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空气更加安静。


    宋玉卿，是他们想的那个宋玉卿吗？


    那个贫民窟的低贱beta，想方设法成为了戚染的小爸的beta。


    不是说宋玉卿的长相并不出众，平平无奇吗。


    难道是那些低贱的贫民窟的特优生在欺骗他们。


    一个班上的alpha和Omega脸色都变化莫测，疑惑，不爽。最后是盯着宋玉卿，视线极具侵略性地一遍一遍在宋玉卿身上舔.舐。


    beta浑身上下都被校服紧紧包裹，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丝毫，不像是传闻那样，艳俗又普通。


    宋玉卿收拢桌上的恶作剧，视线扫到纸条上写的“下.贱”“爬.床”“不要脸”这样的词汇。


    密密麻麻的恶意写满了带着各个家族印记的稿纸。


    把一叠纸扔进垃圾桶，宋玉卿拉开椅子坐下，翻开教材。


    维克托联合高中学习的内容不分文理科，也不是3+2+1的选修模式。


    而是全部都学。


    要学自然科学课程部分的物理、化学、生物、地理；也要学人文艺术部分的历史、政治、艺术音乐、哲学伦理。


    另外还要选一门选修进行学习，并且要拿出研究成果。


    世界完全推翻，大概只有基础学科还有一点可以借鉴的地方。


    就算这样基础学科也比原本的世界要深.入。


    有一点底子，但不多。


    宋玉卿轻叹，一朝穿越，十八年全白干。


    88：“你是学霸不是很喜欢学习吗？”


    宋玉卿绷着一张白皙的脸，熟悉宋玉卿的人或许能看出一点淡淡的死感。


    宋玉卿：“其实，我更想当校霸。”


    88：“……”


    要不是你成绩好，你也和校霸没什么差别了。


    穿书过来，打了三个alpha，摁着一个alpha做自己的“病人”


    宋玉卿也是战绩可查。


    宋玉卿继续看书，一目十行。


    他的大脑就像是最精密的仪器，每个字都会准确无误的拓印在脑海里，并且还能边看边梳理出重点，整理出自己的理解，甚至能举一反三，延伸应用。


    很强大的大脑，宋玉卿的专注度也很高，几乎不受外界目光声音的影响。


    “宋玉卿，需要填一下选修内容。”


    八班的班长，一个气质相对没有什么攻略性的alpha，递出一张表格。


    宋玉卿修长指节捏住表格边缘，接了过来。


    填写自己要学的选修的课程——高级信息素应用研究。


    在高三上学期，想要国内升学的学生就要相继完成各门课程的考试，在升学考试中获得全A的成绩只是进入重点大学的敲门砖。


    高三一整年的选修课程则是能否被录取的关键。


    比如宋玉卿准备选修的高级信息素应用研究，需要像是大学生写毕业论文一样，选定有意义的研究方向，新颖的研究课题，并且在一年内给出研究成果。


    实际上，进入维克托联合高中学习与提前升入大学没有太大差别。


    只是窘迫的是，研究还需要研究经费，学校审批的研究经费有额度限制，宋玉卿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但是现在肯定也负担不起一个研究项目就是了。


    他其实对科研还算感兴趣，要是没有出意外的话，他升入大学应该也会成为一个科研狗。


    88询问：“你早就想好要研究信息素，才去检查顾惊樘的腺体？”


    宋玉卿垂眸，很认真，有点莫名的好学生解释的乖巧，“只是先看一下，我没有取样。”


    88：“……”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取你的样本？


    虽然和宋玉卿相处时间不长，但是88肯定宋玉卿盯上顾惊樘的信息素了。


    88沉默很久，说出一句，“顾惊樘会缠上你，我怕你……”


    这个世界毕竟不正常，脑子不正常的人很多，就连高中生心智却都比正常世界要成熟，也要变.态。


    低位者谄媚讨好高位者，高位者恶劣玩弄低位者。


    “进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宋玉卿语气疏冷倦怠，眼神有些散漫，“我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就已经是别人游戏中的一环。


