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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治愈失眠皇子后

    许莺莺靠在树干上手支着额头,艰难的消化着封岐说的内容。


    皇后两个字砸的她眼冒金星。


    许莺莺必须承认自己心动了。


    仿佛看见了那尊一人之下金銮凤座,许莺莺的目光迷离了一瞬,而后飞快清明。


    三年前封岐也曾许诺过她正妻之位。


    当年她傻乎乎的相信了,最后落到了背井离乡的下场,连父母的灵牌都没能来的及取走,三年来每逢清明都只能在家门口画个火圈草草祭拜。


    这次和三年前几乎别无二致,甚至水涨船高的变成了国母。


    一位荣宠性命都寄托在皇帝身上的皇后。


    先帝皇后出身就并不显贵,在先帝一众环肥燕瘦的妃嫔中堪称平平无奇,空有国母之尊却无帝王之爱,最后忍无可忍的选择了自请出宫,常伴青灯古佛。


    这就是她的前车之鉴。


    许莺莺彻底清新过来:“......民女不愿。”


    纵使封岐已经预感到她会拒绝,但真的听见时还是失落:“为什么。”


    许莺莺平静的看着封岐:“往事已矣,再不可追。民女出身微薄,无福消受皇后之位,还请陛下在京中择一贤良闺秀聘之,以陛下之姿想必不会是什么难事儿。”


    等封岐有了皇后嫡子,应当就不会惦念一个没有养在身边的孩子了吧。


    “......”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郁闷,封岐退而求其次:“可以,但澄儿必须跟我走。”


    许莺莺眉头猝然皱紧:“为什么,你难道就缺澄儿这一个孩子?”


    “是。”


    封岐颔首:“你不愿意回宫,那后位便空置。澄儿会是我此生唯一的孩子,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定,他必须学会怎么成为一个帝王。”


    许莺莺看着封岐,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澄儿三岁都没有,你说这些是不是太荒唐了。况且要是学不会怎么办?”


    “学不会就从宗室过继,但总要先试一试。”


    封岐平淡的说出自己早就想好的话。


    他本身并不是重欲之人,更讨厌朝堂上那些大臣妄图借着后宫之事窥探他的意志,如果许莺莺执意要待在平江府便随她去,但澄儿不行。


    许莺莺勃然大怒:“封岐!你故意的是吧!”


    知道她不可能不管澄儿,所以变相逼迫她回京。


    封岐当然不会承认。


    见许莺莺眼中冒火,封岐漫不经心的勾起唇,眼中却毫无笑意:“莺莺,你得明白澄儿除了是你的孩子以外,还是大夏的皇子,他没有权利留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溺子如杀子,他身上有他必须承担的责任,而你帮不了他。”


    许莺莺颓废的垂下了眼。


    她何尝不知,倘若封岐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带走澄儿,她根本无力与他抗衡。


    可那是她怀胎十月含辛茹苦生下来的孩子。


    她舍不得。


    许莺莺最后还是退了一步:“......你得保证,在我同意之前你不能随便将澄儿带走,至少得等他再大个几岁,能懂些事理了再说。”


    封岐就在等她这句话:“那这几年,你不能拦着不让我见澄儿。”


    “随你。”


    一想到澄儿终有一日会离开她就烦,许莺莺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抛下身后人径自回了屋里。


    刚进屋就看见澄儿踉跄着朝她跑过来。


    蹲下身搂住澄儿,许莺莺脸上的烦闷一扫而空:“跑这么快也不怕摔倒,这么开心,是有什么东西要给娘亲看吗?”


    澄儿点头,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九连环怼到许莺莺眼前:


    “解开了!”


    许莺莺定睛看了一眼。


    封岐先前送来的玩具实在太多,有许多都不适合澄儿现在的年纪。


    那么多箱子一直摆在院子里总不是办法,许莺莺三人用了一整天才勉强收拾好,只留了几个九连环和那个澄儿特别喜爱的木马在外面,闲暇时让他自娱自乐。


    澄儿眼下解开的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眼含期待的澄儿,许莺莺笑眯眯的夸道:“澄儿怎么这么聪明,居然可以自己一个人解开九连环,再来一遍让娘亲看看你是怎么解开的好不好?”


    “好!”


    澄儿飞快的将手中的九连环复原,而后专注的解了起来。


    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孩子真会,看着十指翻飞、眼神专注的澄儿,许莺莺竟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封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许莺莺身后垂头,“是谁教你的解法?”


