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宫晴火急火燎去宿舍找银行卡，路过教室听见夜蛾老师激情澎湃的讲课声，她动作一顿，扒着窗户朝里看，教室里有只一个学生，硝子弯着腰，心如死灰地上课。


    下一秒她撞上一道视线，硝子看见她了。雨宫晴悄悄打个招呼，抹着脖子示意自己有要紧的急事，家入硝子估计五条和夏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点点头，在夜蛾老师发现前雨宫晴脚底一抹油溜走了。


    “硝子，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刚才有只蝴蝶。”


    “集中注意力。”


    “好的夜蛾老师。”


    雨宫晴赶到警局，白发少年正蔫巴巴垂着头坐在那，旁边的黑发少年叽里呱啦跟警官说什么，嘴角带疤成年人倚着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有穿着围裙的中年老板以及几位警官。


    夏油杰见到救兵来了，凑过来三言两语说明白事情经过:“悟见到伏黑甚尔，没控制住情绪和他打起来了，拆了面馆老板的店。除了他，没有人受伤。”他朝伏黑甚尔抬抬下巴。


    雨宫晴若有所思，小猫咪拆家了，拆的别人家。


    雨宫晴看向面馆老板，中年人有些瑟瑟发抖，又想到现在在警局，挺起腰板看进来的女学生。


    这个好办，雨宫晴明人不说暗话:“老板，真是对不起，我们愿意出一百万的赔偿费，您看够吗？”


    面馆老板目光呆滞，什么？一百万!？够他重装三个来回有余。


    雨宫晴见人没回应，还以为不够，“再加一百万，您觉得如何？”


    “够，够。”老板连连点头。


    雨宫晴又看向另一位当事人，伏黑甚尔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甚至有些狂热。


    她卡壳。


    “小鬼，我得说清楚，是他先攻击我我才还手的，而且你看，”伏黑甚尔指着垂头的五条，又指着自己小臂，“他可是毫发未伤，我伤痕累累。”


    众人盯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淤青，一时有些沉默。


    半晌，雨宫晴扯着嘴角艰难道:“你的意思是……？”


    伏黑甚尔狮子大开口:“一千万，给我一千万我马上消失。”


    警察和面馆老板倒吸一口凉气。


    雨宫晴怒道:“你给我的那把废物咒具我还没跟你算呢，拿我当冤大头？”她忍了忍，缓和语气，“两百万，你要不要吧!”


    伏黑甚尔略有惋惜，行吧，他答应了。


    她马上刷卡转账，收到钱后伏黑甚尔头也不回的离开，老板鞠躬后也赶回去装修。


    人散的差不多后，雨宫晴深表歉意，表示给警察添麻烦了，以后当事人肯定脚踏实地，重新做人。


    她拉着悟站起来，连连道歉。


    等事情解决后，三人走出警局，外面蓝天无边无际，澄澈悠然。


    五条悟还是低着头，脸蛋耳尖红透，呐呐着不说话。


    雨宫晴戳戳他的额头，恨铁不成钢:“你和伏黑甚尔有过节，这是咒术师的事，回头找个山头空地的，放下帐你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牵扯到普通人算怎么回事，要是传出去五条家的家主、大名鼎鼎的进去蹲局子，诅咒师不得笑话死你。”


    她说一句，五条悟的头就下垂一分，他确实太冲动了，这几天控制不住情绪。


    雨宫晴看他沮丧的样子，知道他有反省自己，也不再多说，拍拍他的背:“好啦，知道错了就行，我们会保密的。”


    五条悟闷闷道:“硝子也不告诉？”


    硝子当然要分享了。


    “不告诉别人。”硝子不是别人。


    教训完这个，雨宫晴转向夏油杰。


    搂着人脖子把人勾下来:“这么粗心，出门也不带钱，下次用钱了我赶不到看你怎么办。”


    夏油杰顺势抱住人，头搁在她肩膀上:“早上出来太急了。”


    热气打在她皮肤上，有些痒，雨宫晴略微瑟缩，想必悟也是着急做任务没带钱:“悟给你打电话求救的？”


    “嗯。”


    这么丢脸的事五条悟不好意思找雨宫晴，厚着脸皮先找的夏油杰，谁知道他也是身无分文，最后还是一通电话打到雨宫晴那。


    雨宫晴盯着旁边的五条悟，眉间微微蹙起，招呼人凑近点。


    她一只手撸着他头发，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指缝漏下零星的发丝，另一只手捏着人下巴，“悟，你的墨镜呢？”


    五条悟白皙的脸颊晕上淡粉色，嗫嚅道:“打架的时候随手丢掉了。”


    这也是能扔的东西吗。


    “我马上回五条家再取一副。”


