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一个人能行，还早你再睡会。”


    话虽是如此说可是魏宜萱刚刷完牙就瞧见魏宜芳也进来了，她捂着嘴哈欠连连，“我给你烧烧热水看着火，打打下手。”


    有一个人陪当然更好，还能说说话，干活起来也更快，于是魏宜萱也就不多推辞了，说道：“好，你洗漱完了就先把火烧起来，我先开始揉面。”


    姐妹二人分工合作，本来魏宜萱觉得自己至少得忙活一个时辰才能把所有包子包好，结果寅时过半就忙好了。这下子只用等待着包子蒸好再一个个装好就成了。


    趁这个时候魏宜芳去把魏宜茂叫了起来，等他穿好衣服洗漱完，应到差不多就能够出门了。魏宜芳坐在灶前看火，叫住要去叫人的魏宜芳道：“叫他穿一身干净的，再把头发梳梳好，弄得整齐清爽点。”


    魏宜萱今日也是这样打扮得，也不是说想要穿得多漂亮好看，可是出去卖包子总比不得在家里随意穿什么都行，至少要干干净净的，人家才愿意买。


    魏宜茂艰难地睁着眼睛来到了厨房，麻木着任由二姐姐给自己把牙刷子放进嘴里。正屋里头魏老爹也醒了，往日去上工是用不着起这么早的，这会天都还没完全亮起来呢。


    “今日你们第一日卖，我送你们去，然后再去布庄里头上工。”魏老爹看着两个女儿都开始拿篮子装包子了，刷牙刷得格外得快，就怕耽误了她们出门。


    两个篮子全都装完了，魏宜萱的那一个都堆出来成一个小山的模样，魏宜茂的那一个则是少一点，怕他拿不动。两个篮子上都盖着洗干净的蓝布盖子，捂着热气别太快冷掉了。


    临走前魏宜萱又在检查了一遍，热乎乎的两篮包子，一沓裁剪好的油纸，一个空空的荷包，就连魏宜茂的手指甲缝魏宜萱也每一个都扫了一眼，这才一切就绪准备出发。


    魏老爹送姐弟俩去城门口那块，回头对着魏宜芳摆摆手说道：“芳娘你再回去睡会。”三人就在魏宜芳的目光中渐渐走出了巷子，看不见身影了。


    这会天光大亮，一走出巷子口外头那条大街上靠近城门口就已有些吵闹的声音，士兵们维持秩序的喝止声，各处摊贩挤挤攘攘的声音，还有各种叫卖的问价的。


    魏老爹将两人送到，也不知道该交代些什么，瞧了瞧这这么多人还有官爷，应当出不了什么事，因而擦了擦汗就道了声：“走了。”


    姐弟俩都是第一次来南城门口卖东西，起初都有一些紧张，好在这儿挎着篮子、摆着摊子卖东西的人实在太多了，渐渐也就放松下来。


    魏宜萱走到城门口那块，和其他摊贩站在一块，有来的人就大声叫卖，还把篮子里的布盖掀出一角，让白花花的包子露出来。


    果真相较于其他人干巴巴其貌不扬的各式胡饼，魏宜萱的包子也引得过路人停下来，“这是什么馅的？”


    “猪肉白菜馅的。”魏宜萱赶紧用油纸垫着拿出来一个递给那路人看，包子还冒着热气，麦香肉香在这大清早里似乎就往这面前人的鼻子里钻似的。“三文钱一个，皮薄馅大。”魏宜萱的包子确实比别家的大，她一个手都握不住，因而也就比别家贵一文钱。


    成功卖出去了一个，魏宜萱就更来劲了，提着篮子四处售卖，就连街道两旁的小摊贩空闲时露出好奇的眼色，魏宜萱也就立马上前去将篮子递一递，“是包子，小哥儿要吗？”卖索饼的是一对夫妻，见魏宜萱在这附近一块地跑来跑去地叫卖，那篮子倒还真的渐渐空了，也花了三文钱买一个尝尝味。


    魏宜萱转了一早上觉得有些累了，感觉大概快过去半个时辰了，这会进城的人群也渐渐稀少起来，篮子里的包子还剩二三十个的模样。一早开始卖的时候就和魏宜茂渐渐分开了，这会也不知道他人走到哪里卖包子去了。


    正当魏宜萱一边叫卖一边四处找人的时候，魏宜茂却是欢快地边叫边跑过来了，“大姐姐，大姐姐。”他跑得欢快，篮子被他一手松松拎着，魏宜萱一瞧就知道这小子定然卖得都快光了。


