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报考

作品:《郁青幸福主义[八零]

    徐郁青是被雨滴拍打窗棂的声音吵醒的。下雨的缘故,天空随之蒙上了一层灰霾色。


    钟表在一楼,她猜不出现在是几点了。


    如果要问徐郁青最讨厌什么季节,她一定会很极端的回答说,夏天喜欢冬天,冬天喜欢夏天。春、秋不知怎么得罪人,似乎从来不在她的答案里。


    但如果问最讨厌什么天气,徐郁青会很肯定的回答下雨天。


    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绵绵细雨,对她来说都是同等程度的厌恶。


    徐郁青披上外套推开窗户看,是急雨。


    打在水泥地上还能遗留些许泡沫,花瓣稀稀落落的点缀其中,一副泥泞的衰败美。


    空气中都是潮湿的味道。


    虽然不比从前山里的泥土味重,但她闻着就是不舒服。


    偏偏是今天。


    徐郁青咣当一声用力合上窗,手指不免沾了些水汽,被她随手抹在手背上。


    今天要回镇南,不宜穿得太高调。


    李执回来的时候,徐郁青刚洗漱完毕窝在沙发上吃山楂条。


    两个人看见彼此都是一愣。


    徐郁青:“这么早你去哪了?”


    李执:“穿一身黑你要干嘛?”


    ……


    最后还是李执先回话:“不早点出去怎么找车,雨下这么大坐不了拖拉机,我找了个有篷的。”


    徐郁青一听当即起身拍拍手,“那走?还挺牛。”


    “走吧,早去早回。”


    徐郁青走近把山楂条塞在他怀里,“你垫垫。”说着弯腰穿鞋。


    李执:“这种天你穿皮鞋?出问题怎么办。”


    “怎么可能。”什么鞋泡一次水就出问题,徐郁青自有一套理论,“不穿皮鞋难道要穿布鞋去和稀泥吗。”


    李执皱着眉拉开鞋柜看,“你就两双鞋吗?”


    “啊。”那些底都快磨透了的早让她扔了,结果买皮鞋的钱又超支,没预算买别的了。


    “昨天出去你怎么不说啊。”李执不太高兴地说。


    说了能怎么样?徐郁青感到莫名其妙,“两双鞋够了啊,换着穿,以后遇见喜欢的再买呗。”


    李执没说话,提着胳膊把人拉起来,“会打滑,走路小心点,摔倒你就知道厉害了。”


    徐郁青轻哼了一声,我看起来像是笨蛋吗。


    李执自己打着伞,给她套了件雨衣。徐郁青扒拉了两下头顶的透明帽檐,心情有些复杂。


    雨衣确实比雨伞方便很多,不会淋湿裤子。但这个构造,和那骗子师兄下雨遛的狗儿子的雨衣一模一样。


    李执:“这我的码,有点大了,挡眼睛的话我给你往上折一下。”


    太对味了!那小狗被挡住视线不走路的时候师兄也给它往上叠了。


    “不用,看得很清楚。”徐郁青硬邦邦地说。


    雇的车停的不算远,她才踩了三滩水就到了。


    就是——


    徐郁青握着车尾竹竿支起来的车篷杆:“……这是个什么车?”


    李执收了伞先一步跨上去,“别废话了,手给我。”


    徐郁青撇撇嘴把雨衣前片儿撩起来,正准备自己动手爬上去。李执等得不耐烦,扔下伞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腰一个用力给人提了上去。


    “我靠。”徐郁青吓了一跳,下意识扶住了他的肩膀。


    待到站直她才发现车篷不高,得歪着脖子,李执则需要半弯着腰。


    因为刚才的突发事故,雨衣上的水全蹭在了李执的衣服上。


    徐郁青:“你这个人真的,这下好了,明天感冒就舒服了。”


    “我身体好得很,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李执语气自豪又骄傲,“别傻站着了,像个歪脖子树。”


    “……”徐郁青扯扯嘴角,反击道,“比你强,你是直不起腰树。”


    她的胡乱组词给李执逗笑了,他乐不可支地席地坐好,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坐吧,给你铺了垫子。”


    徐郁青从雨衣里钻出来,在地上平铺好方便晾干,又挪着小碎步坐到李执身边,“哎呀。”


    “怎么了?”李执问。


    徐郁青摇头,“走吧,我准备好了。”


    李执随手把她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敲了敲和驾驶位连接的车皮,喊道:“出发吧师傅,开慢点。”


    “好嘞,坐稳了。”发动机的躁音应声而起。


    徐郁青有点好奇,“这车从哪租的?”


