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问米婆(一)
作品:《和鬼君的婚后日常》 周老板姑妈家在郊区,是栋城中村自建房,三层小楼,水泥院子,水泥外墙,除了大门很气派,其它看上去挺朴实无华的。
小院飘着艾草香,林知夏刚跨过院子门槛就踩中个塑料奥特曼。她弯腰捡起来,发现奥特曼胸口处贴着张褪色的黄符,符纸边缘还沾着可疑的油渍。
“镇宅符贴玩具上?”她咕哝,“挺别出心裁的。”
林知夏拿着玩具想着等会儿还给主人,结果听到隐身状态的宴清淡淡说,“朱砂掺了童子尿,看来这家人请过不入流的先生。”
后半句直接被屏蔽,林知夏只听到了‘童子尿’三个字!
把她给嫌弃的,立马松手扔掉,又用另一只干净的手从包里拿出湿巾使劲擦,擦完不算,强烈要求宴清用幽冥火把她的手过一遍,宴清失笑,“玄门中人竟嫌弃童子尿?”
林知夏正要回怼,就见一位身穿碎花棉睡衣的老太太端着搪瓷缸迎出来:“林大师是吧?快!快进屋里坐!”
林知夏客气的打了招呼,客随主人便,径自跟着老太太进了屋子。
堂屋八仙桌摆着个插满香的米碗,林知夏视线扫过墙上挂着的全家福,发现男主人印堂处泛着诡异的青灰。正要细看,里屋突然传来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喊:“奶奶!有红眼睛!”
“哎呦我的乖孙!”老太太慌得打翻了搪瓷缸,枸杞红枣茶泼了满地顾不上管。林知夏指尖夹着五帝钱跟进去,正撞见五岁男童用指甲在墙上抠来抠去,手指都抠出血痕了也没停下。
仔细看,他抠出的痕迹有点像歪歪扭扭的红眼睛,不是一只,是很多只眼睛。
林知夏蹙眉,正要上前查看,宴清拦住她,“那是阴眼符。”
林知夏看向墙上涂鸦似的抽象红眼睛,一脸的‘别欺负我不懂,阴眼符什么样我还是知道的’。
宴清也不解释,挥一挥衣袖,肉眼看不见的幽冥火瞬间将血痕吞没,在吞没的刹那,一股无形的气场随之湮灭。
那是专属于符箓的‘炁’。
林知夏:“……”林知夏扶额,小声问,“怎么个情况啊?”
宴清睇她一眼,高深莫测道,“娘子着相了。”
林知夏:“哈?”
男童这时突然停止了哭闹,他歪着头打量虚空:“银头发的叔叔在烧画。”
老太太腿一软跌坐在地:“这、这孩子……又胡说了!”
林知夏心说他可没胡说,人家是实话实说。
她摸出罗盘按在男孩眉心,不出片刻,男孩脸上惊惶的神色渐渐淡去,林知夏柔声问,“告诉姐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可以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男童一脸懵懂,孩子奶奶抢先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之前是见天的哭,一到夜里就哭,怎么哄都不行,后来突然就开始满嘴说胡话,有时候真就吓死个人,带他跑了好几家医院做检都查不出病因,他爸妈爷爷白天要上班,我是不错眼的盯,就怕孩子出事。”
林知夏:“您还记得他是从哪天开始胡言乱语的吗?”
老太太回忆了片刻说,“得有一个多星期了。”
宴清指尖凝出幽冥火蝴蝶,绕着男孩飞了三圈:“七日前的亥时,有人给他喂过符水。”
林知夏立即转向老太太:“我看您家里玩具上都贴了符纸,家里也烧香,孩子胡言乱语前有没有接触过比较特别的人?”
“隔壁村的黄婆婆……”老太太一脸气愤的说,“她是远近闻名的问米婆,孩子在医院查不出病因,一到晚上就不安生,哭得撕心裂肺的,这么下去孩子身体哪受得了哦。我想着是不是撞上什么东西了,就去请黄婆婆给孩子看看事儿。她跟我说孩子是撞上脏东西了,那东西想要他的命,我吓得不行,她怎么说我怎么做,烧香磕头都是小事,让孩子喝符水我也没二话!结果孩子夜里倒是不哭了,但开始说胡话了,总说有眼睛盯着他,又说有什么人看着他,你说这好了一样又添了一样,还更严重了,根本治标不治本啊,要不是黄婆婆年纪大了,我肯定和她没完!”
说着顿了顿,“林大师啊,你说我家孩子是不是开天眼了?不是说小孩子八岁前最容易那什么通灵吗?”