    “大姐姐，瞧我的。”魏宜茂将那篮子高高举起递给魏宜萱看，里头空空的，只剩下一个蓝布盖。


    “你竟然真的卖光了。”魏宜萱有些吃惊又觉得情理之中，魏宜茂平日里就十分活泼好动，方才这一会肯定也是各处钻着叫卖，而且他嘴甜又完全不怯场。


    “大姐姐，你猜我上哪卖去的？”怪不得魏宜萱觉得自己的余光中并没有魏宜茂呢，一开始卖得起劲魏宜萱只是四处留意，但是并没有瞧见弟弟的身影，不过找不见人也不着急，这离家也近。哪里知道魏宜茂根本没在这城门口人多的一块地方卖。


    “我瞧那会这儿人太多了，我挤都挤不进去，而且我人又矮，挤进去了谁能看得见我？我就干脆跑到这附近的巷子里叫卖去了。”


    南城门这块确实有不少巷子，只不过不像内城区里的人那样显贵有钱，都是京城里头的普通人家，就如同梧桐巷一样。


    只不过再普通的人家里头也有手头富裕的，就比如宋喜桃家的，他娘给人家当奶娘，走了个路子把自家喜桃爹也塞了进去当个车夫，就这两个生计一年到头不知道能赚多少钱呢。


    这就是和那些大早上赶着车挑着担进城的人不一样的地方，虽在京城里头住的逼仄了些，但是各处赚钱的路子着实比那些庄稼汉多多了。


    魏宜茂想着在这人挤人，不如自己一个人去巷子里转一转。何况他嘴甜爱叫人，“婶娘洗衣裳呢，我这有包子你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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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尝吗？三文钱呢，比别处都大。”“奶奶好，吃了吗？这包子是我大姐姐亲手包的，奶奶先买一个尝尝味吧。”


    若是碰见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他也直接上前去问，“老弟，想吃包子不？猪肉馅的还热乎着呢，叫你家大人出来买。”


    唯独碰见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魏宜茂不敢上前去随便搭话，只能眨巴着大眼睛乖巧站在一边，小声说道：“叔，包子要不……”谁知那大汉只是肌肉多了点，个子高了点，胡子茂密了点，其实还是有些柔情的，见他一个小孩出来卖包子怪能干的，就买了一份当早饭。


    “他说他一个人吃，结果足足买了六个！”魏宜茂惊道，“怪不得长得跟牛一样壮实嘞。”他小嘴巴巴讲了好一会，都不觉得累，还觉得今早上过得可好玩可高兴了。


    又够着脑袋瞧了瞧大姐姐挎着的篮子里还有包子没卖完，“大姐姐这儿人少了，咱们往里头走一走吧，边走边卖。”


    魏宜萱也是这样想的，现在日头都高高地悬在上头了，这剩下的一点点就是卖不完拿回去也不要紧。不过姐弟二人都还没觉得累，那就再边走边卖一会。


    沿着南城门的这一条大街往里走，就不再是像城门口那样鱼龙混杂的人群了，进城的人渐渐分散开来。魏宜萱带着弟弟往里走，街道两旁表木以内都是各式小摊贩，来来往往的行人也多，有时也走到巷子里去叫卖，又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魏宜茂也有些觉得累了了。


    魏宜萱也是如此，说了一早上的话，跑了这么多路也是又累又渴的，就剩下十来个包子还不如回家去。于是姐弟二人又大手牵小手回梧桐巷里去了。


    此刻的魏宜芳早又睡个回笼觉起来了，可是大姐和茂哥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卖得咋样了，便是和阿娘一起理线头也时不时地往外头张望。


    等到听见院子里传来开门声，放下线篓子就往外去看，“二姐姐，阿娘，我好累啊，但是我的篮子都卖空了。”是魏宜茂的声音。


    不待魏宜芳跑出去迎接，魏宜茂就径直跑到了正屋，魏宜萱跟在后面直笑，方才还累得脚步拖沓，但是一回到家还是立马要跟姐姐和阿娘炫耀外加诉苦。


    魏宜茂跑进去灌了好一会的茶水，直喝得打嗝才停下来，然后就站在床前给阿娘的二姐姐手舞足蹈外加声情并茂地详细叙述今早发生的事，每遇见的一个人都得说一遍。


    这些人和事魏宜萱全部都听过一遍了，魏宜芳也不大感兴趣，姐妹二人就坐在一起数铜板，只有阿娘一个人还兴致勃勃地听着。


    魏宜萱一个一个数着，每数到一百个就用麻绳串起来，这样串了两串余下四十三枚，魏宜茂兴奋劲过了，也忙凑过来瞧，“总共是二百四十三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