样的集中力。”


    她的内心太坚定了。


    她为什么这么坚定？


    “因为我发现，世界是畸形的。”


    清晨的机场，行色匆匆的人们拉着行李箱走过她身边。


    “很多女性到死都被禁锢在好女不过百的弱者模型里，世界却任由男人长到120斤150斤乃至170斤，女性输了之后就说她们生来就弱。”


    “舍弃学业，舍弃乒乓球，改变世界，听上去像是自寻死路。”好友说。


    “不是改变世界，是改变我自己，我要成为一个榜样，我要拔高女性这一整体被强行打压的上限。”


    “说人话。”


    “我要找到国内的落后体育项目，然后成为世界第一。”


    她13岁发现世界的异常，15岁正式确立目标，她将朝着目标不懈前进。


    或许有人能从竞技上一时战胜她，但别想打垮她的精神。


    7:5，凤女眉战胜桃城武，两人来到网前握手。


    “想想真是不甘心，”桃城武苦恼道，“我看前辈见到英二前辈的舞蹈式击球的时候，特别动摇，我以为我也能行的。”


    凤女眉想了想，自夸道：“那个啊，主要是菊丸太全面了，别的时候，我都是个很坚定的人。”


    桃城武若有所思：“都过去两天还念叨吗？看来英二前辈给你留下很深的印象，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我们一起加油。”


    第四场结束，第五场也很快结束。


    大石秀一郎递给她一份尺寸表，他会交给同青学有合作的裁缝店，赶制她的正选队员运动服。


    这个流程凤女眉很熟悉，校服也是这么做的，几天后她就从裁缝店拿到新衣服。


    校内排行赛结束，正选队员在原本的基础上加入凤女眉和越前龙马，将要为一个月后的地区预选赛做准备。


    学校方面，关于她这位风云人物的讨论终于消停。


    训练方面，因为有她在，相原笑步如愿回到女网，但承诺她不方便比赛的时候可以当替补。


    龙崎教练问她对双打了解多少，她从网球包里拿出《双打入门须知》，信誓旦旦地说她已经看完了。


    龙崎教练掐了一会人中，说这一个月她的任务就是突击双打，至于双打对象，除了菊丸英二和大石秀一郎，所有人都试试。


    凤女眉没有任何意见，小姨动作很快，她前一天晚上发了比赛录像，两天后小姨就发来一整套的训练计划，针对她的跑位和反手。


    她如获至宝，给小姨发了一串么么哒。


    校内训练时间练双打，校外完善自身技术，很合理。


    就这样，发扬“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的精神，时间来到5.11日。


    周日，志季之森运动公园，地区预选赛拉开序幕。


    9:45，她远远看到穿着蓝白运动服的大石秀一郎和手冢国光，加快脚步。


    之后她就后悔了，大石秀一郎知道她是从车站跑来的，叮嘱她以后不要这么做，路上没有跑道，万一赛前伤到脚怎么办？


    凤女眉：“……”


    不愧是青学保姆。


    在他的唠叨声中，大家陆陆续续到齐，去更衣室换了运动服，一起去报名处交入场名单。


    很多运动员投来目光。


    “她们都在看我们。”凤女眉兴奋地说出发现。


    桃城武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当然啦，我们是第一种子嘛。”


    他很能理解女眉前辈的感受，他也是第一次穿着青学的正选队员服装走进地区预选赛的现场。


    “哇，我还是第一次比赛，这里看上去真不错。”凤女眉左顾右盼。


    菊丸英二好奇问道：“你以前打乒乓球不比赛？”


    “不比，双眼一睁就是上课。”


    听了她怨气十足的话，前面的不二周助转过头说：“以后比赛的机会会很多。”


    “嗯呐。”


    地区预选赛一天比完。


    青学作为去年的预选赛冠军，第一场轮空，直接进入八强赛，首战对阵玉林中学。


    混双是第一场，她的搭档是手冢国光。


    猜到了，龙崎教练说要在比赛中找到她的最佳搭档。


    “凤，待会你和手冢搭档，”大石秀一郎站在她身边，“希望你能照应他一下。”


    手冢有伤，最好不要上单打，但如果是双打的话，两人互相照应应该没事。


    他是这么想的。


    再看凤女眉，她眸光闪动，满满都是感动。


    大石秀一郎感觉不太对：“凤，你怎么了？”