林知夏:“如果是先天阴阳眼,孩子很小的时候你们应该就可以察觉到。后天开眼的话分两种情况,一种是暂时的,一般只可以维持24小时左右,一种是长期的,长期的这种对命格有要求,必须是童子命格才可以。”
童子命可不是什么好命格,这种命格的人一般都活不到成年,周老板姑妈听到赶忙说,“我家宝宝不是童子命,他刚生下来人家就给他算过,是大富大贵的命格。”
宴清不屑,“这孩子分明是土猴托生,哪来的大富大贵!”
林知夏瞥他一眼,从帆布包取出雷击枣木尺,尺面殄文触及男孩后颈时突然发烫。她利落地解开孩子衣领,后颈果然有个米粒大的血痂。老太太见了还疑惑,“这什么时候挠破的?”
林知夏怕吓到她,根本不解释,只问,“您跟我说说黄婆婆的地址,我过去瞧瞧。”
周老板姑妈也不笨,人家反应很快,“林大师,是不是黄婆婆对我家孩子做了什么?”
林知夏:“暂时不确定,您先跟我说地址吧。”
***
暮色漫过青石巷,林知夏脚步停在“黄记香烛铺”的玻璃橱窗前。手机屏幕映着斑驳砖墙,导航语音还在循环提醒“您已到达目的地”。
周老板姑妈说的这家店实在难找——夹在奶茶店和网红手作店中间,门头挂着褪色的蓝布幌子,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家卖汉服的的小店。
“这风水局有意思。”她屈指叩了叩玻璃,倒映的霓虹灯牌突然扭曲成符咒形状,“坎位摆招财树,震位放八卦镜,看着像正经道场……”
“可惜是反着摆的。”
宴清在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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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后半句。
男人瞳孔映着橱窗里的纸扎童男童女,不无讥讽的说道,“镜面煞直冲明堂,鱼缸水位高过神龛——这店主不是蠢,就是存心招邪。”
林知夏正准备推门进去,玻璃门里突然出来个粉色头发的姑娘,举着自拍杆差点撞进她怀里。
“家人们谁懂啊!”粉发姑娘对着手机镜头手舞足蹈,“黄阿嬷说我三个月内必脱单……哎呦小姐姐,麻烦让让!"
林知夏侧身避开横扫的自拍杆,瞥见女孩印堂浮着层青灰。刚要开口提醒,晏清道,“看她耳垂。”
只见两枚小巧的泰国佛牌在粉发间若隐若现,牌面阴刻的婴孩五官正渗出暗红血丝,那血丝,肉眼不可见。
“拍婴?”林知夏倒吸凉气。拍婴是泰国众多佛牌中的一种,比较偏门,对外宣称可以防小人,增加人缘、财运之类的,其实这种南洋邪物专食人气运,正经玄门绝不会碰。
一饮一啄,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你得到了想要的好处,必定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世界守恒定理,没有例外可言。
粉发姑娘走出没多远突然踉跄着扶住电线杆,手机啪嗒摔到地上。林知夏刚要上去扶,香烛铺里冲出个穿靛蓝布衫的老太太,枯爪攥着把糯米就往女孩身上撒。
“作死哦!”老太太操着浓重闽南口音,“早说让你把佛牌扔海里……”
糯米触及佛牌的瞬间炸出火星,粉发姑娘已经翻起白眼。林知夏当机立断甩出墨斗线缠住她的手腕,鲁班尺重重拍在她后颈的同时口中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
下一瞬,佛牌裂开蛛网状纹路,黑雾裹着婴啼冲天而起。晏清广袖翻卷,幽冥火凝成笼子兜头罩下。老太太趁机将朱砂拍在姑娘眉心,气喘吁吁叹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作孽哟!”
林知夏看着眼前这位据说已经有八十五高龄的老婆婆,讲真,有点惊讶。来之前,以为会见到一个满脸阴森可怖,跟鬼片里的那种老婆婆似的很吓人的长相,结果,眼前的老婆婆慈眉善目,看上去根本不像个坏人,反而挺可亲。
虽然以貌取人是大忌,但真的,这长相真的真的不像个坏人啊!
“问米问出恶鬼债,烧香烧成引魂幡。”晏清语气不屑,“这种半吊子也敢称问米婆。”
林知夏心说可不是吗,白不怕黑不怕,就怕这种不白不黑的半吊子!
粉发姑娘幽幽转醒时,香烛铺二楼飘来普洱茶香。黄阿嬷摘下老花镜擦拭神像,絮絮叨叨说起了问米行当的渊源。
“我们这行祖师爷是临水夫人,唐朝那会儿叫‘白母教’。”老阿婆将糯米糍粑推给林知夏,“正经问米要设三牲六畜,请神词得用古闽语唱……现在年轻人图快,我跟她说不要戴这个什么佛牌,偏不听,唉。”
林知夏摩挲着茶杯沿口,忽然问:“阿婆,陈大姨家的小孙孙宝宝是不是你给开的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