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发疯

作品:《本王才不是狐狸精!

    萧昭正率军守在下游,先见箫高懿驾船而下,见他活生生地站在船首,哪有半点病,气地破口大骂,“萧昭,我草你大爷!”


    萧昭冷冷地看了过来,羽三命人上前将他接了过来。


    萧昭道:“四弟可别口出狂言。”


    箫高懿指着他,“你,你,我,我草!你不是中毒倒了!”


    萧昭冷冷一笑,“军营中一片和睦,四弟怕不是做梦,梦见有人下毒将我害了。”


    这话把箫高懿堵住了,他半晌憋不出下一句话来。


    萧昭又道:“四弟勇猛可嘉,亲征引诱敌军上当,来日本王必为四弟美言几句。”


    箫高懿咬牙切齿,“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过多时,张鸿和高立轩率兵回来,张鸿看了萧高懿一眼,又重重一喷鼻息,高立轩率先道:“王爷,计划一切顺利。”


    萧昭见箫高懿早归,便把事情猜得七七八八,不过不影响大局,他“嗯”了一声,示意全军戒备。


    守在江上的士兵早已摩拳擦掌,正欲待匈奴军一来,便点燃这炮火。


    可敌军却迟迟未来。


    一炷香过后,萧昭站在船头,极目远望,手紧紧地握着。


    突然探子来报,“王爷,他们奔向北方去了。”


    萧昭神色一凝,眉宇紧紧地皱起。


    张鸿道:“那岂不是苍凌守着的地方,他们怎会?”


    萧昭眼眸瞬间睁大,他内心好似被重重地砸了一拳,砸得气脉不通,全都堵在了一团。


    他知道敌军识破了他的计谋,苍凌危矣。


    高立轩道:“王爷,末将请求出战。”


    萧昭呼吸变得急促,但他必须保持冷静,“来不及了。”他命探子再去报,同时只得祈祷苍凌她们能够顺利撤离。


    箫高懿让人把船驾至最后方,还未得从生死场上回来歇息片刻,便听见周围军队开始骚乱,齐齐调转了船头,改变阵形。


    箫高懿疑惑问道:“这是做何?”


    一小将道:“王爷说敌军有可能从后方袭击,命改变阵型防备。”


    箫高懿一咬牙,又只好跑回萧昭的战舰上。


    正当众兵慌乱之际,探子又来报,“王爷,峻铁王率兵奔过来了。”


    这下,连箫高懿也露出了疑问的表情。


    萧昭当机立断,命士兵严阵以待,先行全部退至礁石后方,只留少数船只迷惑敌军。


    峻铁王果不其然先率一小队前来探查情况,察觉兵力不及他,便命令大军全部快速划船而过撤离。


    可下一秒,轰天盖地的爆破声响起,水面激起数丈高的白浪,船只瞬间四分五裂,紧接着,丝丝血红在江面游荡而出,逐渐蔓延,疼痛的呐喊声还未传出,下一个爆破声又接连响起。


    峻铁王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命兵赶忙撤退,可还是晚了一步,炸弹就在他不远处炸开,他的船抵抗不了如此威力之大的爆破,瞬间瘫痪,他掉落水后,惊慌措辞的抱住了一块浮木,想往岸上划,可火船仍灼灼燃烧着。


    天色逐渐变得灰暗,层层乌云浓重的挤在上空,太阳何时不见了,整个天际只剩下浓墨似浪的乌云,猛烈的风将硝烟和血腥味吹来。


    萧昭缓缓道:“天要降雨。”他当即命令:“全体将士,冲!”


    数百战船破江而上,刀剑声与风同啸,一滴雨滴落在了锋利的剑刃上,逐渐越下越大,雷声在不远处击打在水面,水声瞬间瓢泼。


    两个时辰已过,萧昭不安地回首看着后方,他面色已被雨淋湿,心中变得焦急万分,不好的预感如阴云不散焦距在上空,终于看到一兵驾马奔来,正是王茂二。


    萧昭与他同时说道,


    “王爷,苍凌失踪了。”


    “苍凌呢?”


    刹那间,天地为之失色,萧昭只觉得面前一黑,之前胸部隐隐压下去的疼痛变得撕心裂肺,如针扎般抽动。


    王茂二将前线发生事情一五一十讲完,“……我过了一段时间迟迟等不到苍凌,驾船前去一看,见江面上只剩下她的船,那左丘巫达也不在,唯有蹊跷的是,两岸船火出现了个小小的缺口。”


    萧昭问道:“派兵追了吗?”


    王茂二道:“派了,一队去岸上追,还未得消息,一队潜水找,但江水之宽,一时之间还未找见。”


    就在此刻,张鸿报:“报!王爷,峻铁王消失了。”


    萧昭立在原地,一时之间,瓢泼大雨顺着他的头顶浇下,左右脑疯狂地驳斥着。


    箫高懿率先冲了出来,拿出之前交给他的虎符,“虎符在此,我命你们率兵去追峻铁王!”


    张鸿立在原地,看着萧昭。


    箫高懿上前一步,用虎符逼压,“愣着作甚,此等时机,他们战败又没有马,草路泥泞难行,定能追上。”


    他转头又指着萧昭喊道,“漠北王!此时不除峻铁王,更待何时!”