    陌生的声音传来,澄儿翻飞的手指顿住,无措的抬起头。


    黑葡萄般水润的桃花眼与锐利的凤眼相交,看着傻乎乎的小孩儿,封岐眼中愈发温和。


    似乎感觉到对方没有恶意,澄儿抿了抿唇,胆子也大了起来:“没有人教,我自己想的。”


    “很聪明。”


    试探着摸了下孩子的头,看澄儿没有躲开,封岐薄唇微勾索性也蹲了下来:“再教你一种解法,想不想学。”


    距离一下拉近,澄儿仰着脑袋犹豫的望了眼许莺莺,看她面上并无不悦才小声道:


    “想。”


    封岐轻笑,从澄儿手中接过九连环一边拆一边解说。


    澄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不知不觉间和封岐越贴越近,甚至快要趴到他身上看。


    父子俩一个教一个学,气氛和乐融融。


    许莺莺抱着胳膊起身,看着凑到一处去的两人,忍不住撇了撇嘴有些吃味。


    澄儿人小鬼大,向来认生。


    要不说封岐惯会邀买人心,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澄儿这么快与什么人亲近。


    但虽然吃醋,许莺莺还是没有打断玩的开心的澄儿,任由他和封岐亲近。


    总有一天澄儿会离开她身边。


    到时所有荣辱都系于封岐一身,现在亲近些,总好过日后吃亏。


    不由自主想到了澄儿离开她身边后的日子,许莺莺思绪渐渐放空。


    “在想什么?”


    拆解完一遍后将九连环递还给给澄儿,封岐淡然抬眼,凤目直直望向眼神空空的许莺莺。


    许莺莺猝不及防被问的一激灵,结巴了几声后才回道:“没有,什么都没想。”


    “我还以为是不乐意见我和澄儿亲近。”


    许是刚和澄儿亲近了一通,封岐心情似乎好上了不少,凤眼中隐隐生出笑意,甚至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他似乎比三年前瘦了许多。


    在封岐含着血丝的眼珠上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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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圈,许莺莺飞快的移开眼:


    “没有。”


    气氛忽然变得怪异。


    封岐眼神缓缓落到背过身去的许莺莺身上,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就被澄儿打断:


    “娘亲快看,澄儿又解开啦!”


    按照封岐教的手法解开了九连环,澄儿圆鼓鼓的小脸上写满了得意。


    许莺莺被澄儿的可爱模样逗笑,轻咳一声后却没有继续夸他,转而摆出了一副威严的表情:“好了,今天已经玩了很久,现在该去午睡了。”


    澄儿病愈之后,许莺莺便不再总催促他功课,转而敦促他早睡早起,每日下午消食的差不多后必须要上床小憩一会儿。


    近来已经养成了午睡的习惯,闻言澄儿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困。


    一把扑进许莺莺怀里,澄儿揽着她的脖子闭眼,飞快的陷入梦乡。


    看着在许莺莺怀中已然入睡的澄儿,封岐识趣的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澄儿,过两天我再来看你们。”


    许莺莺颔首,没有拒绝封岐探望澄儿。


    和重逢时相比许莺莺的态度已经好了许多,今日能好好说上几句话已经心满意足,封岐看了一眼依偎在一处的母子二人,果断转身离开。


    衣摆扬起,许莺莺耳畔骤然响起猎猎风声。


    循着风声抬头,许莺莺扫了一眼封岐瘦削的背影,而后不自在的抿了抿唇,抱起睡着的澄儿缓缓走进了卧房。


    百里之外,穹山别苑。


    文令姝气呼呼的来到太后宫中,不等宫女通报就径自闯了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太后正打着扇犯困,听见动静后懒洋洋的睁眼,望向她这个不成器的侄女:“什么事儿把你气成这样,说出来让哀家听听。陛下还是不肯见你?”


    说起这个就来气,文令姝重重放下手中茶盏,没好气的看着太后:“您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总是逼着我去见封岐?那就是个混账白眼狼,要我说家里当初就不该管他,让他死了才好。”


    “那是因为你废物。”


    听见文令姝的指责,太后直起身子恨铁不成钢道:“许氏仅仅用了三个月便把陛下哄得晕头转向,连正妻之位都许了出去。再看看你?到手的后位都坐不上,甚至惹了陛下厌烦,你说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姑姑!”


    文令姝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但今日来是有要事告诉文太后,文令姝强忍下被奚落的难堪,“姑姑猜错了,我见到了封岐,也顺利说上了话。只有一点我左思右想都觉得点不对,封岐书房里暗中藏了许多玩具,看大小应当都是给孩子玩的,。”


    “姑姑对此可有头绪。”


    太后打扇的手一顿:“玩具?此次南巡的队伍里根本没有孩子,哪里冒出来的玩具?”


    如今宫里根本没有适龄的孩子,最可能有孕的那个人也死在了三年前,自许莺莺死后封岐做足了不近女色的派头,即使是送子观音也不能无中生有......


    等等。


    文太后忽然皱紧了眉。


    三年前她不在意许莺莺的事情,听封岐说了一嘴后也没有往心里去,由于没有专门派人查证过,如今想来竟然有些不确定。


    许莺莺当真死了吗?