    李执指了个方向:“东边是公路局,在他们门口现拦的。”


    公路局?徐郁青心里划了个重点。


    雨下得越来越急,打在车篷面上噼里啪啦响,像是无规律的鼓点。


    这种声音徐郁青再熟悉不过,她住在活动板房里时经常听到。


    吵得人心烦。


    李执不知道在想什么,始终不开口。徐郁青闭着眼睛趴在自己膝盖上,声音闷闷地问:“大哥,你为什么如此沉默。”


    “没有啊。”


    “无聊的话给我唱个歌吧。”


    李执沉吟片刻:“我不会唱歌。”


    “别装,我之前听到你在哼,不会唱就大声哼一遍。”


    过了好半天李执才清清嗓子,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始哼曲。


    徐郁青听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他,“你这,什么曲风啊。”


    李执:“你懂什么,现在就流行这个,别人想听还听不了呢。”


    “……”


    徐郁青:谁懂在这种环境里听到甜蜜蜜的诡异感啊。


    路滑难行,离村子越近行人越少,连温度都渐渐低了下来。


    徐郁青不得不抱紧了自己。


    李执一句歌词没唱,但她基本都能听出来是什么。果然艺术是一种传承,可以跨越时代。


    经久不衰。


    “你冷不冷。”徐郁青想着他的湿衣服,有点担心。


    李执:“不冷啊我很热。”


    “热?”徐郁青伸手探上他的额头,“你别是发烧了吧。”


    “咳。”李执推开她的手,“没有。”


    徐郁青又怀疑地摸摸他的衣服,嚯,已经干了。


    “你体温一直偏高啊?”


    李执:“好像是吧,你冷吗?把我外套给你盖着吧。”


    “哎哎哎。”徐郁青制止了他当即就要脱衣服的动作,“不用我不冷。”


    “那个……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片刻后李执有些犹豫地说。


    “说。”


    “我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那你还挺会感觉的。


    “是因为要去看你爸?”


    但感觉的方向错了。


    徐郁青闭上眼睛重新趴好,“我去看他干嘛,心情不好是因为下雨。”


    “不喜欢下雨?”李执的声音凑近了许多。


    “嗯,讨厌泥土变潮湿之后的气味,闻着恶心。”


    “但你出门的时候踩水不是挺开心的吗。”


    “有吗,不觉得。”


    *


    车是直接停在学校门口的,今天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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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学生还在上课。


    雨衣不方便穿了,李执在一旁给她一并举着伞。


    徐郁青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条丝巾,围着脖子绕了两圈系紧,下半张脸都埋在里面。


    可惜她没有帽子。


    可能是回学校的原因,李执也中规中矩的穿着件蓝夹克,两个人毫不费力就进了校门。


    保卫室没人。


    “去教室?还是办公室?”李执问道。


    徐郁青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如果我说我忘记办公室在哪你会相信吗。”


    “啊?”


    她只来过两次,上哪知道办公室的位置。


    能认识她的老师还是因为老师主动搭话。


    “找找吧,反正教室也不多。”徐郁青说。


    两个人鬼鬼祟祟转悠了三层,才在走廊尽头看见了办公室的牌子。


    门一推就开,里面没人在。


    李执:“你进去,我望风?”


    徐郁青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偷东西来的,望什么望。”


    她把门开得更大,“进来等着。”


    李执只好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看起来有点不自在。


    一开始两个人还安分守己的等在椅子上,但老师迟迟不归,徐郁青没了耐心。


    办公室就两张桌子,翻找起来很容易。


    报考登记表很重要,被仔细放置在抽屉里。


    姓名那一栏都已经填好了,徐郁青那张在最底下,只有她还是空白一片。


    “是这个,你现在填吧。”李执从兜里掏出来钢笔给她。


    徐郁青翻了其他人的志愿,东拼西凑填满了表格。


    除了第一栏的第一行。


    通俗来说就是第一志愿。


    李执一直在旁边看着,半晌忍不住问道:“第一行干嘛不写?”


    “你知不知道华西有什么跟路有关的专业?”


    “路?什么意思?”


    徐郁青转转眼珠,“想致富先修路懂不懂。”


    “修路?你?”


    “你别管,你就说有没有。”


    “我哥有个朋友是公路管理的,是这种?”


    于是她的第一志愿就这么草率的定了下来。


    华西工学院,公路管理专业,服从分配。


    完美。


    墨水干得慢,徐郁青举着纸正吹着。


    “徐郁青同学?”门口一道声音传来,桌子前的两个人闻声回头。


    徐郁青把表递给李执,“吹。”起身笑着问了声“老师好”。


    “真是你啊,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你家里人来了好几趟!”


    徐郁青立马神情哀伤,“我爸给我托梦让我离开这,我也没办法啊。”


    老师震惊地张大了嘴,片刻又悄声说:“你爹的事你听说了吗?”


    生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


    徐郁青回头跟李执对视了一眼,“没有啊,他怎么了?”


    “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就是你不见了的那天。”


    “你三叔差点让你爹吓个半死。”


    徐郁青:“嗯?”


    “听说是他进去给你爹守灵,一开门,就看见你爹穿着一身白衣躺在地上,脸是黑的!”


    “你三叔当场就吓晕了过去,神神叨叨了好几天,家里又是烧纸又是驱邪的才好起来。”


    “后来他跟你二叔吵了一架,当天晚上你爹又跟在他身后,可怕得很!”


    确实可怕。


    徐郁青咬着下嘴唇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