    萧昭开口道:“上岸追,顺着地面泥泞的踪迹追。”


    张鸿一抱拳,“是,末将听令。”摸了把脸上的血水,率大兵追去。


    箫高懿站在他身侧,高立轩正带兵守在两岸与残留的匈奴军厮杀,鼓声鸣响,胜负已定,士气大发。


    箫高懿胸中又豪迈起,他看了一眼萧昭,道:“江山和美人自古以来不可得,三哥既然姓了萧,坐拥这大军,便得担得起这重量,之前你下计害我,我不怨你,毕竟是为了战胜,可你如今要是为了一女子错失如此时机,便才真是昏了头。”


    萧昭冷冷地看着他,“四弟唱的好一出大戏,如今你手握虎符,这战败了,你可说是我过错,胜了,自然就是你的功劳,既如此,你便来收拾这残局。”


    大雨瓢泼,北风四起,江水被风吹起,勇猛地拍向两岸,波涛不止,船只瞬间晃悠不停。


    萧昭说罢,率领一亲信部队,骑马北上。


    箫高懿看着他行远,手紧紧扣着虎符,嘴角一抹笑渐起,他喝声道:“传我命令,萧昭当众违反军令,自即日起,本殿下率军前行。”


    大战的后半段变得拖沓和混乱,火船灭后,匈奴军大部队得以逃出,箫高懿率兵去追,但难敌屠各呼烈这一大将,他堵住去路,峻铁王率兵趁机跑远,得以休兵养息片刻。


    雨停后,赤阳渐出,烘烤着大地,峻铁王率军与箫高懿冒着空中的水汽开始了追逐战。


    一直打到半夜,人困马乏,都未分出胜负。银月悬勾下,为防止敌人偷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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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讪讪收兵而归。


    自浩荡江水而上,一峰高耸入天,此处便是敖江源头,敖江之水自天流下,砸进浩荡的水面,水珠奔涌,浩荡气存。


    而距离这里不远处的地方,一条船无主幽幽地飘荡。


    水面下,苍凌失去了重心,缓慢地坠向江底,水压让她睁不起眼,只能微微眯着,四肢好像不存在一样,她浑身觉得一阵冷,一阵热,一阵觉的在水中,一阵又觉的在云中。


    那药水原来只是高浓度的草木灰浸液而已,苍凌嘴角缓缓勾起,她就知道不存在什么巫术,只是为了这点秘密可把自己性命都搭上了,可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草木灰液瓶子,被她失了手,青绿色的液体融于江水之内,白瓷瓶飘荡在水中,转瞬逐渐向上飘去,而她逐渐下沉。


    也不知萧昭那边战事如何了,她昏昏沉沉地想,这毒也不知是什么毒,她四肢五肺疼的厉害,不知是因为水压还是因为这毒,肺部因无法呼吸变得炸裂,她忍不住呼出一连串水泡,再后来,水泡也呼不出来了。


    江底的世界变得扭曲,忽然一串四五条黑色的鱼儿游过,亲了亲她的手镯,绕着游动。


    苍凌双眼逐渐闭笼,又忽然回神地睁开了一下,这鱼长得好生奇怪,没有头只有尾巴,她怀着最后的念头昏迷了下去,世界归一片黑暗。


    羽四猛的从水面扎出,他大口的呼吸着,江面如此之大,如何能找到溺亡之人,就算找到了,恐怕也万死一生,但他看见主子仍在江上不要命地找着,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潜下去。


    天欲来欲暗了,水会推着人往下游飘,他们逐渐从落船处欲往下游找,但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依旧无所获,连尸体也看不见踪影。


    萧昭瞳孔比平时微微放大着,他疯狂不顾一切地说道:“找!她心中有数,不会死的!”


    羽三在一旁劝道:“主子,天色晚了,还有下方,张鸿刚刚差人来报,说峻铁王逃了,萧高懿一时又抓不住人,请……”


    萧昭猛地转过头来,“关我何事!”他胸口上下起伏着,“他既然逞能,便自己去,若苍凌找不到,找不到……”


    他不安地想着,可大脑经过雨淋和水泡,已变得混沌,灼热的疯狂的念头在吞噬着他,他迟迟不愿想,不敢想她死了会如何。


    羽三忧心地拧着眉,本欲想说什么,就算找到了人,怕也是,但最后看着萧昭的神色,还是什么都没多说。


    又找至天黑,羽七前来劝阻,“主子,下游已经找过了,苍姑娘就算飘下来,不可能飘得再远了。”


    萧昭推开他,“那一定是漂到了岸上,还有上游必有被遗漏之处。”他昏了头,这人怎么可能漂到上游,但他义无反顾地向上游着。


    终于,天不负有心人,他猛地看见遥远的江边漂浮着一个人影,立马游了上去。


    羽三惊诧地睁开了眼,还未喘过气来便喊道:“是苍姑娘,找到了,找到了。”


    四周的士兵纷纷游过去,将他们接到岸上。


    萧昭叹了叹她的鼻息,还有一点点微弱的呼吸,几乎不可察觉,他松了口气,脱力的坐在了地上,紧接着昏迷倒了下去,二人双双不省人事的躺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