    既然这是一场权力游戏，那就……


    从无到有一点点创造自己的筹码，掌握权力，成为玩游戏的那个人。


    “填好了，谢谢。”宋玉卿把表格给alpha的时候，礼貌地笑了一下，清冷的眉眼瞬间增加了几分柔和之色。


    只是转瞬即逝，没一会儿又恢复了原样。


    班长愣住了，周围吸气声此起彼伏。


    宋玉卿的美不带有Alpha的侵略性，也没有Omega的柔媚，而是一种超越性别的、近乎虚幻的纯净感。


    淡淡一笑，就恍若是一道柔和的光，温和美好，确实有点生涩的初为人.妻的小妈妈的既视感。


    288L：别看了，是个人.妻。


    299L：人.妻啊。他结婚了吗？


    300L：人.妻啊。


    309L：人.妻啊。


    310L：人.妻啊。


    320L：知道优点了，说缺点吧。


    321L：戚正清的妻子，你也想睡？


    324L：？宋玉卿？


    325L：到底谁说的宋玉卿长得平平无奇的？


    345L：为什么没有勾.引我父亲？是我父亲钱权比不上戚正清吗？戚染吃的真好，有这样的小妈。


    356L：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其实勾.引我也不错。


    366L：真是一群变.态，居然想勾.引.人.妻.出.轨。


    很快帖子再次被宋玉卿各种照片占据，低头看书的，上课听老师讲课的，走在路上的。


    一张又一张，隐秘又变.态地偷.窥。


    *


    宋玉卿像是书呆子一样，吃饭都不着急去，而是在教室里看书。


    裴淮窥视了一整天的帖子，甚至都忘记要去找戚染的麻烦。


    看到六点半，宋玉卿还在教室里看书，alpha冷嗤出声，“beta就是天生的劣等品。”


    愚蠢又无用。


    啧。


    一个笨蛋书呆子，往死里学也比上生来就是领导者的alpha，也比不上从小接受熏陶富有才情的Omega。


    很多东西，在娘胎里就注定了，就算再努力也只能有微弱的改变。


    还不如花点时间去吃饭。


    裴淮扯掉自己手上的滞留针。


    裴淮的晚饭从来不在学校食堂吃，佣人会每天把他的晚饭送过来，裴洛作为他的跑腿，会亲自去拿他的晚饭。


    此时，拿到裴淮晚饭的裴洛，面前摆了三个饭盒。


    把裴淮饭盒里的早上空运过来晚上就上了餐桌的和牛，海鲜全部巴拉到一个白色陶瓷饭盒里，又把自己饭盒里的鱼子，黑松露，蓝鳍金枪鱼巴拉到那个白色陶瓷饭盒里。


    刚分好，熟悉的声音却传来。


    “你在做什么？拿饭怎么那么慢？”


    裴洛手忙脚乱地扣好饭盒，把饭盒递给裴淮，“给你，淮哥。”


    裴淮皱着眉，拿过饭盒，往裴洛想去的方向走。


    裴洛：“淮哥，你不回去输液？”


    夕阳的余晖洒在裴淮身上，浅金色的头发在光影中熠熠生辉，发丝都被镀上了一层炽烈的金边，像是燃烧的火焰，带着一丝野性不羁。


    “嗯。”裴淮声音散漫。


    宋玉卿看了一下午的书，以后……还会有很多个这样的下午要这样看书。


    宋玉卿眸色淡淡，很稳重。


    一动不动的样子，清冷出尘。


    心里叭叭，“想当混子，想当街溜子。”


    88：“……”


    88：“卿卿，你去吃饭吧，我求你去吃饭吧。”


    88：“你要把自己饿死吗？”


    宋玉卿充耳不闻。


    88紧接着就看到一份、两份、三份、四份……


    很多份饭摆在宋玉卿面前。


    饭盒上贴着一张又一张的纸条


    ——你和戚正清怎么回事儿？你和他关系好吗？


    ——你老公不给你送饭吗？


    ——戚正清根本不是称职的老公，你过得可真惨。


    ——我心疼你这么小就给人当小妈。


    宋玉卿：“……”


    现在的小孩弯酸嘲讽人的方式真稀奇。


    小妈？


    攻击性真强，破防了。


    88：“……”


    你也不大吧，也才高中毕业。


    裴淮进教室就看到宋玉卿都快被饭盒埋了。


    书呆子宋玉卿正坐在饭盒中间，抿着唇，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像是一座小冰雕。


    晶莹透着光，小冰雕眼睫上似有雪粒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


    快要化掉的无助。


    裴淮唇角挑起一点弧度，打他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快要化了的样子。


    收了脸上的笑意，裴淮冷着一张臭脸，命令裴洛，“把宋玉卿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扔进垃圾桶。”


    周围人为宋玉卿点蜡，一来就招惹了裴淮这个混世大魔王。


    宋玉卿：“？”


    宋玉卿端正坐着，扭头眸色平静和裴淮对视，“别丢我的东西……”


    “你没有资格处理我的东西。”


    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可是就是这样一句话，让裴淮胸中的怒气陡然攀升到顶峰，不丢宋玉卿的东西？宋玉卿果然是一个很会勾搭的beta。


    才多久，就勾搭那么多人给他送了晚饭。


    又蠢又笨的beta，会不管不顾给戚染出头，还勾搭其他alpha接受其他alpha的好意，等被alpha们轮流弄哭吧。


    “你吃得下这么多吗？”


    裴淮声音满含怒气，“想全部都吃下？宋玉卿，你不要太贪心。”


    裴淮不仅是看宋玉卿桌面上的饭盒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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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连带着不顺眼的还有这张沾染了其它人饭菜味的桌子。


    裴淮命令裴洛，“把宋玉卿的桌子也搬出去扔了。”


    “扔远点。”