    五条悟的墨镜是特制产品，完全不透光，家入硝子和雨宫晴试着戴过，戴上什么也看不见。五条家为他们的家主特制的这种墨镜，有一条人工生产线，成品在五条家收着，随时为家主提供。


    “杰，你抱的太紧了，我都要喘不上气了。”


    夏油杰的胳膊越收越紧，箍得她有些疼，她顾不上悟，收回手轻捶两下杰。


    “那悟先回五条家，你打电话等人来接吗？我跟杰先回高专了？”


    “嗯。”/“……嗯。”


    “走吧，杰，我们去坐电车。”


    禅院直哉沦为僵硬的雕塑，整个人石化在角落。


    他听到悟君蹲局子，简直不可置信，他非要探个究竟，于是偷偷尾随雨宫晴来到警署。


    他先是瞧见了悟君，又瞧见了他早已脱离家族的同族，那个强大的男人。


    两个人竟然有交集!虽然因为斗殴进了警署，这都是普通人不长眼，理解不了他们的强大。


    更让他如鲠在喉的是，那个女人，不知廉耻的女人，被人抱在怀里还去勾引悟君，真是不知检点!!!


    他急急忙忙拨打司机的电话，毫不客气:“快来接我，我要马上回禅院家!”


    禅院直哉报出自己的位置。


    司机一头雾水，直哉少爷不是去高专找五条少爷了吗，怎么在那？不过他可不敢问，直哉少爷脾气暴躁，他可不想丢掉工作，赶紧去接人。


    电车外景色轮换，花开烂漫，云卷云舒，各式各样的建筑一闪而过，夏油杰倒在雨宫晴腿上，睡意朦胧，温柔的手梳理他的头发，他的意识模模糊糊，渐渐沉入梦想。


    他们刚上电车时雨宫晴的脑袋还倒在他肩膀上，他分配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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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远，今天起的最早，睡意上来他不知不觉滑到晴腿上，他知道晴也是一大早出来做任务，肯定也很困，挣扎着起身，结果被晴按住，“你睡吧，我喝了两杯咖啡，现在一点睡意没有，到了我会叫你的。”


    电车内冷气开的足，雨宫晴身上清清爽爽，男朋友紧贴着身也不热，享受着温馨的相处。


    为了打发时间，她拿出手机跟硝子发信息。


    天选打工人:在不在？


    职业奶妈:嗯 ，下课了


    雨宫晴把今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告诉家入硝子，说的绘声绘色，家入硝子忍不住微笑，托着脑袋想象好友手机那头精彩的表情。


    ……


    职业奶妈:你们三个都不在，夜蛾老师单独给我上的课流泪


    天选打工人:一个人都给上课吗，怎么会……


    职业奶妈:可能觉得及时凑够四个学生，也只有我会听吧


    雨宫晴汗流浃背。


    天选打工人:胡说!……明明杰也很认真


    家入硝子乐不可支。


    职业奶妈:好了，我在学校等你们


    天选打工人:好的硝子再见


    雨宫晴扣上手机，认真欣赏窗外转瞬而逝的风景。


    御三家的府邸矗立在京都，世世代代累计下的财富造就极致奢华的建筑，名家设计，专人建筑，数不清的历史文物收罗在屋内，奴仆侍从无数。在幼时五条悟看来，再华丽的装饰也压不住家里的冷清。如今他心境不同，再回到五条家，觉得这方天地逼仄的想法烟消云散。


    侍女早得到家主要回来的消息，纷纷行动起来，去迎接她们的家主。


    五条悟风风火火闯进来，侍女们小跑着跟在身后，这种行为在禅院家极少，这样的侍女要被严厉教训重新学规矩的，在五条家倒是常见，五条悟上高专后每回一次家都要演这一出。


    “我的墨镜放哪了？”


    “家主，这边来。”侍女气喘吁吁。


    墨镜收拢在箱匣中，五条悟拒绝上前的侍女，拿出一副戴上，想了想又拿出两幅塞在口袋里，以防万一。


    他高高兴兴地想回高专，一转身，乌压压的人堵在门边。


    五条悟歪头，“怎么了？”


    极少有这么多人专门找他。


    为首的长老鹤发童颜，拄着黄花梨木拐杖，向来硬朗的身体颤巍巍:“家主大人，我们五条家缺一位主母，该趁早物色起来，您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身后的一排人神色肃穆。


    “有啊。”五条悟坦然，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首的长老像是要厥过去，强撑着:“我姑且算家主大人的长辈，且问问您中意谁？”


    五条悟警惕起来，他说了这群人不会给人找麻烦吧。


    他含糊道:“是很好很好的人。”


    长老大喘气:“能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吗？”


    五条悟想了想:“等她跟男朋友分手，她同意的话，我就带她来五条家。”


    这句话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年纪大的长老们两眼一翻，要不是左右人及时扶住就要摔在地上，五条悟趁乱溜回高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