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说完这话。


    对面又陷入了沉默。


    女孩不断地抚摸着妮妮的背。


    停顿了好久，才开口说道。


    “可是，我也想它啊！”


    “我从小和妮妮奶奶一起长大，之前是妮妮和奶奶相依为命在村子里生活着，现在奶奶离世了，我不想这最后的情感寄托也离开我。”


    说话间，女孩的啜泣声渐渐起来了。


    她都没发觉到。


    自己刚才都还在质疑着顾长歌，但几句话下来，她已经完全相信了顾长歌说的一切。


    “那就不好办了。”顾长歌有些难为情。


    “这就和老年人一样，有的年轻人会觉得，老人在村子里操劳了一辈子，自己有能力了，就应该把老人接到城里来享清福，但有的老人则不会这么想，村子里虽然破旧，但毕竟是自己待了一辈子的地方。”


    “城市里虽然哪哪都好，就是看来看去，全都是崭新的，陌生的。”


    “而且生活习惯也和城市里完全不一样，所以很多时候，老年人都宁愿在老家待到死，也不愿意去城市里住。”


    顾长歌说完，这话引起了很多水友的共鸣。


    “确实，我爷爷就这样，我爸妈觉得爷爷操劳了一辈子，想着接到城里来，还给他请保姆照顾起居，但一天时间都没待到，爷爷就打电话给我爸说，如果不让他回村子里，他宁愿从楼上直接跳下去。”


    “唉！人是这样的，待得越久越有感情，虽然嘴上天天念叨着说来城里享福，不回村了，但是我接她到城里住了没半个月，每天都能看到她在小区的公园里发呆，其他老头老太太的话题她又完全听不懂，我看着都要抑郁了，就赶紧把妈妈送回村子里了，一回去她瞬间就生龙活虎的，就是再也不想来城里了。”


    “都是这样的，不仅仅是生活习惯，还是朋友圈子等等，老了老了才忽然换一个新环境，老年人真的很难适应的。”


    “不是有句话吗，老年人为什么喜欢发呆，因为目光所及皆是回忆，老了忽然换个新地方，发呆就真的是发呆了，这样的发呆，呆久了很容易变成老年痴呆的。”


    “我爷爷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都不同意到城里去住，他直接给我爸说，要是孝顺就每年带我回去看他几次，等死了帮着找人埋了就行，要是不孝顺直接不管都可以，就是别带他到城里。”


    “说起来，这猫咪相当于80岁老人的年龄，比绝大多数老人都高龄了。”


    看着水友们的各种分享。


    顾长歌忽然抬起头，目光幽幽的看着女孩。


    “按理说，这种情况，我连问都不应该问出口。”


    “但如果你真的非常舍不得妮妮的话，我或许可以帮帮你。”


    顾长歌将选择权交给了对面。


    “什么？”


    “你能让妮妮好好地留在我身边？”


    女孩两眼都瞪大了。


    “我有一个小能力，能够对一些动物进行催眠。”


    “不过这样的话，妮妮心里可能就不会对奶奶有那么深的情感了。”


    “首先说明，我个人是非常不希望你这么做的，毕竟动物和人类一样，也应该，也理所应当的可以拥有自己的所有情绪。”


    “如果一个人类，莫名其妙的被人通过其他强制性手段，让它的记忆，或者想法发生改变，这个人后面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非常愤怒的。”


    “如果换了别的动物，我肯定不会给出刚才的建议，我也是看妮妮确实是年龄太大了，如果回到农村，就算有人照顾日常起居，但农村动物很多，猫猫狗狗都多，还有其他野生动物，它接下来存活的日子，肯定不会有在你这里活的久，第二个确实是你对妮妮感情很深厚，它在你身边，生活肯定会更好。”


    “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必须说明一下，我非常不建议你这么做。”


    顾长歌面色凝重的开口道。


    经过这几天的钻研，顾长歌对这个大演说家天赋的认知越来越深刻。


    这个天赋能直接改变动物的情感，听着可能没多大用处，但真实作用，应该是系统奖励给自己所有能力中，最强大的一个。


    如果换到人身上，甚至能直接通过游说对方，让和睦的三口之家，变成见一面都恨不得杀死仇人，有生死大仇的仇人变成好朋友。


    所以除了对有问题的动物使用，其他地方一定要慎重又慎重。


    “啊？”


    话音落下，女孩脸上闪过一丝纠结。


    她看着怀里的妮妮，想起以前自己和奶奶妮妮一起那些时光。


    沉思了好久，她才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


    “我不能这么自私，妮妮对奶奶的情感，比我的更加深厚，它也比我更加思念奶奶，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对妮妮这么做。”


    “妮妮虽然只是一只猫咪，但在我的心里，一直将它当做家人看待，我不能替它做决定。”


    女孩摇了摇头，拒绝道。


    “如果这样的话，想要妮妮好转过来，只能将


    它送回村里，让它在以前的地方生活了。”顾长歌看着女孩说道。


    “我明白了，谢谢你主播！”


    “说来说去，其实都是我的错，刚开始我把妮妮带走的时候，它表现得就很抗拒的，但我当时也没多想什么，只是觉得它可能不喜欢车，现在想来，它应该一直都在抗拒离开，想要留下来吧。”


    “我等会就开车，把妮妮送回村里去。”


    “妮妮的年龄也很大了，老了老了，都想要在熟悉的地方生活。”顾长歌点点头说道。


    直播间里，水友都在讨论着。


    “在这个直播间，我能明显感觉到一种氛围，主播非常重视动物自身。”


    “是啊，绝大多数铲屎官，说着爱护动物，把动物当做是朋友甚至孩子，但实际上他们做的一切，全都是自己认为动物应该办，就怎么办，完全没有考虑过动物自身的感受。”


    “呃，楼上的，这个真得洗一下，其他铲屎官想知道动物的真实想法也没办法了解啊，毕竟不是谁都和主播一样能够和动物交流。”


    “主播的能力也不是凭空变出来的，他从小就在狗场里，和那些动物混在一起，所以才学会了这个能力，都是辛苦和汗水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