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宋玉卿眼睛都没抬，点头，心里补了一句，禽兽。


    顾惊樘虽然是维克托联合高中的老师，性格却自负又恶劣，掌握欲极强。


    他只会对戚染伪装出温和善良的模样。


    顾惊樘嗤笑，没和宋玉卿装，宋玉卿一个登堂入室，还要抢走他竹马的父亲的卑劣beta，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顾惊樘眯眼，“在心里骂我？”


    宋玉卿垂着眼睫，“禽兽。”


    现在不是在心里骂了。


    顾惊樘才低头去看在他前面一步距离的beta，洁白的校服，身材高挑清瘦，微风轻轻吹动beta的校服下摆，有些冷，垂着眸子的模样又有些莫名的乖巧。


    顾惊樘掐下自己心里的想法，“我对你禽兽了。你就骂我？尊重师长，你不懂？”


    宋玉卿转身，直视alpha的目光，“也可以不是。”


    顾惊樘神色微愣，实在是，长得很漂亮的一个beta。


    是那种清弱的漂亮，孱弱又美丽，像是会被折翼的粉蝶。


    是上流社会喜欢，想要豢养在身边逗弄的漂亮宠物。


    宋玉卿语气冷淡，情绪稳定，“我是戚染的小爸，你是戚染的发小，你也可以不是我的老师。”


    顾惊樘看着这个比他小很多的beta，却说出这样的话，气笑了，“那你让我叫你什么？小叔叔？”


    宋玉卿语气温和，情绪稳定，“也行。”


    顾惊樘：“……”


    顾惊樘一点好处都没有占到，反而被宋玉卿的话，弄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顾惊樘生硬转移话题，“叫你来是说你转到洲际班的事情。”


    维克托联合高中的高中部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常升学考试的极光班。


    极光班有通过自己努力考进维克托联合高中的中产阶级学生以及贫民窟的学生，也有被当作继承人培养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少爷小姐们。


    至于洲际班是给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开通的特殊通道，升学即是去其它洲研学，不需要他们花很多时间在学业上。


    宋玉卿的评价是，出国镀金在ABO世界也存在。


    很合理，毕竟他们学习的时间都拿去play了，只能出国镀金了。


    只是，这个世界观下，世界被分为四大洲，出国镀金是去除他所在的新洲以外的三个大洲。


    ——西陆洲、斯里兰洲、圣米勒洲。


    原主转到洲际班是戚正清的意思。


    原主出生贫民窟，从小的教学资源贫乏，高考过但根本没有考上大学，戚正清安排原主进入了维克托联合高中复读。


    明显戚正清也不相信他能考上什么大学，所以选择了最简单的路径。


    毕业就送走原主这个包袱去西陆洲、斯里兰洲随便哪个洲研学，眼不见心不烦。


    顾惊樘看着眼前这个清冷淡漠的beta，“为什么要去洲际班？”


    宋玉卿：“成绩差。”


    宋玉卿不准备一下就转变人设，毕竟原主在进学校的第一场考试，就拿到了倒数第一。


    他对这个世界依旧不够了解，非必要情况，他会先维持原本的剧情，会暂时维持人设。


    顾惊樘却不依不饶，盯着宋玉卿的小腹位置，那里柔软平坦，“成绩差，还是你要备孕，准备在你小小的生殖腔里怀上一个孩子？”


    “真是可怜，”顾惊樘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嘲弄。


    “这么小的生.殖.腔，恐怕连完整的……”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赤裸裸，且意味深长地扫过宋玉卿的身体，充满恶意，又下流地阐述，“都承受不了吧？”


    宋玉卿：“……”


    宋玉卿好不容易拼起来的三观再次碎开。


    宋玉卿觉得这个世界的人都有病，他已经到了这个世界可以结婚生育的年纪，但是他是男的。


    对，这个世界男的也可以生孩子。


    但是高中生怀孕也很离谱吧。


    宋玉卿的沉默，在顾惊樘眼中成了默认。


    果然一个肤浅目光短浅的beta，只想通过为一个不是很熟悉的alpha生下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一盒东西甩到了宋玉卿面前，“你会转到洲际班，但是你最好不要把自己弄怀孕。”


    “我不会想你生下一个孩子威胁戚染的地位。”


    宋玉卿低头，看向那盒药，药上明晃晃写着——避孕药。


    宋玉卿理智地询问系统88：“发发，我可以打他吗？”


    88：“……”