    “太感人了。”


    大石秀一郎：“？”


    凤女眉看出来了，很多人都默认手冢是部里最强大的运动员，按照常理，跟她双打，大家会嘱咐他多照顾她，没想到大石竟然让她照顾他。


    马萨卡，他认为她的潜力和实力超过了手冢吗？


    “没想到你这么看好我，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凤女眉走向手冢国光，后者坐在长椅上，仰头看她。


    “部长，我看对面不太强的样子，要不我一个人打她们两个吧。”凤女眉跃跃欲试。


    手冢国光：“不要大意。”


    凤女眉：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可恶，网球部的大家她都了解些了，唯独手冢，一起训练一个月，归来还是不熟。


    “我打不过你再上。”她再接再厉。


    “不能大意。”


    “……转人工。”


    “不行。”


    “好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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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龙崎教练无奈地看她，再旁边不二周助笑得肩膀直抖。


    凤女眉垂头丧气走到大石秀一郎面前：“我失败了。”


    大石秀一郎：“……”


    “别想太多，不管如何，发挥你最好的水平吧。”


    顺其自然吧，要相信手冢和凤，他想。


    “第一场比赛，混双，青学，凤&手冢组合，玉林，宫本&西村组合，请双方选手入场。”


    声音从上方的广播中传出。


    凤女眉提着网球拍进场。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喂，青学在混双让手冢上场。”


    “好强的压迫感。”


    “他的搭档也太高太壮了吧？”


    别人的话，凤女眉通通听不见。


    她只在乎这场比赛。


    不过十来分钟，就以6:0的比分赢下比赛，回到场边，坐在长椅上休息。


    菊丸英二蹭过来：“凤，双打怎么样？”


    凤女眉正想找人说说感受，“很有意思，要是单打，我的弱点只能自己想办法弥补，但是双打的话，部长可以接反手球，跑位的压力也不大，不用全场跑。”


    菊丸英二闭了下单眼：“双打很有趣，对吧？”


    “嗯！”


    不过，凤女眉心中还有另一个问题。


    她们的配合建立在她的弱点之上，她有反手不精，跑位不快的弱点，手冢在这个基础上支援她，成就她们这一场的默契。


    如果她没有弱点，这场比赛会变成什么样？


    当然，结果不会变，对手真的很菜。


    另外，手冢是个好搭档，她感受到配合的美妙。


    她在五年级的时候被老师推给班上最调皮的男生做同桌，美其名曰“调和”“带他学习”，她立刻变得更调皮，三科成绩上不去都90，找老师把班里成绩最好的男生调给她当同桌，老师不肯，她掀了老师的桌子。


    妈妈让律师帮秘书打离婚官司，对方死活不离，她偷偷问周律为什么不离，周律冷笑一声说“离了小曹，谁来安抚不稳定因子”，没说太多，这一句就够了。


    这场比赛，她早就做好一个人打对面两个的准备。


    手冢国光，真是与众不同。


    她没想太多，第二双打桃城武和越前龙马开始比赛，这两人根本没配合，不是球拍撞在一起，就是发球打到前面搭档的后脑勺。


    天哪，看着就疼。


    虽然最后将球场一分为二，用单打的方式赢了，但还是免不了被觉得丢人的龙崎教练捏脸罚跪，一人罚了一场正赛不许上场。


    青学以六场全胜的姿态顺利晋级，吃过午饭打准决赛和决赛。


    准决赛水川中学，她与不二周助搭档，6:0获得胜利，聊起下一场对手。


    去侦察过敌情的不二周助说：“柿木和不动峰二选一吧，怎么了？”


    凤女眉揉揉听到柿木就皱起的眉毛：“对柿木没什么好印象，二月份的时候我参加过很多次私立中学的入学考试，通过就去参加面试，提出不穿校服的要求，别的学校拒绝我，我也不想多说什么，就这个柿木的招生办男老师，提出女生不能扎高马尾，也不能留我这样的短发，不然露出后颈会吸引男生遐想。”


    不二周助露出担忧之色：“你没事吧？”


    凤女眉一摆手：“我没事，我当场掀了他的桌子。”


    不二周助一笑，小幅度鼓掌，捧场道：“不愧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