    宋玉卿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垂着眸子，脆弱可怜。


    裴淮打开自己的饭盒，把饭摔到宋玉卿座位旁边的桌面上，把筷子也塞到宋玉卿手上，“你就在这里吃，吃这个。”


    现场的人大气不敢喘，看着这场裴淮对宋玉卿的单方面霸.凌。悄悄低头在论坛里直播。


    8L：裴淮这是霸.凌吗？感觉他在吃醋，不准宋玉卿吃别人送的饭。宋玉卿的反驳激怒了裴淮。


    9L：爽死他了吧？强迫宋玉卿用他的饭盒吃饭，吃他的饭。


    10L：是不是宋玉卿吃剩下的，裴淮还要吃两口啊。


    直到看到裴淮打开的饭盒，所有人才改变了刚才的看法。


    裴淮饭盒里的菜色只有几片绿油油的蔬菜，还有乱糟糟的米饭，说不定还是裴淮吃过的，留下的剩饭给宋玉卿。


    就是羞辱宋玉卿是吃人剩饭的狗。


    宋玉卿：“……”


    你真是棒棒的，狗都不吃的，你给我吃。


    宋玉卿脸上表情很冷漠，就算被裴淮扣住手腕，强迫去夹菜，宋玉卿也还在挣.扎。


    “怎么面对我，你就不可以了？”


    “别人的饭你倒是吃，怎么？看不起我？”


    alpha宽大而有力的手，那截细伶伶的手腕。


    白皙如玉的手腕被捏得泛起一片刺目的红痕，像是雪地上蓦然绽开了血花。


    强势压住宋玉卿，裴淮才感觉到怀里人的身材纤瘦，那是一种介于成年和少年之间的青.涩.诱.人。


    裴淮目光凝视着宋玉卿被蹭起来的衬衣，露出一截雪白的腰，往下衔接的弧度挺.翘.饱.满。


    裴淮被诱惑着，甚至有把手放上去的冲动，反应过来什么，裴淮拽住宋玉卿的衬衫往下一拉，挡住了更多窥视的目光。


    带茧的手指刮过beta白嫩的肌肤，感觉到怀里的人腰.腹.收紧，盈盈一握的细腰在靠着他无助轻颤。


    裴淮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脑袋像是溺水的人五官被水糊住了，只有一个想法，那泛粉，皮肉都带着冷香的腰.窝，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宋玉卿：“放手，裴淮……”


    被气到的宋玉卿，眼尾晕着荼蘼的红，无声诱.人。


    14L：靠，裴淮，你可真不是人啊，你这样欺负人.妻。


    17L：戚正清的老婆，戚染的小妈被裴淮压.在桌面上，欺负得快要掉小珍珠了，想魂穿裴淮握住宋玉卿手腕，把宋玉卿压桌面上欺负。


    18L：我看到什么了？老婆的腰对吧？天杀的裴淮，把你手从我老婆腰上拿开。


    宋玉卿用力一挣，不仅挣开了裴淮的束缚，还借力一把推开裴淮，顺手又给了狠狠扇裴淮一巴掌，“你……滚开。”


    beta睫毛颤.抖得厉害，像是风中摇曳的蝶翼，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眼底的光却清冷倔强。


    裴淮脸色难堪地愣住，等看清楚饭盒里是什么以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宋玉卿已慌不择路离开教室。


    被他欺负到离开教室。


    裴淮眼神有一瞬错愕，从最开始觉得宋玉卿不识好歹，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欺负了宋玉卿。


    但是高傲的alpha不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不可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只会高高在上，把火气撒在别人身上，“你们看什么看？很闲吗？”


    众人纷纷移开视线。


    宋玉卿的饭被扔掉了，书桌被扔掉了，书桌上的书也被扔掉了。


    上晚自习的教授在上课之前就听说了宋玉卿被裴淮霸.凌的遭遇。


    教授很同情宋玉卿，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在这样的学校，她能做的只是给被霸.凌者贡献一点微薄的同情。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宋玉卿：“好脏，我不能去垃圾桶找书。”


    “申请新书，也要三天才能拿到。”


    “还有我课桌也没有了，我怕自己回教室又被裴淮被霸.凌。”


    “我只能明天请假，后天也请假了。”


    88：“……”


    什么霸.凌，明明是宋玉卿之后几天都不打算出现在学校里，故意刺.激狗alpha，给自己营造一个受害者不敢和施暴者对上的人设，合理化自己短暂消失在学校的原因。


    不用宋玉卿解释，其他人就会帮宋玉卿脑补合理化。


    “我也很爱学习的，都怪裴淮那条狗。”


    88：“……”


    我信你个鬼。


    88有气无力提醒，“卿卿，吃饭。”


    宋玉卿：“……”


    你也烦。


    宋玉卿切断联系了系统之间的联系。


    ——您的宿主已下线。


    88：“……”


    “宋玉卿。”


    那道声音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玩世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