    88还没有回应，宋玉卿拿起了那盒药，修长的指节啪啪摁出几颗药片，因为用力指尖有些泛白。


    顾惊樘坐在椅子上眯眼看宋玉卿，想知道宋玉卿要做什么。


    感觉到自己被羞辱到了，要在他面前吞掉避孕药？


    真是，一只长得漂亮却内心脆弱的金丝雀。


    下一秒却被宋玉卿死死抓住头发，被强迫捏着下巴，beta的力气根本比不上alpha，可是顾惊樘却不知道为什么愣怔了几秒。


    就这几秒的时间，咔嚓一声，宋玉卿就像是干过很多次一样，把他的下巴给卸了。


    宋玉卿就这样捏住他的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淡漠地骂他，“神经病。”


    顾惊樘本以为自己会暴怒，会生气。


    会把宋玉卿一把掀翻，摁在办公桌上，把宋玉卿在他身上做的事情对着宋玉卿做一遍。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上宋玉卿的视线，隐秘的兴奋愈演愈烈。


    顾惊樘直勾勾盯着居高临下的看他的beta。


    beta眼神很冷，轻轻掀起眼皮，厌恶、漠视在那双眸子中掠过，像是沾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漂亮的薄唇张合，吐出，“恶心。”


    恶心？


    兴奋因子挑动着alpha的感官。


    宋玉卿一把把药塞alpha嘴里，“药你留着自己吃好了。”


    把alpha下巴抬上去，药片滑过alpha食道，稳稳落入胃中。


    88：“……”


    宋玉卿也不是想问他可以不可以吧？


    宋玉卿只是单纯想干他丫的。


    *


    宋玉卿，戚染的小妈，让他叫他小叔叔。


    还把他羞辱他的避孕药，全塞他嘴里了。


    顾惊樘坐在办公室里，脑海中是宋玉卿那张清冷颓倦的脸。


    他原本只是想给发小出气，但是，alpha哼笑出声，尾音耐人寻味。


    宋玉卿骂的真不错。


    他好像……真他妈是个神经病。


    真想把宋玉卿捆起来，完全打开，用最大开大合的羞.耻姿.势面对他，看那张冷着的脸染上绯色，露出害怕，委屈，求助的神色。


    *


    宋玉卿转到洲际班的事情，传的很快。


    八班那群纨绔子弟在知道宋玉卿要转到他们班以后，都活跃起来，商量着应该怎么给宋玉卿一个难忘的转班。


    洲际班这些二世祖和极光班的那些天之骄子不同，他们混不吝，不用担起家族的重任，到处惹是生非也有人给他们善后。


    并且，总要有人试探戚正清对宋玉卿的态度，戚正清对宋玉卿的态度，决定各个家族对宋玉卿的态度。


    八班最是刺头的就是裴淮。


    或者说维克多联合高中身份最高的那几个人里面，情绪最外放，最张扬，最喜欢玩弄底层人的就是裴淮。


    裴淮和戚染在一个班，却看不惯戚染。


    “你说我们一会儿……”


    “把淮哥的那只蛇来吓宋玉卿吧。”


    “淮哥不是讨厌戚染吗？说不定淮哥就想看戚染那个小妈恶心戚染。”


    裴淮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睡觉，手搭在后脑勺，骨节分明大手微微曲起，食指上黑色羽毛戒指叠了一枚白色羽毛戒指。


    他是不喜欢戚染，但是不代表他会喜欢宋玉卿。


    裴淮懒懒掀起眼皮，“记得带回来。”


    这就是默许了他们用蛇去吓宋玉卿了。


    一群喜欢搞事情的二世祖，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


    裴淮一整天安排的很好，下午吓死宋玉卿，晚上把戚染关在体育馆里毒打一顿。


    窝窝囊囊的beta是最容易被人吓哭的，都不用他出手，就会哭着跪着求饶。


    戚染一个alpha就会难搞一点，但是多揍几顿总能碾碎他的傲骨。


    *


    垂枝桦枝叶繁茂，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宽阔的柏油路上拓下斑驳光影，光影晃在宋玉卿白皙到有些病态的皮肤上。


    喧嚣夏日，一切颜色都浓稠鲜亮，宛若一幅厚重又波光粼粼的油画。


    其中，宋玉卿是画面中最苍白清弱的颜色。


    宋玉卿垂着头，计算着步数，就在拐角，快要拐进洲际班的教学楼的时候。


    “宋玉卿……”轻佻散漫的声音叫出了宋玉卿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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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断了宋玉卿数到的三千五百一十三步，一群身影毫无顾忌地将他包围。


    真好。


    又遇见傻缺了。


    呼吸都更有力气了呢。


    笑，宋玉卿，你怎么不笑，是不爱笑吗？


    宋玉卿笑不出来一点。


    虽然，他只是被欺负被强制的主角的小爸。


    但是很明显，他的处境也没有比戚染好很多，戚染是个被强制的万人迷，他就是被所有人明晃晃厌恶的万人嫌。


    宋玉卿长眸微垂，纤长的眼睫在白皙皮肤上拓下一小片阴影。


    宋玉卿轻轻掀起眼皮，那双清冷的眸子看向为首那人，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透出一丝淡淡的冷意。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不知道是谁倒吸一口冷气。


    alpha们不动神色把宋玉卿围在中间，一点点靠近，贪婪地嗅着宋玉卿身上的冷冽香味。


    “要做什么？”声音清冷而凛冽。


    为首挑染了一丝克莱因蓝的黑发青年才缓过神来，克莱因蓝笑着，露出一对小虎牙，语气带着一丝恶劣，“送你礼物啊，你才转到我们班。”


    “我们作为同学，难道不应该给你送一点礼物吗？”因为兴奋克莱因蓝语气变得有些怪异。


    宋玉卿：“谢谢你们。”


    宋玉卿伸手去接礼物，手指纤细修长，骨节分明，指尖像是捻着雪一样白，一样凉。


    随便捻起什么都好看，也都很色.情。


    很难想象，这样一双手握住柱状的笔给人的冲击力会有多大。


    淡漠又不屑地狠狠摁住，却不松开，还会恶劣地用圆润指甲盖轻蹭着前缘，蹭得人心痒难耐，却不给人痛快，只有眼尾眉梢会透出点点媚意。


    相触的瞬间，脸上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的克莱因蓝，指尖止不住蹭着宋玉卿的白皙的指尖抖动。


    下一秒宋玉卿一巴掌狠狠拍在克莱因蓝的手背，“你抖什么？”


    “别乱动。”


    清清冷冷的嗓音，克莱因蓝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听宋玉卿的话，没有再抖动。


    周围的alpha默默对视，不知道他抖什么啊，可能是有什么毛病吧。


    让他们碰宋玉卿的手，他们就不会抖。


    靠！


    克莱因蓝瞬间清醒，宋玉卿居然打他手。


    是他霸.凌宋玉卿还是宋玉卿霸.凌他？


    宋玉卿却已经从他手上拿过盒子，宋玉卿侧身离开，只留下一段冷香。


    冷香快要散尽，克莱因蓝才慢半拍地喉结滚动，“宋玉卿，你就这样拿走了我们送你礼物，你不准备回礼？”


    宋玉卿无奈站住，“我没有准备你们的礼物，要不还给你们。”


    刚好，里面大概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又是羞辱他的东西或者整蛊的东西？避.孕.药还是避.孕.套……？


    宋玉卿并不想知道。


    克莱因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宋玉卿没有准备他的礼物有些失落。


    完全忘记了，自己给宋玉卿准备的礼物只是一场恶作剧，却还在期待着回礼。


    “这次没准备，下次准备也行。”


    宋玉卿：“。”


    整他，还想要他的礼物，他是什么大冤种吗？


    原本是想收下这份恶搞的礼物，摆脱这些聒噪的讨厌鬼。


    可是这些人却没完了。


    宋玉卿懒得再纠缠，直接把盒子扔进垃圾桶，“还你们。”


    垃圾礼物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


    本来就扣得不严实的盒子在叮叮咚咚摔进垃圾桶的时候被打开了，里面的小蛇迷迷糊糊被撞醒。


    刚才包裹自己的淡淡冷香，变成了臭味。


    光线微弱的垃圾桶里，蓝巴伦瞳孔竖起，眸子冷峻又危险。


    宋玉卿垂下眼睫，微微偏头最后看了一眼垃圾桶。


    中午还信誓旦旦要给宋玉卿一个下马威的众人面面相觑，气氛诡异又沉默。


    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宋玉卿真的不是被老男人哄骗的吗？


    贫民窟缺爱的美人，alpha稍微勾勾手，从指缝漏出一点好处，美人就以为alpha是真的爱他，真的对他好，就算只是应该上学的年纪，就被哄着结了婚。


    被剥夺了选择其它更优秀更年轻的人的权力。


    众人发着愣思考了半天，不知道谁忽然开口，声音因为恐惧而发颤，“宋玉卿是不是……淮哥的蓝巴伦扔垃圾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